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蘇雲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小言撲到了自己的懷裏,蹭著撒嬌,蘇雲清這才相信。


    “娘親,小言好想你。”小言低聲說道。


    “小言,你怎麽才出來?你知道娘親又有多想你嗎?”蘇雲清問道。


    她這些天裏,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小言,生怕小言是真的沒了,留她一個在人間痛苦。


    “小言也想要出來。”小言解釋道,“可是娘親情緒不好,又不願喝藥。小言隻好給顧叔叔出了個主意,讓他把小言作為人質了。”


    小言無辜地吐了吐舌頭,蘇雲清則是知道自己誤會了尉遲澈,心裏有點過意不去。


    她以為尉遲澈是挾持小言,威脅自己,可是原來是小言跟尉遲澈合夥,為了讓自己喝白蓮水,小言才不跟她見麵。


    想起自己還打了尉遲澈一個巴掌,蘇雲清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自己的孩子被照顧得這麽好,哪裏有半點被虐待的樣子?


    “娘親,快喝了吧,這是最後一碗了。”小言催促道。“這一碗還是小言與紅月姐姐一起熬的呢。”


    看到小言自豪的樣子,蘇雲清笑了笑,而後接過那碗,將裏麵的白梅水一飲而盡。


    喝了白梅水之後,蘇雲清果然渾身舒暢了許多。


    小言嚷嚷著要去外麵玩耍,而蘇雲清自覺自己的身體好了許多,於是便帶著小言到了院子裏。


    誰知剛好便撞見了過來的尉遲澈,以及被牽著的小七。


    “我打算帶著小七住進來。”尉遲澈道。


    聽到這話,小言高興地跳了起來:“太好了!小言可以和小七一起玩了。”


    而蘇雲清看著高興的兒子,卻皺起眉來:“不行,我們不能和你住在一起。”


    即使是帶著孩子,他們孤男寡女,住在一個院子也並不合適。


    顧君延腰纏萬貫,又何必非要和他們一處?


    “不過是逗你的。”尉遲澈雖笑著,但眼裏多少還是有著黯然,“我們都該迴京城了,哪裏還能夠住在這小院子裏?”


    雖然與蘇雲清住在一個簡樸角落,是尉遲澈的心願,可卻不能夠在這個時候。


    提起京城,蘇雲清看起來十分淡漠:“你還想要迴京城?鳳舞君那樣處心積慮,想要殺了你我,我們迴去可就再迴不來了。”


    對於鳳舞君,她是真的徹底失望。


    尉遲澈看了她一眼,卻道:“鳳舞君不會殺了你我。恰恰相反,這次我們能夠存活,都是他救了我們。”


    “是他?”蘇雲清驚訝道。


    尉遲澈隨之便對蘇雲清說出真相:“記得出了大昭之後,我被鳳舞君抓住的時候嗎?”


    見蘇雲清點頭,他繼續道:“鳳舞君聽到我言及鳳舞國百姓,便已經悔悟了。我知道他本性並不壞,隻是多年與權太後鬥法,也受了權欲影響。從那個時候起,我們便定下了一個計。”


    “可你們根本沒有什麽交談。”蘇雲清疑惑道。


    當時情況緊急,她也在場,可是根本不曾聽到他們有任何商議。這樣複雜的設計,本是需要極大默契的。


    “何必商議?我與他本就是默契十足。”尉遲澈用著格外熟絡的語氣談起鳳舞君,惹得蘇雲清翻了個白眼。


    尉遲澈咳了一聲,才道:“那時候一直有巫師盯著,不做交談才是保險的。想要害你的人,就是巫師,我與鳳舞君演了一場戲。他假意與巫師合作,而我便可以趁機與你一起假死,幫你擺脫如今的命運。”


    蘇雲清了然地點了點頭。


    她有些明白過來了,禿崖頂的牢籠那麽堅固,尉遲澈其實根本不可能打開,可是他卻還是出來了。


    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尉遲澈其實是被鳳舞君自己放出來的。


    而鳳舞君在自己麵前,表露的那些狠意與無情,都是為了讓巫師相信這一切,相信鳳舞君是真的抱著誠意選擇合作。


    原來鳳舞君隻是在演戲,那她是誤會了鳳舞君,還說了不少狠話,想必鳳舞君心裏也是難受吧?


    想到這裏,蘇雲清有些不安。


    “事到如今,你應該也已經發覺,自己的身份特殊了吧?”尉遲澈反問道。


    蘇雲清默然,她已經發現了自己眉間多出來的紅梅,她與紅梅似乎有著一種牽係,以至於體內似乎也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


    “你是夏族聖女。”尉遲澈原本地告訴她,“所謂的寒毒,也是因此而有。清兒,那宮裏的巫師,就是那巫梅。你們注定水火不容,隻要你存在一日,她就會來害你一日。”


    聞言,蘇雲清這才明白那巫師對她的恨意是緣何而來。


    原來是命中注定。


    這宿命感讓蘇雲清覺得有些不適,因為她並無對巫師的針對,一直以來,隻有巫師在單方麵針對著她,恨不得她與她的孩子死去。


    尉遲澈則在看著蘇雲清眉間越來越清晰的紅梅。他原以為紅梅迴到蘇雲清體內,蘇雲清就能恢複記憶,可是他想得太過於簡單了。


    現在蘇雲清毫無恢複記憶的跡象,所以要重新布局。


    “清兒,我們迴京城吧。”尉遲澈再度提議道。“你可以換一個身份,比如……我的王妃。”


    如果蘇雲清以自己王妃的身份迴京城,便不會被太後針對。


    掩去從前的容顏之後,蘇雲清更是能夠借機見到巫梅巫師。


    留在這個小院子,可並非是什麽長久之計。


    蘇雲清正是因為明白情況,所以才更加猶豫。


    “我沒法現在就迴答你。”蘇雲清道,“我要再考慮考慮。”


    “無妨。”尉遲澈笑道,“五年我都已經等了過來,更何況是這麽幾天?”


