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也是在宮中待久了的老人了,聽到了方夫人這麽說,也就不再追究。


    可是似乎蘇雲清根本沒有緊趕慢趕的意思,雖說了要見方夫人,但並沒有讓紅月早點過去傳信。


    於是方夫人那邊,便是越等越久了。


    蘇淺淺本就對讓自己成過啞巴的蘇雲清很是不滿,現在硬生生站在這裏等了這麽久,也沒有見到一個人影,便愈發不高興起來。


    “敢問公公,青後娘娘今日真的有空見我們嗎?”方夫人隻有再度問起,想要尋個確認。


    “娘娘已經說過的事情,你們還不相信不成?”公公看了他們一眼,有點不高興起來。


    “哪裏,哪裏,公公言重了,我們隻是擔心娘娘勞累,無暇見我們。現在得了公公的準話,便安心了。”方夫人圓滑地道。


    眼見著公公這邊被安撫下來,蘇淺淺卻是不願意了,竟大聲喊叫起來。


    “蘇雲清哪裏來的這麽大的架子?”蘇淺淺氣憤道,“左右也是在蘇家長大的,還真把自己當成鳳凰了!”


    方夫人聽到蘇淺淺的話,真真是被嚇了一跳。


    她剛才就已經提醒過蘇淺淺,可是蘇淺淺卻依舊是屢教不改的樣子,現在的那聲音,估計讓公公都已經聽到了。


    方夫人惶恐的望向公公,見他的表情果然冷淡下來。


    眼看著公公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麽,方夫人先一步走向蘇淺淺,揚起一個巴掌,便落在了蘇淺淺的臉上!


    “你這丫頭,怎麽這樣無禮?”方夫人打完人,還不忘斥罵,“你是什麽身份,青後娘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夠提的?”


    “我……”蘇淺淺受了這一巴掌,正吃驚地望向方夫人。


    方夫人雖然是她的繼母,可是卻從未這樣對過她。她們姐妹與那弟弟,關係也是極好的。


    方夫人對著蘇淺淺好一陣擠眉弄眼,這才讓蘇淺淺平和下來。


    方夫人也並非是真的想要打她,如果能夠獲得一個慈母的名聲,對於她來說再好不過。


    可是如果不動手,卻有可能會連累整個蘇家了。


    蘇淺淺姐妹還年輕,不懂得這麽多利弊關係。可是方夫人卻知道,蘇雲清如今是皇後,她的身份並不是她一人的身份了。


    蘇雲清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著尉遲澈,也就是當今皇帝。


    對帝後不敬,如果往重了說,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你們從前雖然是堂姐妹,可現在今非昔比了。進宮之後,要對青後娘娘客氣些,明白嗎?”方夫人重重地拿手指點了下蘇淺淺的額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娘親,我知道了。”蘇淺淺興致乏乏。


    比起蘇淺水,她其實對進宮沒有什麽欲望。因為她心裏的人是尉遲靖,而尉遲靖並不住在這皇宮之中,而是另有府邸。


    蘇淺淺沒有辦法接近尉遲靖,更情願待在閨中,也不願意跟他們一起來宮中。


    “娘親,今日若是真的見不到,就算了,時候不早了,我要和李二哥他們出去了。”蘇權等到了現在,也已經算是耗完了耐心。


    “你同他們出去幹什麽?”方夫人又操心道,“你的那些虎朋狗友都不算什麽,今日來見青後娘娘才是真正的正事。”


    方夫人一向覺得自己的兒子太過頑劣,結交的朋友也都是遊手好閑之類。


    蘇權將來如果想繼承將軍府,繼承蘇家的基業,同這些人玩在一起能有什麽進步,對仕途也是沒有幫助的。


    “我不管!我若是再不出宮,就趕不上和他們一起喝酒了。”蘇權氣惱道。


    “你呀!”方夫人又氣又急,卻並沒有真正能夠對付蘇權的方法。


    蘇權如果是真的想走,她是攔不住的。


    正當這時,紅月終於帶著人走了出來。


    方夫人看到紅月的身影,便急忙靠近過去:“紅月姑娘,是青後娘娘願意見我們了嗎?”


    “是。但是娘娘隻打算見夫人您一個。”紅月淡聲迴道。


    “真是!”蘇權一聽到這裏就惱了,“等了這麽久,原來都是白等了!”


    方夫人正要找他說幾句,安撫一下,然後自己進去,就聽到了蘇權囂張的話語。


    “讓她自己出來!我娘親好歹是她的長輩,她該親自過來見我們才是。你,過去讓她出來,親自接我們入宮!”蘇權頤氣指使地道。


    “權兒,你在說什麽傻話?”方夫人聽到他的話,人都快要被嚇傻了。


    “來人,把這麽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給扔出宮去。”紅月眸光一暗,便是命令道。


    方夫人擋在蘇權前麵,麵容顯得憔悴:“權兒年輕,不懂事,紅月姑娘饒了他吧。”


    “再年輕,也已經加冠了。”紅月不為所動,“來人,扔出宮外。”


    聽到紅月的命令,便有幾個宮人過來,將方夫人一把拉開,又將蘇權整個扛起來。


    他們因為會武,所以行走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蘇權就沒有了蹤影,似乎是被已經扔到了宮門之外,護城河上麵,橋的對岸了。


    “權兒啊……這可怎麽辦……”看著兒子沒了蹤影,方夫人著急起來。


    “娘親,我去幫你找找弟弟。”蘇淺淺第一個主動道。


    她對進宮沒有什麽興趣,好不容易有個獨自出宮的機會,哪怕是要去找蘇權,她也願意。


    得到方夫人的肯定之後,蘇淺淺便出了宮去,一路尋找蘇權的蹤影。


    因為一直注意著左右兩邊,蘇淺淺沒有注意前方。


    又因為她跑得很快,竟沒有發覺前麵有一輛馬車快速地駛了過來!


