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恆咒的話,唐軟將信將疑。


    “鮫洛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恆咒:“她一定相信。”


    “為什麽?”唐軟不信。


    “因為她隻能相信我。”恆咒的語氣吊兒郎當。


    他窺探到唐軟沒有想明白,進一步解釋,“在鮫族的傳說中,獸神擁有‘一位’——隻有一位,忠實的仆人。


    而她能夠接觸到的,也隻有我。


    她雖然懷疑過焚天的身份,不理解他的血中,為什麽也會有獸神之力。


    但她也不敢去找焚天問。


    她如果真去找了,我們兩個也就得救了……”


    唐軟聽著他用無奈的語氣,說著半開玩笑的話。


    突然覺得,此時特別適合給恆咒一塊草坪。


    如果他是自由的,他一定會枕著胳膊,懶洋洋地躺在草地上,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一根草和她說話。


    “差不多。”


    恆咒的聲音,將唐軟從想象中,拉了迴來。


    她迷茫地眨眨眼。


    “我以前的樣子,和你想的差不多。


    知道他又偷看她的想法了。


    唐軟生氣的剛要說什麽。


    忽然發現,自己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了。


    恆咒繼續說道:“你在我左側再加一個小姑娘。


    對,就是這樣。


    穿白色的裙子,披著頭發,臉比果果的臉再圓一點,黑色的眼睛。


    注視著我……


    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甜甜的叫了一聲——哥哥……”


    隨著恆咒的聲音。


    一幅和諧美好的畫麵,在唐軟的腦海中動了起來。


    他似乎真的能看到一般。


    靜靜地欣賞著,久久的沒有再說話。


    突然,唐軟的思想不受控製的接著想象。


    女孩兒長大了,十二歲、十六歲、十八歲……


    她追在恆咒的身後,跑過獸神山的草地。


    她坐在怪物的背上,從空中往下看,尋找他的影子。


    她在懸崖邊找到了他。


    他正厭惡的望著山崖下,自相殘殺的怪物。


    “小阿無,獸神說的對,我不該有感情。


    如果他沒有發現,我擁有了感情。


    就不會讓我們進入輪迴。


    都是我的錯!”


    唐軟生氣地說:“不是哥哥的錯!


    雖然獸神不想讓我們擁有感情。


    但是你、我、斷世和焚天,我們就是會在乎彼此!


    不是誰想不在乎,就能夠不在乎的。


    而且,在幻空中,暴露出感情的,又不是隻有你一個。


    大不了,轉世後我們再重新在一起。”


    恆咒慢慢轉過身來。


    握住她的兩隻手。


    “可是到時候,你就忘了我了。”


    “我會重新喜歡上你。”


    “像喜歡哥哥那樣?”他的語氣裏有一絲酸澀。


    “嗯!”唐軟的聲音無比堅定。


    “那能不能換一種方式……”


    眼前忽然陷入一片漆黑。


    唐軟伸出自己的手,在黑暗中揮了揮。


    視野漸漸變得清晰,出現了她張開的五指。


    五指後,是一臉緊張的恆咒。


    他方才,本想操縱小阿無的想法,逗她玩兒。


    可是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的想法植入了,一不小心重現了和她之間,真實發生過的事。


    “換什麽方式?”他聽到她的聲音追問。


    恆咒不由得渾身一凜,捏緊了拳頭。


    唐軟:剛才腦中的畫麵,怎麽感覺他們兩個有些曖昧。


    她不會真和恆咒有過什麽吧?


    所以,他才對她念念不忘,連崽子都要生和她“同款”。


    恆咒張了張嘴,“換一種方式,不受獸神控製。


    殺了獸神,重獲自由!”


    他提高聲音,一口氣說完。


    唐軟:原來是這個意思。


    “你們做到了。”


    “是我們一起做到的。”


    “怪不得焚天那麽想當獸神。”唐軟若有所思。


    “焚天想當獸神?”恆咒有些吃驚,在他的記憶裏,焚天不像是那麽有野心的獸人。


    他就是一個,整天粘著小阿無的超大號崽子。


    “嗯,”唐軟點了點頭,“從前我以為,他隻是喜歡掌控能量的感覺。


    但是,剛才我的腦海裏浮現出那些畫麵後,我就想明白了。


    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對吧?”


    見恆咒點了點頭。


    唐軟接著說:“在我的理解中,誰擁有最多的獸神之力,誰就可以成為獸神。”


    恆咒:“可以這麽理解。”


    “獸神死後,獸神之力飄散在獸世。


    目前來看,隻有獸神的仆人,才有能力將獸神之力重新收集起來。


    但是,也不排除會突然有個獸人,掌握了收集的能力。一不小心,成為了新的獸神。”


    恆咒微微點了點頭,是有這種可能,因為被他們殺死的那個獸神,就是這麽誕生的。


    唐軟看到他點頭,繼續道:“你我都被封印了,斷世不知道有沒有再轉世。


    那麽,隻有焚天能將這些獸神之力收集起來。


    他要把獸神所有的能量,都掌握在自己手裏。


    成為新的獸神,才能保證我們不再成為傀儡。


    才能保護好我們。”


    恆咒麵對唐軟的方向。


    唐軟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卻能夠感受到,他似乎有些震驚。


    獸神死後。


    他和焚天因為救小阿無而死。


    他的靈魂,飄蕩在獸世。


    他見到過斷世,他找到了他愛的那個雌性的轉世。


    他遇見過小阿無,她在找他和焚天,可他卻無法與她溝通。


    他想過要早早轉世,與她再次相遇。


    可是一想到,她覺醒後,終究會迴到焚天身邊,就消沉不已。


    最後,幹脆隨波逐流的遊蕩。


    反正,他也沒有什麽想做的……


    後來,不小心被鮫王捕捉到,重生後,也隻想著快點兒去死,重獲自由。


    他是他們中最大的。


    可他竟然沒想過,要收集所有獸神之力,成為獸神,保護大家。


    能夠為所有人都考慮到了的,竟然是他認為,最不聰明的焚天。


    忽然,恆咒笑了下。


    “他做獸神,當之無愧。”


    唐軟:我也覺得。


    焚天真的很神奇,他是一個在殺戮中誕生的善良的獸人。


    “你很愛焚天……”恆咒幽幽道。


    唐軟自信地說:“當然!


    而且,焚天現在也接受了我其他的獸夫。他真是太——”


    “等等!”恆咒聲音微顫的打斷她。


    “你還有別的獸夫?”


    “有啊!你沒看到嗎?”唐軟奇怪地問。


    恆咒如遭雷劈。


    他可以引導獸人,迴憶起他想知道的內容,並進行操控。


    但隻要獸人不迴憶,他就看不到。


    他認真迴憶了一下,小阿無腦子裏這幾天想的內容:


    怎麽逃出去?


    果果怎麽樣了?


    狼獵什麽時候帶迴焚天?


    焚天有沒有和焰青一起來找她?


    她還夢到了,焰青和狼獵跪拜焚天的畫麵,高喊著“獸神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以,他以為那兩個獸人是焚天的仆人……


    突然,恆咒憤怒地麵向唐軟。


    “你在想什麽?”


    唐軟:……


    唐軟一臉無辜。


    “我想著你肯定,在偷看我的想法,就讓你看一下你最小的妹夫狐澈。”


    恆咒捏緊了拳頭。


    “我不想看!”


    “聊夠了嗎?


    聊夠了快點兒取血!”


    突然,身後傳來鮫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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