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酌抬腳跨進百花樓的第一步,王媽媽就婀娜多姿的迎了上去,笑容諂媚而又不失熱情,“薛大人,真是稀客啊,今天這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您一來了,真是令我這百花樓蓬蓽生輝。”


    薛酌並沒有理會王媽媽這一長串的討好說辭,他抬眼兀自朝別處打量。


    這顯得王媽媽獨自唱的這一出獨角戲很尷尬。


    至於他帶來的那些人已經開始四處搜查。


    那些樓裏的姑娘們更是敢怒不敢言,誰讓民不與官鬥,更別提她們青樓這種地方。


    王媽媽被下了臉子,她也不敢惱怒,隻能繼續腆著臉討好,“薛大人,您難得來一趟,不如奴家叫上幾個溫柔貌美的姑娘伺候您,您放心那都是已經調教好的,還沒接客呢。”


    這時,薛酌終於正眼瞧了王媽媽一眼,隻是那眼神冷得王媽媽渾身一顫,甚至還隱隱含著殺意。


    男人薄唇輕啟,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除了常溪,旁的女人他都不要。


    “哎,是,是,奴家這就退下。”王媽媽已經被薛酌嚇得快要魂不附體。


    他們殿下說的沒錯這位薛大人果然就是一個瘋子,太嚇人了。


    一位侍衛忽的出現在薛酌身後,見狀,雲影和雲洄立刻護在薛酌身前,他們的手已經搭在各自腰間的佩劍上。


    那侍衛拱手道:“薛大人,我家主子有請。”


    “你的主子是誰?”薛酌轉身,他將目光落在那侍衛的臉上,聲音很輕,卻讓人無端感受到極強的壓迫。


    “您必須要見的人。”侍衛頂著壓力開口說完,隨即他將頭垂得更低,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喘不過氣。


    話音剛落,薛酌站在原地,他思忖片刻後。


    他說:“走吧。”


    那侍衛趕忙上前為其引路。


    很快,侍衛就將薛酌帶到一間雅間門口,伸手推開門後,道:“薛大人,請。”


    薛酌抬腳走進去。


    雲影和雲洄也想跟著進去,卻是被那侍衛攔在門外。


    對此侍衛隻說他家主子想見的隻有薛大人,閑雜人等一概不見。


    雲影和雲洄見此人有膽子說出這種話,想來背後的靠山不弱,遂按下心中不快。


    與此同時,薛酌在進門之後,他終於知道自己要見的誰——竟是慕容昭。


    隻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諸多疑問在同一時間湧入腦中。


    慕容昭抬手抿了一口手中的茶,他的唇角勾出一絲笑容,道:“薛大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微臣拜見燕王殿下。”薛酌走近幾步朝慕容昭拱手行禮。


    慕容昭指了自己旁邊的位子,“免禮,薛大人坐吧。”


    “謝殿下賜座。”薛酌謝恩後,依言在慕容昭身旁坐下。


    “今日也不知是怎麽迴事,竟把薛大人你吹到本王的百花樓來了。”慕容昭沒打算掩飾自己和百花樓的關係,畢竟藏著掖著才更容易叫人引起懷疑。


    “殿下,原來這百花樓是您的產業,真是令人意外。”在來之前,薛酌猜測過這百花樓背後的靠山會和朝中的貴人有關,隻是他沒有料到這個貴人是燕王。


    慕容昭眉眼間一片雲淡風輕,“本王有些暗地裏的產業也不奇怪吧,畢竟本王還要收買人心,若僅靠燕王府明麵上的那點產業,本王早就喝西北風去了。”


    按照祖宗立法,諸皇子分封的品級不同,除卻封地食邑以外,其餘的產業皆是有定數,嚴令禁止置辦私產。


    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那些皇子們要想拉攏人心,培植屬於自己的勢力,沒有足夠的利益又怎能打動他人。


    難道僅憑幾句空口白話就想要人家為你肝腦塗地,任憑天上掉餡餅也沒有這樣的好事。


    “難道薛大人私底下就沒有為自己置辦什麽產業,僅靠你自己的俸祿,在揚州打點那些小鬼辦事怕是不夠吧。”


    “殿下,今日是微臣魯莽,誤闖了您的地盤,還請見諒。”薛酌聽懂了慕容昭的弦外之意。


    “哎,一點小事而已,何足掛齒,薛大人不用放在心上。”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一點即通。


    不過這也讓慕容昭確認了一件事情,薛酌還沒有查到百花樓和常溪的關係,換言之,今日薛酌派人搜查隻是碰運氣,並沒有真憑實據。


    “不過本王聽聞薛大人你如此大費周章的四處搜尋是在尋找賊人,這讓本王很是好奇,那賊人究竟是什麽來頭?”慕容昭故意裝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假惺惺’地去問薛酌。


    他很想聽聽薛酌是如何看待表妹的。


    薛酌沉吟片刻後,他道:“一個騙了我的人,我要親自把她抓迴來。”


    薛酌一向驕傲,唯有在常溪麵前他折下自己的傲骨。


    可常溪卻踐踏他的真心,將他的傲骨踩碎。


    常溪越是不想和自己糾纏,那他就偏不如她的意,隻要他活著,他就一定會找到常溪。


    “哦,竟然有人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敢騙薛大人你。”其實慕容昭在心底已經高興瘋了。


    表妹幹得漂亮,姓薛的人模狗樣,死了太便宜他,就應該讓他嚐嚐被人拋棄的滋味。


    “不說這些了,那殿下隱秘自己的身份前來揚州,應該不隻是為了和微臣喝茶敘舊吧。”薛酌猜測慕容昭此行定是有要事。


    今日見他是意料之外的敷衍而已。


    慕容昭早就想好了借口來堵住薛酌的嘴,“唉,這不是母妃她讓本王來揚州替她辦一件事,其實說實話本王是不想來的,可她發話了,本王這個兒子是不來都不行。”


    原來是因為宸妃,也隻有她能驅使燕王。


    話又說迴來,事涉慕容昭的生母宸妃,而宸妃又是後宮之人,前朝後宮在外人眼中一向是涇渭分明。


    薛酌身為臣子是絕對不會多問一句,以免被有心之人盯住,落下把柄。


    隨即,薛酌起身開口告辭,“殿下,微臣還有事在身,就先告辭。”


    “薛大人,本王就不送你了,慢走。”慕容昭在心裏鬆了一口氣,這不好惹的總算是走了。


    旋即,薛酌轉身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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