    “啊……”蘇淺淺被馬車擦到,直接被帶倒在地,痛唿出聲。


    那輛華美的馬車也很快停了下來,車裏的人也走了下來,朝她走過去。


    蘇淺淺正要破口大罵,抬眼去看到那熟悉的麵容,卻不禁臉紅了一下。


    “姑娘,你沒事吧?”尉遲靖愧疚地道。


    今日他急著入宮,便讓馬夫趕車快了些,竟不想撞上了人。


    尉遲靖急著看蘇淺淺的情況,竟顧不得身份,便親自把人扶起來。


    蘇淺淺故作矜持,害羞地扯開了自己的手。


    “公子確實不太小心,小女子現在腿都在發軟了。”蘇淺淺低聲道。


    尉遲靖又新添了些歉意,不禁問道:“抱歉,不知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小姐,總要本王親自送你迴去,再談那賠償之事。”


    “您是?”蘇淺淺故意驚訝地說一句。


    她自然是認得尉遲靖的,但是尉遲靖隻和她見了一麵,並沒有記得她的樣子。


    “姑娘,這是靖王殿下。”尉遲靖的手下解釋道。


    因為尉遲澈登基為帝,尉遲靖從前的攝政王空職便不合適了,所以尉遲澈正式封他為靖王。


    “民女該死!竟對靖王殿下無禮。”蘇淺淺就要下跪。


    “姑娘千萬別這樣。”尉遲靖止住她道,“今日之事是本王對你無禮才是。本王應該送你迴家。”


    “可是……民女覺得身體實在撐不住。”蘇淺淺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尉遲靖看著她確實被自己的馬車撞到,便跟著道:“那本王先帶姑娘入宮中暫歇,讓青後娘娘為你醫治,可好?”


    蘇淺淺見尉遲靖剛好說中了她的心思,便順從地點了點頭。


    此刻,去找蘇權的心思,早就已經被蘇淺淺拋到九霄雲外了。


    蘇雲清宮中。


    方夫人好不容易見到了蘇雲清,臉上一直都擺著笑臉。


    她正想要對著蘇雲清恭維幾句,便聽到蘇雲清先一步開口說起話來。


    “本宮無法給蘇淺淺兩姐妹賜婚,更不會讓他們入宮。”蘇雲清緩緩道,“至於蘇權,本宮也不會給他謀什麽差事職位,他大可以如祖輩一般,從軍或者參加科考,一步一步爬到他應該有的位置上。”


    蛇鼠一窩罷了。


    蘇雲清太明白,今日方夫人到來是為了什麽了。權勢,地位,入宮,官職,皆是有所求。


    可是無論是蘇淺淺姐妹還是蘇權,有哪一個是有真才實學,真正可為人才的。不過都是仰仗著祖父的基業,才勉強活下來的蛀蟲罷了。


    聽到蘇雲清的說辭,方夫人的臉色難看起來。


    蘇雲清這是擺明了不會給她任何好處,那她今日進宮,豈不是白白跑了一趟。


    可是蘇淺淺姐妹年紀越來越大了,她總要想辦法把她們嫁給有權勢之人,最好是入宮在尉遲澈身邊,這樣才能夠壯大他蘇家門楣。


    至於她的獨子蘇遠,也要能夠權勢滔天,富貴無邊才行。


    終究,如今大昭國可是他蘇家的女兒在當皇後啊。


    “如今做官,哪有如此容易?權兒年輕,若真的是入了軍營,隻怕少不得要受很多的苦。”方夫人不情願地道。


    “方夫人,這朝中受苦的,可不止蘇權一人。若是他受不得苦,便也得不到自己的地位,沒有什麽可以埋怨的。”蘇雲清冷淡道。


    “可是……權兒可是蘇家如今的獨苗啊!縱然是他的伯父,你的父親,也不會允許你這樣對他!”方夫人眼見著蘇雲清鐵麵無私,更是攀扯起蘇遠的關係。


    “本宮的父親?”蘇雲清卻重複了句,“可惜本宮沒有父親,至於蘇遠,本宮早已與他斷絕了所謂的父女關係。直到今日才提起,不覺得太晚了嗎?”


    方夫人聞言,頓時語塞。


    可是終究,她如今的處境是騎虎難下。


    為了得到利益,她不得不繼續說起來:“青後娘娘,家和萬事興啊。往日的那些爭端,您真的如此在意嗎?如今您已經成了大昭國的皇後,統治後宮估計也能看到許多不得已之處。又有沒有想過你的父親,也有可能是迫不得已才會如此呢?”


    方夫人說得懇切,可是蘇雲清卻笑了。


    真真是一張巧嘴。這般顛倒黑白,竟是把蘇遠說成個忍辱負重,深明大義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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