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清輕笑了一聲,自嘲道:“本宮是太後口中的禍水紅顏,既然已經害了你的兩個兒子,還是個妖女,怎麽就不會讓太後自降身份了?”


    “君延如今好端端的,青後娘娘不必介懷從前的那些事。”權太後笑了笑,似是已經放下。


    蘇雲清心裏一涼,為鳳舞君覺得不值。


    這樣偏心的母親,難怪不久之前就在謀劃著讓自己的另一個兒子篡位。


    看蘇雲清安安靜靜不說話,權太後又道:“如今鳳舞國和大昭,也算是交好的,將來若是還想過來,你們同哀家說一聲就行,鳳舞國必然會盡心招待。”


    “像如今這樣嗎?”蘇雲清諷刺道,“將我二人都綁上刑場?”


    她在鳳舞國的一切遭遇,都記在心上,不曾忘記。


    “瞧這話說的……”權太後麵上尷尬起來,“若你還是在意從前那些事……”


    “我不在意了。”蘇雲清打斷道,“但也請太後娘娘收了這些虛情假意。”


    權太後的前倨後恭,虛情假意,隻讓她覺得作嘔。


    蘇雲清極為不屑這種對待,她也將權太後的心思看得明晰。


    太後隻是怕她與尉遲澈迴到大昭之後,會帶四十萬白虎軍橫掃鳳舞國,一雪前仇。


    而靈魂迴到體內的顧君延,卻隻是個和尚,並不會打仗。


    到時候鳳舞國國破,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一切……終究是在看她與尉遲澈的心意。


    “說起來……”權太後看蘇雲清毫無交好之心,便忍不住再度提起了鳳舞君,“鳳舞那孩子,也是可憐。青後想必,也不願意讓他的國度成了瘡痍滿地。”


    “你不配提起他!”蘇雲清卻是反應激烈地吼道。


    她滿目皆是怒意,甚至隱隱帶著殺氣:“權太後,鳳舞國如今確實交給你們了。那顧君延……不,他已經是鳳君延了,既然你對他沒什麽底氣,就自己把那責任擔起來。若是你們治理不好鳳舞國,讓鳳舞在天上不安……”


    蘇雲清頓了頓,而後再次望向權太後:“那我會殺了你。”


    權太後因她的這句話而驚懼,想要說話,卻隻敢在心中腹誹。


    這蘇雲清和尉遲澈,真真是留不得的。隻有殺之,才是給鳳君延掃清了障礙。


    蘇雲清何嚐看不出她的殺意,卻隻笑了笑,道:“權太後,你是想趁機將我與尉遲澈都除掉。可你可知道,大昭安帝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裏,若太後動手,就真是在向大昭宣戰了。”


    大昭國力強盛,遠勝過鳳舞國。


    因鳳舞國多年都困於鳳舞君和權太後的母子爭鬥之中,國力也被損耗。


    這個時候鳳舞國與大昭國對上,也隻有被大昭蠶食鯨吞的份。


    權太後聞言,隻好又尷尬地將方才的殺意壓下去,隱忍道:“勞青後提醒了,鳳舞國自有分寸。”


    蘇雲清冷瞥一眼,已讓紅鶯去將人送客。


    權太後一直鐵青著臉,卻無法賴在這裏不走。


    幾日後。


    大昭安帝帶著十萬大軍,便如此浩浩蕩蕩地來了。


    此番過來,不為其他事,隻是來接蘇雲清和尉遲澈,自己他們的兩個孩子迴家。


    權太後聽聞消息,想要討好安帝,以此使鳳舞國免遭災禍,於是邀請安帝見麵。


    安帝卻直稱不見,直接抹了權太後的麵子。


    尉遲澈的身體恢複了幾日,而後眾人便要離開鳳舞國。


    在離京之前,蘇雲清正在收拾東西,便看到進來的紅月咳了一聲,而後將手中的信封緊緊攥著。


    “怎麽了?”蘇雲清疑惑道。


    “這是鳳舞國新帝給青後娘娘的信。”紅月低聲道。


    鳳君延隱約之間,似乎對於青後娘娘有些不同……


    紅月老實地退後了一步,因為她十分了解自家主子的性格。


    “知道了。”蘇雲清淡聲應了,就要接過信。


    而一旁的尉遲澈則是將眉頭一皺,已經十分不悅。


    蘇雲清還未反應過來,便看到尉遲澈已經將那書信直接搶了過去。


    “清兒,我先來看看。”尉遲澈道。


    蘇雲清看他那心中泛酸的樣子,便是直想要笑,無奈地任由他去看。


    左右她和那個顧君延,也根本沒有什麽交情,畢竟從前尉遲澈雖然在顧君延的身體裏,但是她接觸的也隻有尉遲澈的靈魂。


    同顧君延真正正式見到的那一麵,是在登基大典之上,不過也隻是遠遠看了幾眼,根本沒什麽印象。


    尉遲澈警惕地打開信來,誰知不看倒好,一看才知,那信上寫了些什麽讓他怒火中燒的言辭。


    鳳君延一直寫道,自從上次在登基大典見過蘇雲清,便總是在夢中夢見她,看著她時也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言語之間,鳳君延總有一種曖昧的感覺。就連今日寫下來的這封信,也像是一種信號。


    他的皇後,也是這鳳君延能夠覬覦的?


