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世鏡和康敏兩人到了徐長老府上時,馬大元已經僅剩下一口氣了。


    馬大元強撐著最後一口氣,那氣息猶如遊絲般微弱且飄忽不定,顫顫巍巍的將康敏的手放到白世鏡手裏。


    他的手顫抖如風中殘葉,仿佛用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


    眼神定定的看著白世鏡,那目光中滿是對康敏的不舍與牽掛,那不舍猶如濃稠的霧靄,彌漫在他的眼底。


    而牽掛則似綿長的絲線,緊緊纏繞著他的心弦。


    還有對白世鏡的深深托付,那托付沉重如山,壓得他的目光都幾近凝滯。


    白世鏡知道他的心意,雖然平日裏白世鏡,很嫉妒馬大元可以娶康敏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子為妻。


    對於康敏的一些心思隻能如深埋地底的種子,悄悄藏在心底。


    但是畢竟白世鏡和馬大元是多年的好兄弟,兩人自小一同長大,曾無數次在陽光下一起切磋武藝。


    那往昔的歲月如同一幅幅鮮活的畫卷,此刻在白世鏡的心頭一一閃過。


    此刻看到馬大元奄奄一息,生命之火即將熄滅,白世鏡也是悲從心來。


    他看著馬大元不肯閉上的眼睛,那眼睛猶如兩口幹涸的深井,渴望著最後的一絲慰藉,鄭重承諾道:


    “馬兄弟,我一定會為你報仇,同時也一定會將康敏視作我的妻子一樣照顧,你就安心的去吧。”


    馬大元聽到此話,全身用力的一顫,仿佛是生命最後的掙紮,吐出了最後一大口鮮血。


    那鮮血如決堤的洪流,奔湧而出,染紅了他的前襟,也染紅了這悲涼的夜色。


    隨後,他徹底咽了氣。


    不過眼睛依舊沒有閉上,那雙眼直直地瞪著,似是還有無盡的牽掛與不甘。


    白世鏡不忍自己的兄弟死不瞑目,用手輕輕地將他的眼睛抹得閉上了。


    那動作輕柔而緩慢,仿佛生怕驚擾了馬大元已然遠去的靈魂。


    一邊的康敏已經哭得快暈過去了。她的哭聲淒厲而悲切,猶如杜鵑啼血,那哭聲在寂靜的夜空中迴蕩,令人心碎腸斷。


    她的身體顫抖如風中的落葉,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昏厥在地。


    “敏……馬夫人,到底發生了什麽?大元是被誰殺死的。”


    白世鏡這會才有時間問康敏,他的聲音中帶著急切與焦慮,眉頭緊緊皺起,目光急切地盯著康敏。


    “是喬遠殺的,他其實是契丹人!嗚嗚嗚……”


    康敏沒說幾句,又哭泣了起來。她的哭聲悲切而淒慘,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嬌弱的身軀不停地顫抖著。


    但是他說的內容將白世鏡,震驚在當場。


    “不可能吧,喬遠兄弟怎麽可能是契丹人?”


    白世鏡震驚道,他的眼睛瞪得滾圓,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嘴巴微張,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得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白世鏡和馬大元一樣,都被喬遠從大夏軍營中救過性命,內心感激無比。


    私下裏白世鏡還傳授了喬遠自己的獨家武學纏絲擒拿手。


    一時間根本難以相信。


    “世鏡,馬夫人說的是真的,我已經仔細看過了。


    大元身上的傷,就是降龍十八掌所造成的。


    我幫中除了汪幫主,也就喬遠學過了降龍十八掌。”


    一直在身旁沒有說話的徐長老,在仔細察看了馬大元的屍體後,對著白世鏡和康敏兩人說道。


    徐長老的聲音低沉而嚴肅,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


    徐長老掃了一眼康敏窈窕的身子,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欲望,但他很快掩飾住自己心中的欲望。


    對著哭哭啼啼的康敏溫柔的說道:


    “馬夫人你不要再哭了,將當時的情況細細,將來老夫會為你做主的。”


    徐長老的聲音溫和而慈祥,仿佛在盡力安撫著康敏的情緒。


    康敏這才抬起頭,她用衣袖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滴,那動作輕柔而嬌弱。


    看了看眼前在丐幫中年紀最大,最德高望重的徐長老,用輕柔的聲音弱弱的說道:


    “喬遠今天晚上,他忽然殺到,換了一副兇狠的契丹人麵容,他原先都是易容的……”


    她的聲音輕柔如春風拂柳,又似夜鶯低語,帶著絲絲縷縷的哀傷與無助。


    康敏的聲音溫柔如水,語氣語調都有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嫵媚。


    她將今天晚上的事婉婉道來,那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能讓人不知不覺沉醉其中。


    如果是換個時間,白世靜和徐長老一定是聽得舒爽無比,骨頭都能輕三兩。


    他們一定會沉浸在這動人的聲音裏,忘卻世間的一切煩惱。


    但是此時此刻,康敏說的內容讓白世鏡和徐長老越聽越驚訝,他們的表情從最初的平靜逐漸變得凝重,眼睛越睜越大,嘴巴也不自覺地微微張開。


    聽到最後徐長老甚至忍不住從梨木椅子上站了起來,那椅子發出“嘎吱”一聲響,仿佛也被這驚人的消息所震撼。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徐長老雖然平時依仗著自己的資格,平日裏在丐幫中什麽事也不做,整天混吃等死。


    他如同一隻養尊處優的老貓,過著悠閑而慵懶的生活。


    但是好歹他也是經曆過風雨的,立刻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什麽。


    那多年的閱曆和經驗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讓他瞬間從混沌中清醒過來,思維變得清晰而敏銳。


    “世鏡你趕緊吩咐手下的弟子發出飛鴿傳書,急招四大長老,還有全幫精銳弟子迴洛陽。名義就是幫主遇刺!”


    徐長老麵色凝重,語氣急促地說道,那神情中滿是急切與威嚴。


    “幫主遇刺?舅……徐長老我們沒必要這麽大驚小怪吧!


    喬遠再怎麽兇殘,哪怕他真是契丹人,也不可能是汪幫主的對手啊。”


    白世鏡聽到自己舅爺的吩咐,吃了一驚,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


    “聽我的,不要猶豫,快去做,晚了就來不及了。”


    徐長老胸有成竹地吩咐道。他神色從容,語氣堅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不緊不慢,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向白世鏡解釋道:


    “世鏡,你看,如果是汪幫主贏了,他這會兒怎麽也會發出信號通知我們過去了。”


    徐長老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伸出手指,指向汪劍通住宅的方向,目光也隨之望去:


    “你們看,現在幫主住宅那邊一絲動靜都沒有。”


    他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那指向的手指仿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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