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


    男人一進房裏,便直接撩開了自己的衣裳露出了小腹。


    “玄王妃,快給本王看看本王的小腹是怎麽迴事。”男人語氣急切地道。


    蘇雲清見男人如此豪放不羈,已是皺起眉來。


    “你還站在那裏做什麽?”男人催促道,“快給本王醫治!”


    “你毀了我鬼醫門的東西,還有什麽資格吆五喝六?”蘇雲清冷笑,“抱歉,鬼醫門不會救你。還是早些請迴吧。”


    “玄王妃當真不救?”男人眯起眼睛。


    蘇雲清一字一頓,格外堅定:“不救。”


    “那好。”


    男人說著,便站起身來,就在蘇雲清以為他要離開的時候,他卻折返迴來,猛得砸掉了桌上的茶盞!


    “你幹什麽?”蘇雲清驚道。


    “既然玄王妃覺得本王破壞了東西,所以不給本王看病,那不如讓本王砸得高興些。”男人肆意地道。


    他果真無所顧忌,看到什麽,便砸掉什麽,屋子裏的動靜太大,讓紅月忍不住都闖了進來。


    “王妃……”


    “無事,我會自己解決,你們在外麵守著便是。”蘇雲清安撫道。


    紅月猶豫地看了蘇雲清一眼,又礙於蘇雲清已經下達的命令,隻好退下。


    “好,我答應你就是。”蘇雲清無奈道。


    “若是玄王妃早點答應,恐怕屋子裏不會成了這樣。”男人得意地道。


    他沒有注意,門外的碩浮生在暗中對著碩風吩咐,而碩風則點點頭,獨自往外走去。


    “把手拿過來。”蘇雲清沒好氣地道。


    男人伸出左臂,便讓蘇雲清診治。


    蘇雲清一診那脈象,就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唇角勾起之時,一根銀針便不著痕跡地刺了下男人的一處穴位。


    男人麵色蒼白起來,此刻是真的捂住了小腹,看起來痛苦難忍。


    “怎麽,你還要繼續看病嗎?”蘇雲清挑眉。“別再假裝了,我能看得出來。與其如此苦苦強撐,倒不如向我求饒。”


    “蘇雲清,你對本王做了什麽?”男人疼地咬緊牙關。“本王絕不會求饒,你若是繼續下去,本王會殺了你!”


    “我好怕啊。”蘇雲清輕嗤一聲,“那麽你快些動手,好讓我見識一番。”


    男人試圖站起來,可又一陣腹痛襲來,讓他跌倒在地。


    蘇雲清看到了,男人的身上有一個十分精致的令牌,上麵刻著“南王”二字,而那是匈奴才有的文字。


    原來他是匈奴的親王。蘇雲清明白過來。


    南王看到蘇雲清此刻正在出神,而自己的腹痛又減輕許多,於是偷偷爬了起來,想要暗中偷襲蘇雲清。


    紅月這時又聽到動靜,已經趕了過來,她進屋時正巧看到南王對蘇雲清準備動手,於是淩空便向南王踢了過來!


