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清的氣勢太過淩厲,一點都不像平時的她,所以蘇雲清鬆開手之後,蘇雲婉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


    “不,你就是個騙子!你不可能是蘇雲清,我才是蘇雲清!”蘇雲婉說著說著,慢慢有了底氣。


    夏柳琳見到女兒癱軟在地上,連忙去扶起了女兒,她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問蘇雲婉,隻好先想辦法幫蘇雲婉圓過去。


    “蘇雲婉,你還要演到什麽時候?”蘇雲清看到夏柳琳扶起蘇雲婉的時候,隻覺得十分諷刺。


    一模一樣的臉,憑什麽蘇雲婉就是她的好女兒,自己卻隻能是蘇雲婉上位的棋子?


    “蘇雲婉已經死了!”蘇雲婉指著地下那具屍體,聲嘶力竭地說。


    蘇雲清冷笑了一下,抬手露出了自己的手臂,“好姐姐,你可認得這道傷口?這可是你用鞭子打出來的,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蘇雲婉的眼裏閃過一絲心虛,她確實是打了蘇雲清一鞭子,可是蘇雲清到底是怎麽死裏逃生的?


    蘇雲婉知道,自己隻能矢口否認蘇雲清的身份,她才是蘇雲清,眼前這個人根本沒有證據。


    想到這裏,蘇雲婉鬆了一口氣,蘇雲清根本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我有證明自己是蘇雲清的證據。”蘇雲婉不慌不忙地拿出了一塊玉佩,“這塊玉佩是先皇賞下來的,上麵還刻著清字。”


    見到蘇雲婉拿出了玉佩,圍觀的人自然對蘇雲婉信了幾分,然後都看著蘇雲清,看蘇雲清到底能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


    蘇雲清卻滿不在乎地笑著說:“巧了,我也有證明身份的東西。”


    還沒等蘇雲清證明自己的身份,蘇遠就已經看不下去了。


    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他哪裏會分不清?


    他憤怒地大步走來,惡狠狠地看著母女三人。


    “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不是說那屍首是婉兒嗎?!”


    蘇遠盛怒的模樣讓他看起來分外駭人。


    “夫人,你說說,你養的好女兒究竟在鬧些什麽!”


    蘇遠把目光放在了夏柳琳的身上。


    夏柳琳的身子一抖,蘇遠已經好久沒有發這麽大的火了,看來今日之事真的讓他氣到了。


    如今隻能先找個由頭把事情推到蘇雲清的身上再做打算。


    蘇雲婉做這些事情,夏柳琳是知道的,而且她也幫了蘇雲婉不少。


    蘇雲婉就是借的就是去山上的寺廟給夏柳琳祈福的名義,把蘇雲清騙到了後山。


    夏柳琳知道這事後不僅不阻止,反而在蘇雲婉迴家之後,派人去看屍體處理幹淨沒有。


    正是因為沒有發現蘇雲清的屍體,所以夏柳琳才想辦法幫蘇雲婉找了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然後鬧了這出。


    夏柳琳咬了咬牙道,“這,老爺,你也知道,清兒一向性子頑劣,偏要丫鬟穿著她的衣裳出門玩。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


    夏柳琳看了那具屍體一眼,又道:“這屍首臉都看不出來是誰了,身量又跟清兒相似,還穿著清兒的衣服,所以我們才都認錯了人啊!”


    “如今人也迴來了,自然是好事,還不如趕緊迴家讓她好好休息。”夏柳琳心裏想,隻要人先帶迴家,那麽接下來怎麽處理,外人也看不到了。


    聽著夏柳琳的話,蘇遠也覺得事情的真相應該就是這樣,正想作罷之時,蘇雲清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慢著!”


    蘇雲清慢慢走到了夏柳琳的身邊,她打量著夏柳琳,發現她的臉上沒有一點慌張和心虛,不禁在心裏感慨薑還是老的辣。


    夏柳琳怕蘇雲清又欺負了蘇雲婉,便把蘇雲婉擋在了身後,見到夏柳琳的這個動作,蘇雲清隻覺得十分諷刺。


    “認不出麵目全非的屍體也就罷了,難道娘親連我跟姐姐都分不清嗎?還是說,根本就沒有人分得清我和姐姐,因此姐姐可以胡編亂造我們的身份!”


    蘇雲清看著蘇雲婉和夏柳琳的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蘇雲婉正想攔著夏柳琳說出來,可是周圍百姓的指指點點已經讓夏柳琳開始急頭白臉的了。


    “誰說我分不清?為了區分你們姐妹,在你們剛出生的時候,我就在你們腰間紋了你們的名字!不信你們去看!”


    夏柳琳篤定了蘇雲清不敢在大街上讓人看自己的腰身,畢竟女子的清白自古以來都很重要。


    大皇子挑眉,聽著馬車外麵的動靜。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要怎麽解圍。


    蘇雲清嘴角那抹微笑讓夏柳琳的心一跳,直覺她要做什麽對蘇雲婉不利的事情。


    “既然這樣的話……”


    蘇雲清話沒有說完,便直接伸手把蘇雲婉從夏柳琳的身後拽了出來,再用力一扯,蘇雲婉的衣服當即被撕開了。


    白嫩的腰身立刻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不過眾人的重點都不是這活色生香的一幕了,而是蘇雲婉腰間那個明晃晃的“婉”字。


    蘇雲婉一下子就慌了,拚命想掩蓋住腰間的這個字,可是來不及了,在場的人都已經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這個字之後,眾人一片嘩然。


    沒想到這個哭了半天的蘇二小姐,竟然是個假的,而真正的蘇二小姐,是這個後來的。


    大家對於蘇雲清之前指控的蘇雲婉的所作所為也信了幾分。


    “大家看清楚了吧,究竟誰才是真正的蘇雲清。”蘇雲清淡淡地掃了在場的人一眼。


    眾人點頭,看著蘇雲清的目光裏多了幾分信服。


    見大家都相信了蘇雲清,蘇雲婉急了。


    “蘇雲清,看我不打死你個小賤蹄子!”


