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怎麽會累呢?”蘇雲婉笑道,“臣妾是陛下的皇後,理應日日來見陛下,照料陛下的身體。”


    “照料?”鳳舞君冷笑一聲,“也不必如此強迫著朕,去喝下這些東西。”


    “那些可都是為陛下好的。”蘇雲婉臉色微變,“陛下莫要如此不識趣,太後都已經不站在你那邊了,你跟我作對,對你又有什麽好處?”


    鳳舞君原是不屑,卻在隨意一掃時發現了,蘇雲清雖已經退在後麵,可卻仍在殿內。


    唯恐巫師發現了蘇雲清,鳳舞君緩和了神態,微微向蘇雲婉示弱:“若你不再強迫朕喝血,朕自然會什麽都聽你的。”


    “皇上現在知道退讓了?”蘇雲婉笑了起來,笑顏如花。“可皇上誤會了,臣妾何嚐想要強迫陛下,隻是希望陛下能夠身體痊愈罷了。今日是最後一碗了,陛下若是能夠喝下,臣妾也能安心。”


    鳳舞君隻是冷笑,誰會相信蘇雲婉對著自己會有好心呢?


    比起權太後,蘇雲婉更加陰狠。如果不是留著自己的性命還有其他用處,蘇雲婉根本是不會像現在這般的。


    趁著蘇雲婉的注意力都在鳳舞君身上,鳳舞君的貼身侍衛則悄悄示意蘇雲清離開。


    在蘇雲清踏出大門的前一刻,大門忽然關上,給君政殿蒙上了一層陰影。


    “迴來。”蘇雲婉冷聲道。


    蘇雲清與侍衛就像沒聽到一般,繼續往前走著。


    “迴來!”蘇雲婉大聲嗬斥道,“本宮沒有說話,你們也敢退下嗎?”


    眾人先是驚訝,而後才反應過來,蘇雲婉並非是認出了蘇雲清,而是在以她那皇後的身份耍威風。


    在這偌大一個皇宮裏,蘇雲婉雖得權太後威勢壓迫,可她還是有著皇後之權,且一慣喜歡以此來作威作福的。


    侍衛領著蘇雲清又退迴來,站在蘇雲婉的身前。


    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人敢於去觸怒蘇雲婉。


    “還不跪下?”蘇雲婉傲慢道,“說得正是你這個小宮女。”


    蘇雲清已經易容,蘇雲婉並未認出她的樣子。


    而蘇雲清卻不跪下,隻仰起臉來,看向蘇雲婉:“皇後娘娘,奴婢是陛下的宮女,隻會跪陛下一人。”


    蘇雲婉看向蘇雲清,幾乎是怒視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宮女。


    她微微愣神,便看到那雙狐狸一般的眼睛,攝人心魄。


    “你……”蘇雲婉心裏生出一股厭惡,這宮女的眼睛竟然出奇地與蘇雲清相似。


    “賤蹄子敢這樣看著本宮!”蘇雲婉慍怒之下,一巴掌便打在了蘇雲清的臉上。


    蘇雲清並沒有躲避,更無任何痛楚表情,隻有蘇雲婉自己覺得右臉火辣辣地疼起來。


    類似的經曆讓她想起,蘇雲清曾經使過的詭計。


    是了,方才蘇雲清跟著王貴人等人,一路出來,卻沒了蹤影,誰知是不是躲在暗處偷偷窺探著她呢?


    而眼前的宮女,竟活像是蘇雲清施了法術的工具。


    一時之間,蘇雲婉不敢去亂動蘇雲清,而是避開了她,在大殿之上環顧著四周。


    “來人!找出那個狐仙!她就躲在殿上!”蘇雲婉命令著。


    隨著她的一聲令下,那隨侍左右的黑衣梅女已經上前。


    然而不知為何,數十隻雪狐也從外麵跳了進來,將那些黑衣梅女團團圍住。


    狐狸生性狡猾聰慧,又生得一口尖利牙齒,圍住了梅女們以後,便是好一頓撕咬。


    殿上又哪裏有蘇雲清的影子?


    蘇雲婉一時反應過來,眼前的宮女其實就是易容的蘇雲清,不禁氣急敗壞!


    “陛下,您的這碗血放太久了,隻怕已經不新鮮。”蘇雲婉故意道,“這小蹄子如此放肆,剛好便當了下一個祭品。”


    說著,蘇雲婉已經要揚起梅花杖來,直逼蘇雲清。


    “住手!”鳳舞君冷道,“她是朕的人,豈容你放肆?”


    鳳舞君言語之內已有警告之意,然而蘇雲婉倒是無所忌憚。


    是皇帝又如何,他不過是一個體弱而無法自保的男人。


    她想要殺一個人,還輪不到這樣一個殘廢來反抗。


    “你們快抓住她。”蘇雲婉命令道,“本宮今日就是要放了她的血。”


