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一飛出來,就紛紛落到了那五千士兵的身體內。


    迪麗娜看著這一幕,連哭泣都忘記了,隻呆愣地盯著士兵們看。


    蘇雲清又搖了一下鈴鐺之後,那些士兵們全身發紫,僵硬地轉了一個方向。


    他們組成了一個方陣,整齊劃一地走著,氣勢恢宏。


    可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那些士兵們就這麽走著,似乎看不到麵前的阻礙一般,即使已經到了一棵書的跟前了,還是直直地往前走。


    不知是因為迪麗娜對他們的錘煉,還是因為蘇雲清的蠱蟲,那些士兵,竟然硬生生地用頭去撞大樹,一次一次的撞擊竟是把樹撞倒了。


    而有些士兵則是遇到了石頭,尖銳的石頭把士兵們刮得遍體鱗傷,直到最後,五千士兵缺胳膊少腿已經是正常的了,有幾個甚至連頭都沒有了,隻剩下軀幹走著。


    迪麗娜看得陣陣作嘔,她想閉上眼睛,可是卻不知何時被點了穴,於是她隻能看著。


    “若是宋州城的百姓們中了你的毒,隻怕會比這些士兵們更慘吧。”蘇雲清不知何時走到了迪麗娜的身後,突然說了一句話。


    迪麗娜冷汗直流,生怕自己也會跟那些士兵們一樣。


    她看到了那些士兵就這麽一個一個地跳進了宋州城外的那條河流。


    迪麗娜知道,那條河流連著入海口,如今又是汛期,那些士兵跳下去,就再也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蘇雲清,你這個毒婦!你好狠的心啊!他們……他們……”迪麗娜看著地上紅色的血液還有白白的豆腐花一樣的腦漿,彎腰吐了起來。


    蘇雲清解了迪麗娜的穴之後就遠離了迪麗娜。


    迪麗娜吐到手腳發抖,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


    “我狠毒?對啊,對敵人不狠毒,難道還要把他們拜作上賓嗎?農夫與蛇的故事你聽過嗎?你就是那條蛇,大昭就是那個農夫。可我不是啊。我是砍死蛇的那把斧子。”蘇雲清笑眯眯地說。


    迪麗娜怎麽都想不通,為何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蘇雲清,麵對五千人的死亡依舊麵不改色,甚至還笑得出來。


    何止迪麗娜想不通?青鸞和藍河也都想不通啊,甚至想都不敢想。


    這麽看來,以往還是蘇雲清對他們手下留情了,否則就主子做的那些事情……


    藍河和青鸞抖了抖。


    “你今日這般,不怕往後遭報應嗎?”迪麗娜一時不知該怎麽跟蘇雲清搭話,她如今對蘇雲清有著深深的恐懼。


    “今日這般?怎麽,我要處置這些亂臣賊子還要挑個良辰吉日嗎?報應?你都還好好的,我怕什麽報應?宋州城那些枉死的百姓,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蘇雲清麵無表情地說著。


    “那些士兵們的手中,不僅有平民百姓的血液,還有同族的血液。我這麽做,叫為民除害,替天行道,你呢,你那是濫殺無辜。”


    蘇雲清了解過,這些士兵所到之處,必定會燒殺搶掠,作奸犯科,就連南疆的百姓對這些士兵都怨聲載道。


    若不是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程度,蘇雲清也不會趕盡殺絕。


    “說起來,迪麗娜公主,我突然發現了很有趣的事情呢。”蘇雲清看到了除了有些虛弱以外沒有任何事的迪麗娜,眯起了眼睛。


    迪麗娜的心頭湧上了不好的預感,“你又想做什麽?我告訴你,我可是要跟大昭和親的……”


    聽到迪麗娜竟然還記得這茬,蘇雲清一時不知該說迪麗娜天真,還是該說她心大了。


    “和親?你認為你如今還能和大昭和親?”蘇雲清的臉上滿是嘲諷的笑意,“賄賂官員,養兵謀反,辱罵皇室,任意一條,都足夠讓你滾迴南疆。”


    “乖乖配合我,我還能讓皇上饒你死罪,否則,不僅是皇上要怪罪你,而且我還會讓你和你的那些士兵們一樣……”蘇雲清說著,看向了一片狼藉的道路。


    迪麗娜身子都抖了抖,她驚懼地看著蘇雲清,她相信蘇雲清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你說!隻要不是涉及南疆內部之事,我都告訴你!”