    蘇雲清疑惑地看著他,並不解他話中的意思。


    不過幾天時間。


    尉遲澈要帶狐仙迴宮的消息,已經傳迴了宮中,傳進了權太後耳裏。


    這是尉遲澈特意放出的消息,為的就是給權太後一個心理準備,免得讓她過於驚訝。


    半月以前,隨著京城之中卿醫樓的突然莫名消失,尉遲澈父子也沒有了蹤影。


    太後最初心急如焚,擔憂是鳳舞君派人害了他的性命。而後來,她則聽到了一個傳聞。


    說是六王爺顧君延外出之時,被當地的狐仙的美色所迷惑,不可自拔,近日便要帶著狐仙迴宮了。


    太後知道顧君延活著,心裏自然高興,可是一想到沒了一個蘇雲清,卻又多了一個真正的狐妖女人,心裏便根本高興不起來。


    她真是想不通這小兒子,為何會總是被一些狐媚女子給迷惑了。


    他明明是文韜武略,如果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奪位上,估計四年前鳳舞國就已經易主了。


    “傳令下去。”太後看著自己的心腹,“召集京城所有獵手,獵殺狐仙,務必讓六王爺與小世子兩人迴宮,再不能多任何一人!”


    “是,太後娘娘。”心腹恭敬地退下。


    太後急於把這件事早點處理幹淨,可是事與願違,沒幾天,手下們便傳來了壞消息。


    心腹跪在太後麵前,已經是戰戰兢兢:“太後娘娘,真不知是怎麽迴事,京城的所有獵手,都像是提前得了消息一般,全都一夜之間走光了。屬下們也曾找過周邊其他地方,同樣是一無所獲。”


    一夜之間……


    太後不用深想,就知道是自己的小兒子動了手腳。


    “君延可真是好算計,看來這消息也都是他自己放出來的。”權太後冷道。


    故意放出消息,是讓她知道,迫使她同意。而提前把附近的獵手都遣散,則是為了保護那個狐仙的安全。


    身邊的下人都一片靜寂,不敢出聲。


    直到外麵又有一個人走了進來,將一封信呈上。


    “太後娘娘,是六殿下的信。”親信稟告道。


    太後拿了信,便看到信中內容很是簡練,但卻又是十分果決,言說自己好不容易又尋得一個心愛女子,不容權太後幹涉。若狐仙死了,自己就跟她一起死,生同衾,死同穴。


    權太後看完了信,已經氣得火冒三丈,直罵尉遲澈的不孝。


    “太後娘娘,如今又該如何處置?”身邊的下人也是沒了注意。


    “去把巫師……不,是皇後娘娘請來。哀家要見她。”太後命令道。


    太後並不知情巫師已經轉到了鳳舞君麾下,隻當她是為著對自己的忠心,才勾引了鳳舞君,後來又順利得了後位。


    太後對於巫師的聰明才智十分滿意,自覺有了這樣一個外援,裏應外合之下,讓顧君延奪權隻會更加容易。


    不到一刻鍾的功夫,巫師便趕了過來,可見是真的對權太後十分用心,才會如此這般。


    “太後娘娘今日,還真是好大的火氣。”巫師身著皇後華服,倒是滿麵紅光。


    “六王爺要迴來了。”太後說道。


    巫師心裏的猜想得到印證,不自覺把手握緊。


    顧君延早就應該死了的,她一向對自己的巫術自信,卻也不知是哪裏出了岔子,這一次竟然讓顧君延活了下來。


    她出了錯,隻怕鳳舞君已經在生氣了。


    “六王爺在外這麽多天,連個消息也不曾告訴太後娘娘,太後娘娘是該生氣。”巫師應和道。


    “哀家氣得不是這個。”太後皺眉,“哀家是在生氣,他又從外麵帶來一個狐仙,非要讓妖物進宮,哀家反對,他卻還以死相逼。”


    巫師沉默了一陣,轉而道:“以臣妾看,太後娘娘可以同意六王爺的要求。”


    “你是瘋了不成?”太後大為驚異。


    巫師一笑:“太後娘娘,臣妾可沒有瘋,隻是太後娘娘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隻要太後娘娘把狐仙接迴來,朝中必定會有所議論。到時候……娘娘大可以看看,究竟是誰會反對。”


    巫師微微一頓,眸中都是算計:“到了那時候,太後娘娘便可把那些反對的大臣,趁機除掉,六王爺不就是少了不少絆子?”


    太後聞言,也是眯起眼睛:“好個主意,如此一來,哀家倒是必須去接狐仙迴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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