    說完之後,蘇雲婉揚手就要蘇雲清的臉上打過去,卻被蘇雲清輕輕鬆鬆地躲過了,並且反手推了蘇雲婉一個趔趄。


    蘇雲清揚聲說:“大家聽到了吧,她叫我蘇雲清。”


    蘇雲婉惱羞成怒,尖叫著說:“不!我才是蘇雲清!你是假的!”


    蘇雲清似乎是嫌場麵還不夠亂,反問道:“姐姐你是不是惱羞成怒了?這大家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你的腰身了,上麵的確是刺了一個‘婉’字,不信你問問大家。”


    “是啊是啊,我們都看到了……”圍觀的人附和道。


    “難道姐姐你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了嗎?”蘇雲清故作驚訝。


    見到場麵已經開始失控之後,蘇遠一下子就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看到眾人對蘇雲婉指指點點的場麵,蘇遠的臉上掛不住了,他隻覺得老臉都要丟光了。


    蘇遠厲聲對兩個人說:“鬧夠了沒有!”


    就在蘇遠走到了蘇雲清麵前想給蘇雲清一巴掌的時候,蘇雲清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轉身跪在了三皇子的麵前。


    難不成還以為自己是之前那個軟弱可欺的蘇雲清嗎?


    如今誰也別想從自己身上貪得什麽便宜!


    三皇子是個聰明人,雖然他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但是這個蘇雲婉絕對不是個善茬。


    見蘇雲清跪在自己的麵前,卻不卑不亢,三皇子對蘇雲清的印象也好了一點。


    “請三皇子,為我正名!”


    蘇雲清的身子雖然單薄,可是她堅毅的模樣,讓人不禁對她高看一眼。


    再加上蘇雲清堂堂正正地請三皇子給她正名,和哭哭啼啼狀若瘋婦的蘇雲婉一下子形成了鮮明之比。


    因此眾人對蘇雲清更是憐惜了一些。


    而三皇子看到了蘇雲清向他求助的眼色之後,也決心要幫蘇雲清一把。


    隻要這婚事還沒解除,她也算是自己名義上的王妃了。


    “蘇雲清,本皇子在這也看了許久,大概也明白了你的遭遇。”


    他看著蘇雲清,緩緩道,“我大昭,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子民蒙冤。”


    蘇雲清見到三皇子連國家都搬出來了,知道三皇子這是準備跟自己一個陣營了。


    “多謝三皇子!”


    “三皇子,此事有幾個疑點,容我一一向你道來。”


    蘇雲清不疾不徐地說。


    “其一,我娘親和我姐姐在不能確定身份的情況下,就先當街對著一具屍體哭天搶地,而不是查明屍體具體身份。”


    “其二,我歸來之時,我娘親和姐姐不僅不認我,甚至我姐姐還想爭奪我的身份,就算身份已經明了了,我的姐姐依舊不肯鬆口認定我是蘇雲清。”


    “其三,我的父親,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後,還想阻止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大家,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蘇雲清一邊說,一邊看向了蘇遠。


    在旁人看來,這眼神如泣如訴,仿佛在控訴著自己的父親,為什麽要這麽偏心姐姐。


    深唿吸了一口氣之後,蘇雲清的眼神慢慢變得堅定,“請三皇子,明察!”


    在蘇雲清捋完所有的事情之後,眾人也都明白了是怎麽一迴事,無非就是內宅鬥爭的一些醃臢事情被擺到了台麵上。


    可不曾想這蘇家小女在家裏竟是遭受如此的冷眼,大家看蘇雲清的眼中帶著憐惜。


    三皇子聽完了蘇雲清的話之後,看向了蘇遠。


    “蘇將軍,這,是不是該給本皇子一個解釋?給蘇雲清一個解釋?”


    蘇遠打著哈哈想蒙混過關,拱手道:“三皇子有所不知,這婉兒和清兒自小便喜歡開這些玩笑,這次玩得太狠了,便鬧到了您麵前,是臣教女無方。”


    “不過,這也是臣的家事,還請三皇子讓臣迴家處理,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三皇子聽到蘇遠的話之後,皺了皺眉,“蘇將軍的意思是,本皇子多管閑事了?”


    “臣不敢!”蘇遠見三皇子隱隱有了怒意,趕忙跪了下來。


    “就算是女兒家的玩笑,可是眼下出來一具屍體,這也是鬧出了人命了,鬧出人命這件事情,將軍以為自己能處理?”三皇子的語氣已經帶了威脅。


    “蘇將軍的話,徹底證實了蘇雲清說的是真的,那麽,女兒家的小打小鬧,怎麽會讓蘇雲清受這麽重的傷?”


    三皇子想起了蘇雲清手臂上的鞭傷。


    “蘇雲清,你說說,你手臂上的傷口,還有你脖子被掐出來的淤青,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三皇子不說,蘇雲清還不知道自己的脖子上有蘇雲婉留下的淤青。


    如今這淤青倒是成了蘇雲婉想殺害原主的有利證據了。


    蘇雲清環顧了四周,見眾人都翹首以盼地等著自己說出經曆,清了清嗓子之後,才開始娓娓道來。


    “昨天,姐姐跟我說娘親病了,問我要不要去山上的寺廟裏給娘親祈福,說不準娘親會好得快一些。”蘇雲清一邊說一邊看向了一點都不像抱恙在身的夏柳琳。


    夏柳琳一聽蘇雲清這麽說,當即就反駁說:“死丫頭,你是不是天天盼著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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