    外麵的藍河等人,也在這時闖了進來。


    二人對著南王好一頓拳打腳踢,讓南王即使是抱住了頭,也被傷得不輕。


    蘇雲清眼睛也沒有眨一下,便把南王身上的令牌扔進了火盆裏燒了。


    她給了紅月一個眼神之後,南王便被幾人拖到了鬼醫門的門口,又是大揍一頓。


    院裏的人一時都圍了過來,新入鬼醫門的藥童跟郎中們,正因為南王的肆意破壞而憤憤不平,現在見蘇雲清終於允許動手,便紛紛下手,對著南王拳打腳踢起來。


    南王此人,看著確實還算是有點身手,但是卻比不上紅月等人。


    現在他被眾人圍毆,又無援手,便隻有挨打的份。


    蘇雲清看著打得差不多了,這才抬手,讓眾人停下。


    “好了,扔出綿州東門吧。這樣的人實在礙眼。”蘇雲清嫌惡地道。


    她說完話後,便看也不看南王一眼,直接迴了屋子。


    紅月等人將傷痕累累的南王抬上馬車,駕著馬車到了東門以後,便停車將人直接扔了下去。


    另一邊。


    尉遲澈在太陽宮接到匈奴王傳來的信箋時,便感覺出了對方的妥協。


    匈奴王的信箋之上,要求尉遲澈打開城門,與之相對應的,他也願意隻帶兩人入城,並向尉遲澈道歉。


    通過這幾日,尉遲澈與三國的較量,匈奴王明白了許多。他雖然一直以來都不曾出頭,但卻是一直都關心著綿州城中的動靜。


    匈奴王已經意識到,比起這三國,反而是現在隻占據一城的尉遲澈更加可怕,也更加像是他未來的勁敵。


    既然三國已經率先領教過,匈奴王便沒了再冒險的意思,思來想去,倒不如直接跨過了所謂的比試環節,直接同意了尉遲澈的要求。


    尉遲澈一直沒有刻意等待匈奴的到來,甚至於把他們視若無物。但他自己也明白,匈奴十分重要,其實力也不容小覷。


    所以如今接到了這樣的信箋,尉遲澈心裏終究變得高興了些。


    作為東道主,尉遲澈也樂意在對方友善的情況下,去出城迎接匈奴王的到來。


    尉遲澈帶著藍夜等人,直接從太陽宮往綿州城門而去。


    他們到了的時候,剛巧便看到了匈奴王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身邊跟隨著兩個人。


    尉遲澈不敢大意,細細觀察著來人。


    匈奴王一頭披散開的長發,身穿大氅,身上掛著不少獸牙,頗有北方部落的遼闊豪邁之氣。


    而他身後的那兩人,其中一人手上拿著一隻拳頭大的黑色蜘蛛,看起來擅用毒蜘蛛。


    而另一人,似乎同樣擅長用毒,不容小覷。


    匈奴王竟然帶這樣的兩個人過來,足以比得上帶來了兩支軍隊。這樣的架勢,實在與那其他三國遠遠不同了。


    想到這裏,尉遲澈已經暗中有了幾分揣度。


    匈奴王雖然同意隻帶二人進入,卻如此行事,實在值得抱有警惕。


    “你就是玄王?”與此同時,匈奴王也在打量著尉遲澈,那目光雖然算不上是友善,倒也不是帶著惡意。


    “是,匈奴王終於來了,本王也是好等。”尉遲澈泰然處之,迴答之時,竟如同是在閑聊一般的從容不迫。


    “匈奴事多繁雜,本王這才來得晚些。玄王莫要怪罪。”匈奴王道。


    尉遲澈聞言,正要繼續說話,就在這時,碩風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玄王殿下,師父被匈奴的南王欺負了,父親特意讓我過來報信!”碩風氣喘籲籲地道。


    尉遲澈一聽蘇雲清被欺負,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帶著怒意瞥了一眼匈奴王。


    匈奴王此刻不明就裏,便也不便多開口,隻好靜默在那裏。


    “他們現在在哪裏?”尉遲澈問道。


    沒等碩風迴答,尉遲澈便耐不住性子,準備動身去找蘇雲清。


    “主子,人帶過來了。”紅月將那已經被五花大綁的南王拖了過來。


    蘇雲清等人,也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尉遲澈看到蘇雲清身上並沒有什麽傷口,神情也十分悠然,這才放下心來。


    匈奴王看著地上渾身鼻青臉腫的南王,顯然是被群毆了許久,一下子不高興起來。


    “你們這是做了什麽?”匈奴王一時怒了起來。


    他原本聽來人稟告尉遲澈時,還以為是南王真的鬧了事。可是現在看來,他這弟弟反而才是那個被欺負了的人。


    “本王竟然不知,原來堂堂綿州城中,堂堂玄王殿下,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嗎?”匈奴王走了過去,急忙將南王扶起來。


    他一向厚待自己的弟弟,看到弟弟被毆打成這樣,又是心疼,又是覺得匈奴也連帶著被尉遲澈無視了。


    “碩風,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說吧。”尉遲澈微微轉頭,向碩風道。


    碩風一看眾人的目光都轉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時緊張起來,又看到蘇雲清對自己使了一個眼神,立刻會意。


    “殿下!是這個匈奴的南王未經許可,就突然闖進了鬼醫門。”碩風道,“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就開始對醫館裏的東西又摔又砸的。這些場麵,圍觀的百姓們都可以作證!還有……南王他……他還出言調戲玄王妃,我們在場之人,沒有一個看得下去的。可憐王妃卻不得不請他進屋,誰知他竟然想要對王妃動手,我便忙著給王爺報信來了。”


    碩風所言,實際上也算是都是實話了,隻不過多少有一點誇張的成分。


    紅月則在一旁添油加醋:“主子,碩風這孩子說得沒錯。也正是因為南王要對王妃動手,我們為了保護王妃,這才不得不還擊的。知道主子現在是在城門處,我們便把南王帶了過來。這樣的行為,即使是殺了也不足惜,但他是南王,屬下覺得還是由主子定奪。”


    尉遲澈此刻已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著身邊的蘇雲清雙眸望著自己,就知她其實沒事。


    比起地上的南王,蘇雲清也確實看起來沒有什麽傷害。


    “匈奴王,你現在還有什麽話可說?”尉遲澈冷漠道。“本王還沒有追究南王對王妃的輕慢失禮之處,匈奴王還打算倒打一耙嗎?”


    “這不可能!”匈奴王並不相信。“本王絕不相信南王會做出這種沒有禮數的事情。”


    尉遲澈聞言冷哼一聲,也不理睬匈奴王,而是走到了南王的麵前。


    南王看到麵前的男人的笑容,如煉獄中的修羅一般滲人,不由本能地望了眼身後的兄長匈奴王。


    而尉遲澈重重的一腳便踹在了南王的小腹上。


    “讓本王猜猜,你是如何欺負王妃的?”尉遲澈輕眯起眼睛,腳上用足了力氣,又一次踹到了他的身上。


    他像是在特意給蘇雲清出氣一般,一次比一次狠,匈奴王也因為他強大的氣勢,此刻不敢上前阻攔。


    南王呻吟出聲,聽起來有幾分可憐。


    “匈奴王,本王原以為,綿州與匈奴的關係會很好。可是本王卻沒有想到,你的弟弟會這樣對待王妃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此蠻狠地欺負她。”尉遲澈道。“能夠這樣對待王妃,本王不得不猜想起來,南王的做法,是不是出於你的授意了。”


    尉遲澈深深望了匈奴王一眼,搖了搖頭:“匈奴王,本王原本以為,你是真的抱有著誠意才過來的,可是……你太讓本王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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