    也不看看那個剛還俗的無用和尚是個什麽人,就敢如此……


    尉遲澈越想越是生氣,憤怒之下,便直接將那書信撕掉了。


    “你怎麽撕了?”看著尉遲澈火氣大的樣子,蘇雲清驚訝了下。


    “這說的都是什麽話?清兒,這無用之物,你不看也罷。”尉遲澈一邊說著,一邊把那已經成了碎屑的紙扔了。


    蘇雲清看了他幾眼,早就察覺到他是在吃醋。


    因為她身邊的一些男子,而偷偷吃醋的醋王,實在讓她覺得並不陌生。


    她並不戳穿,更何況她與那鳳君延,本就是並不相識,毫無交情。


    蘇雲清看到那外麵站著十分躊躇的顧七尋,柔柔笑了笑,便向她招手。


    顧七尋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進來,到了她的身旁。


    這些日子以來,因為蘇雲清一直忙著照顧尉遲澈的身體,所以小七也沒有過來。


    現在知道自己的娘親恢複了記憶,小七便猶豫著過來了。


    “小七,來讓娘親看看你。”蘇雲清朝著小七伸開手臂。


    小七乖順地讓蘇雲清攬住,而後口中嘟囔著什麽。


    蘇雲清想起往日對小七的虧欠,不由自主地歎氣:“對不起,娘親這麽多年,都沒有陪在小七身邊,是娘親的錯。”


    “不是娘親的錯。”小七睜大眼睛,“娘親從前又不知道有小七。”


    “小七,你叫我什麽?”蘇雲清驚喜地笑道。


    小七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娘親……”


    蘇雲清幾乎流下淚來,為著這五年裏,自己母親這一身份的虧欠。


    她聽到了,小七喚著娘親,與那在她身旁的小言一樣。


    他們都是她的孩子,是她的身體裏掉下去的肉。


    “對……你是娘親的女兒,是娘親的乖孩子。”蘇雲清眼角微濕。


    小言此刻便圍了上來,看著小七被寵,便有幾分撒嬌之意。


    “娘親,小言也是娘親的乖孩子。”小言說道。


    “是,你們兩個,娘親都愛。”蘇雲清把兩個孩子都攬在懷裏。


    他們一家總算是團圓了,不遠處,尉遲澈也站在那裏,笑著望向蘇雲清。


    “尉遲澈,如今我們都已經恢複了身份,孩子們似乎也不該留著先前之姓了。”蘇雲清道。


    他們已經恢複從前身份,孩子們一個姓顧,一個姓鳳,似乎都與他們不搭邊。


    “好。”尉遲澈微微頷首,“那清兒便給他們改個名字吧。”


    “小言,今後你的大名就是尉遲言了。”蘇雲清想了想道。


    看著小言應下,蘇雲清又轉向了小七:“你叫尉遲柒,可好?你比小言成熟,便是小言的姐姐了。”


    聽了這話,小言並沒有反對。


    他從前與小七認識時,就待小七如兄長。如今知道小七真的是他血脈相連的姐姐,比任何人都高興。


    見小七也點了頭後,蘇雲清卻依舊凝神看著她:“尉遲澈,我突然覺得,小七隻改了名字還不夠。”


    “怎麽了?”尉遲澈啞然失笑。


    蘇雲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還不是你?竟把她養成了一個假小子,如今看來,不隻是名字要改,她這一身打扮也要改才行。”


    蘇雲清第一次見到小七的時候,就理所應當把她看成了男孩。因為他一身小男孩的打扮,而且還那麽穩重,根本不太像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比起小言,小七更像是一個男孩了。


    蘇雲清哀怨地看著尉遲澈,就知道他這個男人,雖能夠做好一個父親,可未免在有些方麵過於粗獷,也無法那麽細致地照料小七。


    於是尋常人家裏,那些養尊處優,金枝玉葉的大家閨秀,小七顯然是成不了了。


    年紀雖小,小七卻已經養成了自己的性格,有了自己的主意。


    “娘親,不要,小七就想做男孩,不行嗎?”小七反對道。


    “為什麽?”對於小七的反應,蘇雲清有些驚訝。


    “我要做男孩,然後今後就可以做將軍啦。”小七笑道。


    蘇雲清看著女兒有這種誌氣,讚賞地看著她:“想做將軍當然好,但你也可以是個女將軍。”


    小七搖搖頭:“如果是女將軍,便不好帶兵了。那些人會不聽我的話……”


    蘇雲清從未想到,這樣大的孩子,會想得如此周全。


    身為女子,她同樣知道在這些地方,單單因為一個男女身份,會引來多少的不信任。


    雖不止是在軍營,可軍營裏則是最為普遍的。


    她不由自主地為小七想著,隻怕她真的會遇到那麽多艱難險阻。


    “小七,要不要考慮學些其他的呢?”蘇雲清循循善誘,“比如……娘親的醫術。”


    她的這身醫術,總共也隻傳給了鬼醫門的那對父子。


    如果小七想要學醫,她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醫女。


    小七卻幹脆地拒絕起來:“不要,我不想學醫術,我還是想要做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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