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若母,孔氏這一招很是有效。


    謝知韻當即神情一震,斂容凝聲道:“女兒定會好好跟母親學。”


    她姨娘說的沒錯,不論將來嫁誰,掌家都是必須要學會的。


    尤其是方家那樣的門戶,對主母要求極高。


    見謝知韻聽進了話,孔氏長舒口氣。


    一牆之隔的凝秀院,謝知妍在大發牢騷。


    “小聲些,別叫人聽見了再傳到夫人耳朵裏去。”秦姨娘警惕地望了望門口。


    見屋門緊閉著,她稍稍放了心,詢問謝知妍具體情況。


    謝知妍一五一十同她說了,末了抱怨道:“父親和母親根本沒有要為我們議親的意思。”


    “大哥的身體時好時壞,萬一他有個什麽好歹,婚事又得拖上一兩年。”


    未出嫁的女兒,家中兄長逝世,也得守孝一年才可議親。


    秦姨娘也很擔心這事兒,怕謝知行哪天突然死了,影響謝知妍嫁人。


    “所以你得抓緊,盡早將親事定下來。”


    隻要親事定下了,晚一兩年出嫁也不打緊。


    謝知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負氣道:“我也想啊,可母親不開口我能怎麽辦,總不能我自己議吧。”


    秦姨娘目光一閃,“也未嚐不可。”


    謝知妍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秦姨娘在她身旁坐下,拉著她的手低語。


    “下月你大哥生辰宴,到時各家公子定然都會前來參宴,你趁著協同夫人操辦宴席的便利,可早做準備。”


    “如何準備?”毫無經驗的謝知妍一腦懵。


    秦姨娘湊近她耳邊,細聲說了幾句。


    謝知妍聽地瞪大眼,“這不是私相授受嗎?父親和母親知道後定會生氣的。”


    秦姨娘嗔道:“你怎的這般死腦筋,情投意合後男方上門提親,你隻需點頭即可。”


    “有人問起你便說在宴席上見過幾次,禮佛時偶遇過一兩次,兩人甚是投緣就行了。”


    “個中細枝末節你不說,旁人還能知曉不成。”


    “這……這真的可以嗎?”謝知妍有些猶豫。


    世家貴女,自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私下相夫郎的。


    便是要相看,也該由父母安排才是。


    “隻要能成事,有何不可。”秦姨娘不以為然。


    “可若是成事前被發現,我的名聲可就全毀了。”謝知妍心有惶恐。


    秦姨娘道:“所以這事兒得小心謹慎,越少人知道越好,進展越快越好。”


    “否則等侯爺夫人上心,還不知什麽時候呢。”


    若是尋常之家,她可去主動向方氏和定北侯提及。


    可侯府不尋常,謝知行病重,定北侯和方氏全心撲在他身上,根本無心理會庶女的婚事。


    她若是去說,必定會受斥罵,還會被扣上一個狹隘自私,不關心謝知行的罪名。


    在他們眼裏,謝知行才是侯府的未來,再不濟還有謝知熠。


    兩個庶女無足輕重,遠不及謝知行重要。


    謝知妍思慮再三,決定聽她姨娘的話。


    “這就對了,你要明白,在這個世上,隻有我是一心為你好的。”秦姨娘笑著給她攏好耳邊發絲。


    “我知道的姨娘。”謝知妍神色堅定,已然下定決心。


    秦姨娘滿意了,同她商討計劃,事無巨細。


    甚至連麵對男子時該如何展現自己最好的風姿,引起他人注意,她都一一傳授。


    謝知妍聽著聽著,逐漸麵紅耳赤。


    臨近午時,謝知熠來了驚瀾院。


    說是來看望謝知行,實則是來蹭飯。


    離擺膳還有一會兒,三人坐在桌邊喝茶閑話。


    紀棠自然而然問起了她那素未謀麵的表姐夫。


    “你認識彭陽伯府三公子嗎?”


    謝知熠看了謝知行一眼,“滿盛京誰不認識。”


    “世子也認識?”紀棠順著謝知熠的視線扭頭望向謝知行。


    謝知行頷首,“自打出征後,已有七年未見過,所知不多。”


    七年時間,盛京發生了許多變化,人和物都已不似從前。


    謝知行年少時,與彭陽伯府並無深交,僅僅隻是認識這麽個人而已。


    “那知熠知道多少?”紀棠轉而看向謝知熠。


    聽他之前在主院的口氣,他應當是有所了解的。


    謝知熠遲疑道:“要說實話嗎?”


    “自然。”紀棠肯定。


    謝知熠深吸口氣,“彭陽伯府三公子名周慶軒,是盛京出了名的紈絝。”


    “你表姐是他娶的繼室。”


    什麽?!


    紀棠震驚到難以置信。


    杜卿儀那麽好的人,竟嫁到彭陽伯府做繼室?


    謝知行眉頭微挑,並不意外。


    這個消息,重黎已經告訴過他了,隻是他沒想好如何同紀棠說。


    現下借謝知熠的嘴說出來,倒是很好。


    “他先前的夫人呢?”紀棠捏緊手問。


    謝知熠道:“病死了,留下兩個年幼的孩子。”


    還有孩子?還兩個?


    紀棠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不敢想象杜卿儀在彭陽伯府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她想起上次問杜卿儀小侄子多大了時,杜卿儀隻簡單的說還未生育。


    當時她便覺著奇怪,成婚五年了怎會沒有孩子?但礙於第一次相見不甚熟識,就沒多問。


    如今想來,這其中怕是別有緣由。


    比如周慶軒已有兩個孩子,為了不影響到他們的地位,不讓杜卿儀再生。


    那杜卿儀豈不是受盡委屈,如花似玉的年紀做了繼母,還不能生育自己的孩子,彭陽伯府未免欺人太甚!


    紀棠咬牙,抱著最後一絲期待問:“周三公子他待我表姐如何?”


    “府宅內事,夫妻陰私未可得知,但周三公子花名在外,府中還有幾房美妾。”謝知熠說的委婉。


    紀棠聽出了話外音,明白周慶軒對杜卿儀怕是不怎麽好。


    雖有早有預料,但紀棠還是感到氣憤,為杜卿儀心痛不平。


    “那你可知他為何要娶我表姐?”紀棠有些費解。


    盛京離淮州有千裏之遙,依理說兩家並不相識,如何會搭上往來。


    “自是在盛京臭名昭著,無人肯嫁了唄。否則以彭陽伯府的門第,怎麽會舍近求遠跑到淮州去娶親。”


    是啊,她早該想到的!


    紀棠攥緊手,憤懣難平。


    “你與周三公子可是很熟識?”紀棠探問。


    謝知熠慌忙搖頭,“不熟,就是被人拉著一起喝過幾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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