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怎麽。”雲影說話說的磕磕絆絆,頭也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一看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架馬車有問題。


    雲洄臉上淡定的神情也是差點就繃不住了,“宋大人,真的沒什麽,您不是還要去找人嗎,快去找吧,免得一會兒真的找不見了。”


    雲影和雲洄在心裏已經跪地向老天爺祈求無數遍。


    宋大人,你就快走吧。


    宋青楓看著眼前這二人是越看越不對勁。


    突然,他的腦海裏產生了一個極其荒誕無稽的念頭——小溪不會就在這架馬車裏吧。


    否則雲影和雲洄看他的眼神怎麽如此心虛。


    宋青楓決定再試探一次,“你們真的沒有見過我說的那位姑娘嗎?”


    他的目光全部匯集於雲影和雲洄這二人的臉上,聚精會神的不放過一絲一毫。


    雲影和雲洄一致搖頭,二人異口同聲道:“宋大人,我們真的沒見過您口中說的那位姑娘。”


    他們的迴答非但沒有讓宋青楓心裏的懷疑打消,甚至他愈發堅定了自己腦海中那個荒誕無稽的念頭。


    宋青楓不動如鬆,他拿出自己為官的架勢,聲音步步緊逼,“那你們讓我看一下這駕馬車裏麵是什麽。”


    “這不行!”這下雲洄是徹底繃不住了,他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緊跟著就是雲影,他試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宋大人,那個是真的不方便,您也不要為難我們,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要是真讓宋青楓看見常溪和他們公子在一起,那還得了,他們公子第一個就會扒了他們身上的這層皮。


    而馬車內的薛酌臨危不亂,他從容的布置好該有的偽裝。


    男人抬手拔下姑娘用來綰發的發簪,如瀑青絲散開,又用自己的外袍把姑娘的身子裹起來,然後將人抱在自己懷裏。


    他還沒忘給自己也偽裝一下,扯開自己的衣襟領口,還刻意在脖子上撓了幾條紅痕。


    做戲的功夫自然要逼真一些,不然怎麽拿來騙人。


    馬車外麵。


    宋青楓絲毫不肯退讓一步,身上的氣勢越發凜人,“隻是看一眼而已,這怎麽能算做為難。”


    他們越不讓自己看,就證明這裏麵一定有鬼。


    宋青楓一步一步逼近。


    “宋大人,這裏麵的人是我們公子,我們公子他現在不方便。”雲影他張開雙臂想要擋住宋青楓,再配上他那一言難盡的神情。


    若是旁人識趣,此刻也會就此罷休。


    但宋青楓一向就不是那等畏首畏尾之人,“哦,原來薛大人方才一直都在馬車裏麵,那正好下官去給薛大人行禮問安。”


    虧得雲影和雲洄先前還以為宋青楓此人做事有眼色,哪曾想還是根硬骨頭。


    雲洄已經把手搭在自己腰間掛著的佩劍劍柄上,他說話的氣勢已經變了,半是威脅,半是善意提醒,“宋大人,屬下還是要提醒您一句,我們公子現在的脾氣不太好,您最好別去行禮問安。”


    “那怎麽行,豈不有失尊卑禮法。”宋青楓笑容如沐春風,一字一句都透露著強勢。


    “我們公子不拘小節,宋大人不必放在心上。”這是雲洄最後給宋青楓的唯一機會。


    若是再冥頑不靈,索性直接打暈算了。


    先前顧及他朝廷命官的身份才和他囉嗦這麽多,但眼下是管不了了。


    “話是這麽說,可做人哪能真的這樣死板,該有的禮數不能丟。”顯然宋青楓是打定主意。


    雲影和雲洄交換了一個眼神,就在他們準備動手的時候。


    從馬車內傳出一道清冽男聲。


    “看來宋大人今天是非見本官不可,雲影把馬車門打開吧。”


    薛酌此番舉動讓雲影和雲洄摸不著頭腦。


    但主子發話了,身為屬下照做便是。


    雲影上前把馬車車門打開。


    裏麵的場景確實如雲影和雲洄所說的那般——真的不太方便。


    隻因薛酌的懷裏還抱了一個人,身子被男人寬大的外袍裹住,看身段約摸是位姑娘,隻是姑娘的臉是對著男人的胸膛,留給他們的隻有一頭青絲和被遮的嚴嚴實實的身子。


    而薛酌顯然也是真不方便,身上的外袍裹在姑娘身上,自己的衣襟領口大開,上麵是清晰可見的幾條抓痕。


    孤男寡女共處馬車內,那幾條抓痕的來曆自然就引人遐想。


    宋青楓這下徹底明白過來,怪不得雲影和雲洄死活攔著他,不讓他看馬車內到底有什麽,換做是他,他也不會想讓別人看見這種場景。


    宋青楓的臉忽的一半紫一半紅,看來他是真的誤會人家了。


    雲影和雲洄心裏門清,這隻不過是他們公子故意做出的偽裝,也隻有騙騙像宋青楓這種不僅沒有吃過豬肉,連豬跑怕是也沒有看見過,最多在旁人耳中聽過幾句葷話的人。


    不過他們公子可真夠損的,居然想出來用這一招,就是借給給宋青楓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亂瞟一眼。


    那又談何認出他心心念念尋找的常溪其實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他們公子就是欺負宋青楓在這方麵單純。


    “薛大人,那個下官今日唐突了,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下官在此向您賠罪。”宋青楓道歉的態度很好。


    躺在薛酌懷裏的常溪意識半清醒半迷糊,她隱約能聽見薛酌和宋青楓說話的聲音,隻是自己的身體沒什麽力氣,尤其是後脖頸那一塊是火辣辣的疼。


    姑娘顫顫巍巍的抬起手,她本是想吸引宋青楓的注意力。


    薛酌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手背,“寶貝兒,方才你不是說累了嗎,那就好好休息,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這話說的曖昧極了。


    仿佛這裏方才真的發生過什麽。


    若是不知道內情的人定會心生誤會,但薛酌要得就是宋青楓誤會。


    正是這句話讓常溪原本原本逐漸昏沉的意識,漸漸變得更加清明。


    薛酌,你個人麵獸心的王八蛋。


    結果自然如薛酌所願,宋青楓紅著一張臉開口告辭,逃也似的跑了。


    當馬車車門再一次被關上的時候。


    常溪聽見薛酌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溪溪,願賭服輸,今晚你任我處置。”


    然後,常溪又被薛酌來了一記手刀,這次是真暈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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