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酌親自將陸雪依帶到常溪所在的房間。


    隻是 在陸雪依進門之前,薛酌心中仍舊放不下心中的戒備,他要敲打陸雪依幾句,免得她進去以後對常溪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陸姑娘,我會答應你去見溪溪,全然是出於為溪溪的身子考慮,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情,別在溪溪麵前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如果讓我知道的話,後果也絕非你能承受的,即便你是修明的人,他也護不住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薛酌眼底的殺意是最強烈的。


    麵對薛酌如此赤裸裸地威脅,陸雪依麵上絲毫沒有露出一絲膽怯,但其實她藏在衣袖中的手掌心已經沁出薄汗。


    “薛大人,有些話用不著你來提醒我,我比你們任何人都希望小溪能夠好好活著,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她故作鎮定道。


    沈樾站在陸雪依麵前替她擋住薛酌。


    “你有閑工夫在這裏威脅我,怎麽不想想裏麵的小溪,她還是不肯吃東西,要是真的傷了自己的身子,我看你怎麽辦。”


    “好了,薛大人你想聽的話我都說了,那我現在總可以進去了吧。”


    薛酌未置一詞,他沉默的側開身子讓出一條路。


    陸雪依推開門走進去,隻聽啪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可見她本人對薛酌的怨氣不輕啊。


    進入房間的陸雪依,她快步走到床榻邊,接著她抬手小心翼翼的掀開床幔。


    而閉著眼睛的常溪不知道站在她麵前的人是陸雪依,她以為是秋月又來勸她吃東西。


    所以姑娘說話的語氣很不耐煩,“秋月,我說了我不吃,你用不著費心思勸我,你就是把薛酌請來也沒用。”


    “小溪,是我呀。”陸雪依看著半靠在床上神色憔悴的常溪,一下沒忍住,她心疼的掉下眼淚。


    聽見熟悉的聲音,常溪立馬睜開眼睛,她的眼中仍帶了一絲不可置信,“雪依姐姐,怎麽是你,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小溪,你不是在做夢,是雪依姐姐來看你了。”陸雪依在床邊坐下,她伸手抱住常溪,她想讓常溪感受到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雪依姐姐,我真的好想你。”一見到陸雪依,常溪心裏的委屈全都如同潮水一般襲來,心中的酸澀更是無以複加。


    姑娘的眼淚汪汪的往下掉,很快就打濕了陸雪依肩膀上的衣服布料。


    那一片水痕在緞麵布料上格外顯眼。


    “小溪,沒事了,有雪依姐姐在。”


    ......


    陸雪依抱著常溪親昵的安慰了她好一會兒。


    末了,她才想起自己進來見常溪的目的。


    於是陸雪依鬆開常溪,她拿起一直放在床榻旁邊小幾上溫著的粳米粥,“小溪,我是因為你不願意吃東西,那人才同意放我進來勸你的。”


    陸雪依很討厭薛酌,不對,是厭惡至極,所以連名字都不願意在常溪麵前提起。


    “小溪,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你也別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雪依姐姐知道你心裏有很多委屈,可就算如此你也要把自己的身體放在第一位。”


    “小溪,為了不值得的人糟踐你自己的身子,這是多麽傻的事情,雪依姐姐記得從前的你是絕對不會這種事情的。”


    姑娘紅著眼,淚水似斷線的珍珠,不停的滑落臉頰,哭聲中的哽咽難以壓抑。


    “雪依姐姐,我不想的,是他逼我的,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都是他逼我的,都是他逼我的......”


    到最後,常溪的口中一直在重複都是他逼我的這六個字。


    足可見薛酌對於常溪的身心造成了多麽大的傷害。


    “夠了,小溪你別再說這些了,別說這些了。”陸雪依同樣哭的紅了眼眶。


    光是聽常溪說的這些隻言片語,陸雪依的心裏就難受的不行,更別提這些是常溪的親身經曆。


    然後,陸雪依將那碗粳米粥想放到常溪的手中,“小溪,你先吃點東西吧,別真的餓壞了自己。”


    可她竟然發現常溪的手動不了,不止如此,她還發現常溪的身體就像一個不能動的木偶人,除了她能張口說話以外。


    “小溪,他都對你做了什麽?為什麽你的身體會無法動彈?”陸雪依哭著問她。


    常溪這才娓娓道來事情的所有緣由。


    “原本杜爺爺已經派人護送我離開揚州,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切都是他的騙局,他其實什麽都知道,隻是躲在暗處看著我在那裏像跳梁小醜一樣蹦躂。”


    “後來我被他逼得沒辦法,隻能跳船求生,不過我很幸運,被善心的費婆婆救了,再後來我猜薛酌估計是騙了費婆婆,從她那裏套出了我的下落,然後我就被他帶了迴來。”


    “最後,他把帶迴來之後又給我喂了春眠散,......。”


    一提起春眠散,常溪就無法自控的在腦海裏迴想起自己被逼著和薛酌再一次有了肌膚之親。


    至於後麵的事情,常溪自動省略了許多。


    陸雪依端看常溪臉上的神情也能猜到那春眠散恐怕不是什麽好東西,況且她在百花樓待了很多年,催情的藥物見過不少,估計就是那種令人動情的下三濫藥物。


    薛酌果然卑鄙無恥,竟然在小溪身上用這種東西。


    常溪還在那裏斷斷續續地說著,“反正我找,找他要避子湯,他不肯給我,我沒辦法了,隻能用尋死這招來威脅他。”


    “他,他不想讓我再一次尋死,所以他就給我喂了軟筋散,讓我的身體無法動彈,那我自然也就沒有力氣去尋死。”


    聽完事情所有的經過,陸雪依義憤填膺的說道:“小溪,他怎麽能這樣對你,他簡直不是人,不對,他連畜生都不如。”


    “小溪,你真的受苦了。”


    陸雪依拿出手帕為常溪擦拭臉上的淚水。


    最後,她又端起那碗有些涼了的粳米粥,“小溪,你先吃東西,等你吃完了,雪依姐姐就替你去找那個王八蛋要解藥。”


    “雪依姐姐,他很好惹的,你別為了我去得罪他。”常溪不願意讓陸雪依替自己涉險。


    “小溪,你就別管了,在我進來之前就已經得罪他了,也不差這一次。”


    “來,我先喂你吃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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