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滾!”謝知妍氣的破口大罵。


    照瑩再得臉也終究是個婢女,還能比她這個小姐尊貴不成!


    “娘,我疼……”說了這麽多話,謝知妍感覺舌頭疼的更狠了。


    看著謝知妍的可憐樣,秦姨娘的心如被刀絞,咬牙道:“你再含塊冰,我去找照瑩。”


    秦姨娘腳步匆匆,到下人院敲響了照瑩的屋門。


    “誰啊?”準備歇息的照瑩不悅開門。


    “秦姨娘?”看清來人,照瑩皺眉。


    她來找她做什麽?


    在照瑩疑惑的眼神下,秦姨娘說明來意。


    照瑩聽後氣樂了,想也不想的迴絕,“抱歉,藥膏奴婢抹完了。”


    “怎麽可能,這才半日功夫。”秦姨娘不信。


    照瑩打了個哈欠,“姨娘不信奴婢也沒辦法。”


    “你……”秦姨娘氣到了,沉了語氣道:“照瑩,你是婢女,四姑娘是小姐,你竟敢不將藥讓出來,你眼裏還有主仆尊卑嗎!”


    照瑩靜靜地看著氣極敗壞的秦姨娘,絲毫不懼,“姨娘也說了,我是奴婢又不是神仙,哪能料到四姑娘晚上會燙傷。”


    她說藥膏抹完了就是抹完了,誰來也沒有!


    就算還有,迴頭她也全抹了。


    謝知妍母女,以為在方氏麵前討得幾分巧,就可在府中作威作福,殊不知府中人早就看她們不慣了。


    前幾日照瑩更是無意中聽到,秦姨娘和謝知妍閑話。


    母女二人說謝知行病重,衝喜也救不了,世子之位很快就要換人了。


    謝知妍還不滿抱怨,擔心謝知行死後侯府要守喪,影響她議親嫁人。


    同脈至親,謝知妍不為兄長祈福就罷了,竟還惡毒的咒怨。


    若不是謝知行再三囑咐她們不可生事,照瑩當場就衝出去大罵了。


    忍了又忍,照瑩還是氣不過,跑迴去向謝知行告狀。


    謝知行聽後神色如常,叫照瑩不要理會。


    照瑩記恨在心,沒成想老天這麽快就報應不爽了。


    聽到謝知妍被燙傷,照瑩高興的想要仰天大笑。


    別說讓藥了,她恨不得把府醫給的燙傷藥也偷走扔了,叫謝知妍疼死才好。


    “照瑩,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你今日如此狠絕,可想過以後。”秦姨娘不甘威脅。


    照瑩冷盯著秦姨娘,“以後什麽?”


    “哼!”秦姨娘嘴唇動了又動,最終冷哼離去。


    謝知行便是明日死,她也不敢今日說。


    不僅因為他是世子,更因為定北侯對他無比疼寵,就連方氏和謝知熠也萬般維護。


    在這府裏,沒有人敢明著說謝知行半句晦氣話。


    哪怕謝知行毒發吐血昏迷幾日,也無人敢提那個字。


    隻要謝知行沒咽氣,就沒人敢僭越。


    “呸!黑心爛肺的玩意兒。”照瑩對著秦姨娘遠去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秦姨娘無功而返,隻得請府醫再給謝知妍看一看。


    可看來看去,就是一小燙傷,隻能冰敷抹藥等它自己好。


    “沒有旁的法子了嗎?四姑娘疼成這樣如何睡得著覺。”秦姨娘再三逼迫。


    府醫無法,隻得又拿了些止痛的藥丸讓謝知妍服下。


    一通折騰已近半夜,止痛藥起效後謝知妍困倦入睡。


    然睡著後體溫升高,待得止痛藥效過後,燙傷的舌頭和手背又疼了起來。


    謝知妍被疼醒,秦姨娘隻能讓婢女再給她吃一遍止痛藥,然後含著冰塊包著冰帕睡覺。


    一夜折騰,轉眼已是清晨。


    無人在意謝知妍的痛苦,府中眾人各司其職的忙碌。


    謝知行夜裏又咳了兩三次,好在沒有吐血昏迷,紀棠稍得安心。


    起床洗漱後,紀棠坐到銅鏡前梳妝。


    “少夫人今日迴門,可得收拾的精神些,就梳個淩雲髻可好。”蘇嬤嬤邊梳發邊問。


    紀棠應了聲好。


    蘇嬤嬤手很巧,不僅發髻梳的好,妝容也化的精致。


    “嬤嬤手真巧。”紀棠由衷誇讚,同時心存疑惑。


    謝知行的院裏從前並無女眷,怎麽會有個心靈手巧的嬤嬤?


    按常理,這般能幹的嬤嬤,應當在方氏院裏伺候才是。


    “好多年沒做,都生疏了。”蘇嬤嬤有些遺憾的惋歎,又有些懷念。


    “從前伺候夫人時,日日都是老奴為她梳妝。”


    夫人?


    紀棠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從鏡中看著蘇嬤嬤探問,“嬤嬤以前是伺候母親的?”


    那為何會來謝知行院中,這更說不通了。


    “是啊。”蘇嬤嬤坦然承認。


    紀棠不解,“那嬤嬤現在為何不伺候母親了?”


    蘇嬤嬤聞言神情一怔,別有深意道:“因為世子更重要。”


    這話紀棠有些聽不懂,然蘇嬤嬤不欲多言,紀棠也不好再問。


    梳妝完,紀棠到外室與謝知行一道用早飯。


    今日的主食是餛飩和煎餅,糕點是如意糕,配三個熱菜一個冷菜,以及兩樣爽口小菜和銀耳羹。


    紀棠吃一樣,謝知行跟著吃一樣。


    不知為何,看紀棠吃東西總覺格外美味,讓人不自覺食欲大振也想嚐嚐。


    兩人用完早膳剛捧上茶盞,謝知熠來了。


    “大哥,大嫂。”


    謝知熠一身天青色錦衣,玉冠束發意氣風華,踩著金燦燦的朝陽昂首闊步而來。


    “二公子。”夏蟬木樨幾人見禮。


    “都準備好了?”謝知行知道他是來接紀棠迴門的。


    “嗯。”謝知熠點頭,“母親一早便讓人將迴門禮和馬車備好了。”


    謝知行看向紀棠,“去吧。”


    紀棠起身,隻帶了木樨一人。


    侯府大門前,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停著,下人車夫恭候在側。


    “嫂嫂請。”謝知熠讓紀棠上了前麵的馬車,他則上了後麵一輛。


    車門合上,車夫坐上車轅抖動韁繩,車輪緩緩滾動起來,朝著紀家的方向駛去。


    盛京道路平坦,馬車行駛的十分平穩,紀棠輕靠著車壁閉目養神。


    昨夜折騰了兩三次,她有些困倦。


    依謝知行的身體,她往後怕是都睡不上整覺,隻能得空便眯一會兒。


    馬車經過喧鬧大街時,木樨撩起車簾往外瞧。


    “少夫人,是琳琅閣。”木樨語帶驚喜。


    紀棠一聽立時睜眼,順著木樨手指的方向看去。


    馬車一晃而過,紀棠隻匆忙掃到了一眼。


    的確是琳琅閣。


    等迴門後再無雜事,她便要著手做絨花賺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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