    蘇雲清現在不是故意易容成普通宮女嗎?那也無人能夠保護她了。


    自己身為皇後,處置一個宮女的生死還是有資格的。


    那殿上的十幾個梅女此刻迅速圍上去,一起向蘇雲清逼近。


    鳳舞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微微向侍衛示意。


    那侍衛頓時拔劍,劍起劍落之下,十幾個梅女就這麽倒下了地上。


    若是尋常人,蘇雲婉自然不會有多顧惜他們的生死。可是這些梅女,卻是平日輔助蘇雲婉修煉的幫手。


    一下子被鳳舞君的人滅去這麽多,蘇雲婉也終於有了怒意。


    “皇上,你是為了她,公然要與臣妾對抗了嗎?”蘇雲婉看了眼處變不驚的鳳舞君。


    如果不是鳳舞君下的令,侍衛絕不會有任何動作。


    鳳舞君執意想要保下蘇雲清,其中意味可真是耐人尋味,也無異於與她公然對抗。


    “來人,這侍衛和那個宮女,意圖行刺陛下,一個不留。”蘇雲婉毫不留情地道。


    她故意以鳳舞君的名義,去意圖誅殺二人,到時候她會留得好名聲,無損於她的後續計劃。


    更多的梅女圍了過去,也不再顧忌著侍衛是鳳舞君的手下。


    她們唯一的主子就是蘇雲婉,聽其命令做事,是她們唯一的選擇。


    然而一連幾名梅女再次死於劍下,侍衛武功高強,將那蘇雲清好好地保護了起來。


    越是這般相護,蘇雲婉心裏越是恨起這蘇雲清。


    多年來心中所疊加的恨意,致使她氣急之下,竟不顧身份,親自執劍刺向了蘇雲清!


    她死了便好了,一切自己的東西,蘇雲清都不會有機會奪走。


    她就應該死在五年前的,如果巫梅和紅梅隻能夠存在一個,是巫梅可得永生,而不是她。


    然而,原以為的蘇雲清身死當場並未發生,反而是蘇雲婉自己胸口劇痛。


    蘇雲婉頭腦一陣暈眩,甚至於連手裏的劍都已經拿不住了。


    “不可能……”蘇雲婉低喃著,她捂住自己的胸口,雖然那裏沒有傷口,她卻在承受著一種極致的痛苦。


    蘇雲婉望向那中了劍的蘇雲清,隻見她胸口已經被鮮血染紅,但卻又如此淡然,根本不曾感受到什麽痛苦。


    想必蘇雲清久久與那些雪狐廝混,還真的有了些妖術不成?


    蘇雲婉警惕更深,細細端詳蘇雲清時,卻見蘇雲清脖頸處的一點痕跡。


    “同心咒……”蘇雲婉徹底驚訝了。


    她知道蘇雲清的真實身份,可也看得出這同心咒出自誰之手。


    當年本應該死去的尉遲澈,竟給蘇雲清下了同心咒?


    蘇雲婉心中慌亂,又聯想到近來那六王爺的反常舉動,一時明白過來!


    原來尉遲澈並沒有死……


    為了護住蘇雲清,這尉遲澈與鳳舞君,都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同心咒一道下了,便會擋下一切傷害,而那些傷害也並非是消失了,而是全部都完完整整轉移到了她蘇雲婉的身上。


    所以蘇雲清即使被劍捅傷,也不會有任何痛苦。反而是她,在替蘇雲清承擔。


    意識到尉遲澈耗費五年,蟄伏在這裏,隻為了一個蘇雲清,而鳳舞國之中無一人發覺此事,蘇雲婉心頭一抖。


    隻怕一直以來,宮中的一舉一動,全都在尉遲澈的眼中。


    想到這裏,蘇雲婉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那便是絕不能夠讓蘇雲清再繼續活下去。


    “來人,把皇上請出去。”蘇雲婉道,“這是妖女,豈容她在陛下的宮中,讓陛下有性命之憂?”


    “你敢!”鳳舞君怒道,“朕不出去君政殿。”


    “皇上已經被這妖女給影響了。”蘇雲婉搖頭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眼睜睜看著皇上嚴重嗎?”


    話新一落,那些梅女終於動了手。


    鳳舞君全無自己做主的資格,雖擔憂蘇雲清的安危,卻也隻能被就這麽給抬了起來。


    鳳舞君的侍衛則又揮劍斬殺了幾位梅女,試圖把鳳舞君護住。


    以他一人之力,真不知還能夠撐到何時。


    可鳳舞君在宮中的勢力被架空,短期之內也無法再來人相護了。


    蘇雲清看著鳳舞君,也著急起來,憂心他的處境。


    而蘇雲婉則是得意地看著他們,因完全掌握著局勢而難掩欣喜。


    “蘇雲清,今日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其所。”蘇雲婉笑道。


    有著同心咒又如何,隻要她把這蘇雲清活活燒死,沒了肉身,蘇雲清難道還能夠複活不成?


    蘇雲婉親手拿起了桌上的蠟燭,扔到了帷幕後麵,火光頓時起來,燃燒得很旺。


    “清兒,快走……”鳳舞君似乎是耗費了很大的心神,語氣都無力起來。


    他看到蘇雲清就在危險之中,哪裏還顧得上偽裝,滿心滿眼都是對蘇雲清的擔憂。


    “皇上還在擔心這賤人呢。”蘇雲婉嗤笑道,“可她逃不出去了。”


    這裏全都是她的人,而且有更多的夏族人在往這裏趕過來。那侍衛一時可以保護蘇雲清,可也支撐不了更久。


    她殺一個蘇雲清,實在是綽綽有餘。


    “君政殿走水,燒死了一兩個當值的宮女,並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吧?”蘇雲婉問道。


    她見那幾人都是看鬼一般地盯著她瞧,卻也並不覺得懊惱。


    能夠殺死蘇雲清,她比任何人都要高興。


    蘇雲清看到那火光,已本能地退後幾步,她被竄起來的火苗險些燒到,驚得往旁邊跑去。


    可是但凡能夠走的路,都被蘇雲婉的人給擋住了,蘇雲清無路可走,眼看著就要被那火苗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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