薛川初來乍到,並不知方子言為何如此欣喜。


    眼見著恩師一副眉飛色舞的模樣,薛川當即笑著問道:“不知恩師為何如此欣喜?莫非是您組建東廠的提議被陛下采納了?”


    薛川原本隻是無心一問,卻不想聽了他這話後,方子言卻打了個響指說道:“你說的沒錯,就是這件事情!”


    “陛下委任我為翰林院主管,同時同意了組建東廠的提議。”


    “不過為了掩人耳目,陛下決定將東廠總部就設立在翰林院內,你擔任首任廠公,其餘人等任由你挑選!”


    陳鳳燕之前在禦馬監中與方子言一同生活。


    也承蒙了薛川不少關照。


    三人本就十分熟悉。


    再加上薛川對於她這個師娘態度也算恭敬。


    如今聽說薛川被朝廷委以重任,終於有了自己的職務,連帶著陳鳳燕也跟著一起高興:“恭喜啊薛川,今晚留下來吃飯,我讓廚房多準備幾道菜!”


    “多謝師母!”


    “那你們先聊著,我去廚房準備,這些涉及朝政的事情本就不該我這個婦道人家過問……”


    陳鳳燕畢竟是大家閨秀,極懂得進退。


    眼見著丈夫與薛川有事商議,陳鳳燕打了個招唿,隨後便匆匆離開了書房。


    如今書房內一時間隻剩下了方子言,陳學武與薛川三人。


    陳學武本也想離開,但卻被方子言開口叫住:“學武就不要急著走了,日後等你學好了本領,說不定還要到東廠去幫薛川的忙呢!”


    聞聽此言,陳學武頓時喜笑顏開:“先生真的願意提攜我一同入仕嗎?”


    “那是自然,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方子言既然得以入朝為官,那自然是要在身邊多安插些自己的心腹!”


    方子言絕非是有心營私的奸詐小人。


    可是既然想要擁立太子上位,想要幫助朱棣成為名垂青史的一代聖君,那就理應多一些助力,而不應該隻憑自己。


    要想依靠自己一人推動整個帝國的發展。


    想要憑借一個人的力量力挽狂瀾。


    那簡直是癡心妄想!


    倒不是說這世上沒有能夠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的能人誌士。


    隻可惜這樣的聖人怕是千百年都出不了一個。


    方子言雖然貫通古今,了解明朝曆史,可他卻也未曾自大到如此地步!


    倒是薛川。在聽到了方子言的這番話後,明顯流露出了幾分遲疑之色。


    他轉頭看了方學武一眼,這令方學武原本激動的情緒有了些緩和。


    他雖然不知道薛川為何會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但他卻知道自己這條性命都是薛川撿迴來的,若是沒有薛川一力相助,他此時恐怕早就橫屍街頭,或是挨了一刀,成為身體殘缺的太監了!


    薛川鼓起膽子對方子言說道:“恩師,我如今的精力還算旺盛,更何況有恩師提攜,即便是要組建東廠,應該也並無問題,學武畢竟是個身體健全的正常人,要讓他加入東廠,明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我如今還年輕,正是該打拚的時候,有些事情我自己可以兼顧,不必再找幫手,至於學武……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不要讓他走我的老路了!”


    薛川雖然身體有些殘缺,但他的心地卻十分善良。


    雖然當初淨身之後,他也曾跟在那些老太監的身邊吃了許多苦頭。


    但他當初所承受的那一切卻並未熄滅他的一腔熱火。


    起碼在看到方學武流落街頭的時候,他還願意伸出援手,並給對方找一個家!


    懵懂無知的方學武,此時方才明白薛川剛剛為何會變得如此嚴肅。


    他如今雖然年少,但卻也明白了男女之私。


    一想到自己日後加入東廠,可能要挨上一刀,他便覺得胯下生風,不由得身軀一震,一張小臉也跟著哭喪起來。


    眼見著兩人誤會了自己的意圖,方子言不由地搖頭苦笑道:“誒,你們兩個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就算想讓學武幫你的忙,也不至於讓他再走你的老路!”


    說至此處,方子言的聲音壓低了幾分:“日後東廠很可能會將錦衣衛兼並,如果學武是個可堪重用的人才的話,或許可以頂替紀綱的位置,成為錦衣衛新任指揮使……”


    在這件事情上便能看出精通曆史的好處。


    方子言仿佛是開了掛一般,擁有全知全能的上帝之眼。


    對於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他的心中早已有所決斷。


    紀綱最終的結局必將是因為獨斷專權而死。


    而等到那個時候,錦衣衛的特權就可能會被取締。


    若是東廠能夠在此之前趁勢而起的話,到時想要促成兩方聯合豈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方子言要做的是一件足以驚天動地的大事,他不能容許有人拖自己的後腿,更不能接受錦衣衛掣肘!


    更何況他與紀綱早就已經埋下了矛盾的伏筆,對方如今已經掌權,按照他那睚眥必報的性格,他二人之間早晚要因此撕破臉皮。


    方子言如今必須提前布局,以防日後發生的任何危險。


    卻不想就在他與薛川,方學武為未來構設理想藍圖的同時,錦衣衛的詔獄內,一場刑訊逼供的大戲正緩緩拉開帷幕。


    扶桑商人足義立雄自從被捕入獄以來,已經不知遭受了錦衣衛多少次折磨。


    此時他垂頭喪氣的被綁在行刑架上。


    麵前還有一隻盛放著深紅色火炭的鐵盆!


    房間背光,隻有足義立雄的側後方頭頂有一扇小窗,其餘牆壁四麵則掛著燈台,火光尤為晦暗。


    在足義立雄正對麵的陰影裏擺放著一把椅子。


    椅子上坐著一個頭戴帽冠,身穿紫紅色四爪龍袍的青年。


    青年左右兩側分別站立著兩名錦衣衛,看樣貌兇神惡煞,手一直按在腰間的刀柄上不曾挪開!


    “行刑!”


    隨著青年一聲令下,一名錦衣衛當即靠前,從燒紅的火炭下方抽出了一把橙黃色的烙鐵。


    眼見著足以立雄仍舊一言不發,那名錦衣衛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一把扯開對方的衣襟,直接將烙鐵貼在了他的皮肉上。


    隨著滋的一聲響起,烙鐵與皮肉的結合處泛起了陣陣白煙。


    足義立雄疼的倒吸一口涼氣,抬起頭時眼中滿是陰鷙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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