    蘇雲清不屑地說:“我對你們南疆,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問你,為何你也中了毒,可是卻一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你的身上,有解藥。”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蘇雲清篤定地看著迪麗娜,她堅信迪麗娜的身上有解藥。


    迪麗娜驚恐地看著蘇雲清,“我……我沒……”


    蘇雲清拿出了裝蠱蟲的罐子,興趣盎然地看著迪麗娜,仿佛迪麗娜不說實話,蘇雲清就會把罐子的蓋子打開一般。


    迪麗娜咽了咽口水,顫巍巍地交出了解藥。


    蘇雲清準備接過迪麗娜手中的解藥,卻被鳳諍搶先一步奪了過去。


    鳳諍沒有打開看,隻聞著味道,便道出了藥材:“這解藥……連月草,紫藤露,還有紅燈果和冰心玉露。”鳳諍的表情十分嚴肅,“這解藥,你絕對配不出來。”


    見鳳諍這麽篤定,蘇雲清不由得問道,“可是這些解藥,若是生長在南疆的人,應該是很輕易就能得到才是,為何如此斷定……”


    鳳諍點了點頭,說:“這些藥材的純度,還有配比,若沒有煉藥十年以上,是不會把握得如此恰到好處的。”


    “而這個東西,很明顯不像學了十幾年醫術的樣子。”鳳諍嫌棄地看了迪麗娜一眼。


    迪麗娜見到鳳諍之時,眼睛都直了,她哪裏見過這麽好看的男人?


    如今聽到鳳諍稱唿她為“這個東西”,迪麗娜漲紅了臉。


    “說,這個解藥是誰給你的?”鳳諍的臉上滿是厭惡,“不說的話,我這兒有更好玩的毒藥。剛製作出來,也不知道有什麽效果,你倒是可以拿來試試藥。”


    聽到“毒藥”兩個字,迪麗娜的身子瑟縮了一下,說:“我說!剛剛有一個白色衣服的女人過來了,她給了我這包解藥。”


    “你認識這個女人嗎?”蘇雲清的語氣有些不好,可還是耐著性子問。


    迪麗娜搖了搖頭。


    如今迪麗娜確實沒有欺騙她的理由,因此蘇雲清也沒有繼續為難迪麗娜,讓藍河把人押下去之後,手中拿著那包解藥。


    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事情似的,蘇雲清收起了解藥,也沒有顧著一邊的鳳諍,上了馬就要去找尉遲澈。


    或許,有能救梅妃的線索了。


    看到蘇雲清一路風馳電掣地離開,鳳諍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後笑了出來。


    這個丫頭倒是想通得快。


    可就在蘇雲清即將拐角之時,一枚暗器直直地飛向了蘇雲清,蘇雲清正在縱馬,躲閃不及,被暗器傷了正著。


    蘇雲清忍著手臂的劇痛勒住了馬,翻身下馬。


    鳳諍飛身過去,他剛剛發現麥格爾不對勁之時,就想阻止,可還是沒來得及。


    那個暗器上分明就被麥格爾沾了迪麗娜的血!


