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侯府帶來的廚子做事很麻利,廚藝也是一絕,做的菜都很可口。


    因著時間緊迫,午飯就燉了雞湯,割了塊野豬肉做紅燒獅子頭,以及麻辣兔並其他幾個早便備好的菜。


    “真香。”紀棠吃的讚不絕口。


    野物本就比豢養的牲畜好吃一些,再加上是自己親獵的,吃起來格外美味。


    謝知韻和方雲野也覺如此,全都胃口大開。


    飯後,方雲野和謝知韻離去,紀棠同謝知行喝過藥後進屋午憩。


    紀棠本是沒有這習慣,但無事可做,加上遊玩又累,也就跟著睡了。


    天色越來越陰沉,太陽徹底失去了光彩。


    紀棠醒來後盯著天空瞧了半晌,打消了出門的念頭。


    喝了盞茶醒神,紀棠欣賞擺弄起昨日采的野花。


    謝知行瞧著她的舉動,心念一轉,“阿棠可會作畫?”


    作畫?


    紀棠愣了下,“做木雕畫圖樣算嗎?”


    “自然。”謝知行說著吩咐夏蟬,取了畫紙顏料來。


    謝知行親自研墨調色,為紀棠鋪平畫紙,將筆遞給她。


    “畫什麽?”紀棠有些無措。


    謝知行看向一旁的野花,抬手一指,“就畫它吧。”


    畫花啊,那她可在行。


    紀棠認真瞧了幾眼,以百合為先開始落筆。


    謝知行坐在一邊,安靜看著。


    紀棠作畫時很專注,凝眸斂神盯著畫紙筆尖,偶爾抬頭看一眼參照的野花。


    畫完百合,她又接著畫其他花草。


    待全都畫完,她才抬頭看向謝知行,“畫好了。”


    謝知行捧起畫作,仔細觀賞。


    看著看著,他眉頭微擰。


    “怎麽了?可是畫的不好?”紀棠心緊了緊,有些失落。


    謝知行太好,樣樣優秀出眾,她努力的想要與他相配一些,奈何兩人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


    這幅畫作,她已經很用心了,也盡全力了。


    入不得謝知行的眼,那她也沒法了。


    紀棠情緒低沉地垂下眸子,心裏生出些許難過。


    “阿棠畫的很好,幾乎一模一樣。”謝知行緩聲開口,如仙音入耳。


    “真的嗎?”紀棠眼中瞬時有了光亮,眸光熠熠地看著謝知行。


    謝知行點頭,毫不吝嗇的予以誇讚。


    紀棠聽的疑惑,“那你為何皺眉?”


    謝知行放下畫作道:“我隻是有些奇怪。”


    “奇怪什麽?”紀棠不解追問。


    謝知行唇角輕抿,“阿棠所畫的花雖形似,但有些刻板,缺乏靈動神韻。可我轉念一想,你慣常畫的是圖樣,也實屬正常。”


    紀棠心中一驚,幹巴巴的附和,“是,我這其實都算不得會作畫。”


    謝知行看她低眉垂目神色黯淡,以為她不高興,溫聲哄慰,“阿棠已經畫的很好了,比我強多了。”


    “你不用貶低自己寬慰我,我沒事的。”謝知行說的都是實話,她沒什麽可不開心的,她隻是……怕他看出端倪。


    好在謝知行並未多想,紀棠暗舒口氣,越發覺得木雕是個完美借口。


    “咳——”謝知行清咳一聲,摸了摸鼻子道:“並非是貶低自身,我當真……不擅作畫。”


    “啊?”紀棠著實意外了。


    謝知行對上她驚愕的目光,有些好笑地抬手點了下她的鼻尖,“阿棠是覺得我是神仙,什麽都會不成?”


    他雖不是神仙,但紀棠確實覺得他什麽都會。


    陡然聽到謝知行說他不擅作畫,紀棠有些分不清真假。


    “阿棠這畫還缺題字,可想好題什麽了?”謝知行已然轉開話頭,目光落在畫作空白處。


    紀棠的思緒跟著牽動,望著那處空白道:“我不通詩書,字也寫的不好,不如夫君來題吧。”


    謝知行正有此意,一聲‘夫君’更是叫的他心花怒放。


    她作畫,他題字,也算夫婦共作了。


    紀棠讓開位置,謝知行坐到正中,潤墨提筆,略作思索後筆走龍蛇。


    紀棠看的驚歎,怎麽有人寫字也能這般好看。


    握筆姿勢,書寫姿態,乃至他凝目專神的模樣,都好看的不行。


    紀棠從前覺得,皮囊毫無意義,再好看也不能當飯吃作衣穿,不如銀子好使。


    可如今她卻移不開眼,甚至心中暗喜,這麽好看的人,是她的夫君,真是太好了。


    “阿棠覺得如何?”謝知行收筆問。


    紀棠收斂心神看去,輕念出聲,“人間縱有千百色,山野幽花亦芬芳,姹紫嫣紅爭奇豔,唯有幽花獨所鍾。”


    字意深遠卻又直白,印刻進紀棠心底。


    她雖讀書不多,但腦子不蠢,她明白,謝知行是在借花喻情,向她闡明心跡。


    “阿棠可喜歡?”謝知行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等著她迴答。


    紀棠點頭,聲音裏染了嬌羞,“喜歡。”


    得到想要的答案,謝知行伸手拉她入懷,將她抱坐在腿上。


    這般親密的姿勢,叫紀棠心跳陡然加速,全身的血都熱了起來,流竄的更快了些。


    謝知行伸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捏起紀棠下頜,幽深墨眸盯著那似花瓣一樣嫣紅的唇瓣,喉間不受控製地輕滾起來,心底生出叫囂的渴望。


    他遵從內心傾身靠近,吻上了眼前人柔軟誘惑的紅唇。


    輕吮廝磨,酥麻微癢之感漾遍兩人全身,讓人的心如同泡在蜜罐裏,甜蜜的愉悅感似浪潮般一波又一波湧上,令人喜悅至極卻又覺得遠遠不夠,


    謝知行遵循本能,試探著深入,追逐著紀棠與她唇舌交纏,深切感覺彼此。


    兩人都吻的很生澀,有時會碰到對方的牙齒,紀棠還不小心咬了謝知行兩下。


    可輕微的刺痛反倒激起更大的愉悅感,謝知行隻覺氣血翻湧上頭腦,令他失去理智,隻剩下洶湧情意將他淹沒吞噬。


    “阿棠……”謝知行低喃一聲,捏著下頜的手遊移到紀棠頸後,另一隻手摟著紀棠腰身,越箍越緊。


    紀棠唿吸艱難,怦跳的心似要衝出胸腔,叫她慌亂的手足無措。


    兩人身體緊靠在一起,謝知行吻的越來越急,紀棠感覺胸口湧上窒悶,快要斷氣時猛然推開了他。


    “唿——唿——”紀棠撐著謝知行的胸膛大口喘息。


    謝知行也低喘著,看她的眸子透著腥紅。


    “阿棠……”


    深情繾綣的一喚,聽的紀棠渾身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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