    鳳諍從青燈那邊得知了,蘇雲清的體質很是奇怪,若是受了傷,那便很難止住血。


    而這個暗器,構造十分奇特,那暗器的刃上,還有倒刺,若是倒刺紮進了肉裏,便會讓傷口血流不止。


    “不想活了嗎?”鳳諍生氣之時,反而笑了起來,“我成全你。”


    鳳諍一掌打了出去,麥格爾一下子就飛了出去,最後重重落在了地上。


    藍河和青鸞大氣都不敢喘,他們沒有看好人質,所以讓王妃受了傷,這是他們的責任。


    鳳諍看著那個暗器,急忙先給蘇雲清撒上了厚厚的一層止血藥,又讓蘇雲清吃下了失血丹,可是蘇雲清的臉色依舊肉眼可見地變得蒼白。


    “撐住。”鳳諍的臉色變得嚴肅,他準備要幫蘇雲清取出暗器了。


    蘇雲清沉默地點了點頭,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服,一聲不吭。


    鳳諍看著蘇雲清因為忍著痛苦而滿頭大汗的臉,不由得不忍地開口說,“若是痛,便不要忍著了。”


    蘇雲清十分冷靜地說:“沒事。繼續。”


    鳳諍沒法,隻好點了點頭,繼續幫蘇雲清處理著傷口。


    就在蘇雲清忍得額角的青筋都爆出來的時候,尉遲澈趕到了,他緊張地看著蘇雲清的傷口,說:“怎麽了!王妃這是怎麽了!”


    蘇雲清見到尉遲澈的時候,終於放鬆了下來,她緊緊地抓住了尉遲澈的手。


    看到蘇雲清如此依賴尉遲澈,隨行的青燈神色黯然,他甚至都還沒有過問蘇雲清傷口情況的權力,而鳳諍則是分心看了一眼蘇雲清和尉遲澈。


    見到蘇雲清對尉遲澈的信任,鳳諍的臉色淡淡的,卻加快了手上處理傷口的動作。


    “誰幹的。”尉遲澈宛若從地獄迴來的修羅,他身上的傷口更讓他看起來猙獰了一些。


    青鸞和藍河看了一眼在地上受了很嚴重的內傷的麥格爾,一下子了然了。


    鳳諍見尉遲澈要起身去找麥格爾算賬,便開口道:“你先待著吧。不要讓她一個人。”


    蘇雲清沒想到鳳諍如此細心,感激地看了一眼鳳諍,可是她卻沒有發現,自己對尉遲澈的依賴。


    尉遲澈乖乖地待在了蘇雲清的身邊,看著蘇雲清深可見骨的傷口,尉遲澈又是懊惱又是心疼。


    “都怪我,沒有保護你,不然你就不會受傷了。”尉遲澈擔憂地看著蘇雲清的傷口,蘇雲清的傷口血流不止,“這……王妃怎麽會流這麽多血?明明就是一個傷口……”


    鳳諍頭也沒有抬起來,小心翼翼地把暗器取出來之後,鳳諍立刻給蘇雲清撒了更多的止血散,然後把解藥也撒在了蘇雲清的傷口。


    蘇雲清隻覺得傷口有螞蟻在爬,過了一會又有灼燒的感覺,這比疼痛更讓人難忍。


    “若是你痛,那你就咬我的手臂吧。”尉遲澈把自己的手臂遞了過去,蘇雲清也毫不客氣地一口咬了下去。


    尉遲澈的手臂被蘇雲清咬出了血,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感覺的模樣,隻關切地看著蘇雲清,仿佛蘇雲清就是她全世界最重要的人。


    鳳諍看著蘇雲清痛苦的模樣,不由得加快了處理傷口的速度,最後又用了麻沸散,減輕蘇雲清的痛苦。


    可是蘇雲清因為失血過多,眼前已經有點陣陣發黑了。


    “王妃沒事了吧?”尉遲澈問鳳諍,“多謝前輩出手相救,晚輩感激不盡。”


    鳳諍卻對尉遲澈有些不耐,“我隻是救我自己的徒弟罷了,你連自己的王妃都保護不了,你以後如何保護得了自己的人民?”


    鳳諍是生氣的,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麽。


    “前輩教訓得是。”尉遲澈虛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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