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悠悠停下。


    車廂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一位姿容俊美的男子。


    穿著一身略顯沉悶的玄色長袍,腰間掛著一塊水頭極好的羊脂玉佩,墨發以赤金發冠束起。


    儀表不凡,氣度矜貴優雅。


    眉眼間盡是清冷之意,就像那高懸於天的皎月,可望而不可即。


    即便是如此。


    六位王小姐在見到薛酌相貌的第一眼,少女懷春的心便一發不可收拾。


    但又出於少女的矜持,隻敢看了一眼就收迴目光,而後微垂下眸子。


    六位小姐的臉上紛紛浮現如桃花般嬌豔的羞紅,她們將手裏握著的團扇抬起擋住微微自己羞澀的麵容。


    王大人迎了上去,臉上笑的那叫一個諂媚,當然他本人是感覺不出來的,因為他一向奉行的宗旨就是能屈能伸。


    這也是王大人背後的主子看中他的最大優點,所以才把他放在了揚州知府這個位子上。


    互相見禮後,王大人又在發揮他的優點。


    “薛大人,今日您賞臉能來,真是令我的府邸蓬蓽生輝啊。”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王大人如此做派,薛酌自然要附和一二。


    隻是王大人過於聒噪了,從進府開始,一張嘴叭叭的說個不停,從揚州的風土人情再到自家府邸的陳設布置,嘴裏的話就沒有掉在地上。


    即使王大人說了十句話也不一定能聽見薛酌迴一句。


    按道理薛酌是客人,哪有客人這樣對待主人的。


    但王大人覺得還是這樣的薛酌正常,要是薛酌真對他笑臉相迎的話,王大人還指不定怎麽害怕呢。


    薛酌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跳,他隻覺得這路怎麽長還沒有走到頭。


    今日王大人隻邀請了薛酌一人來赴宴,所以地點設在了水榭上。


    進了水榭,王大人又向薛酌正式介紹他這六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六位王小姐一一向薛酌見禮,含情脈脈的看向薛酌,眼神中的柔情都能掐出水了。


    又是看中了他的這副皮囊。


    薛酌心中微嗤。


    刻在骨子裏的良好教養讓他秉持風度,不會做出失禮的行為,一一禮貌迴應便不再言語。


    此刻天色尚早,還能看清周圍的景致。


    落座後,薛酌兀自抬眸看向水榭外麵的景致。


    不知怎的,思緒飄遠,薛酌在腦海裏想到了有過一麵之緣的常溪,相似的眼神,還是她順眼一些。


    王大人見薛酌仍舊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姿態,心裏納了悶。


    他這六個女兒個個貌美如花,都說男人最了解男人,自古哪有男人不愛美色,薛酌已經弱冠,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這般坐懷不亂,不近女色,不會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吧。


    想到這兒,王大人抬眼悄悄看了一眼薛酌,又覺得不太可能。


    他還是控製不住腦子裏湧現的想法,更害怕薛酌用了那個東西也不行,那這樣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腦子裏一團亂麻攪在一起。


    這時,他的心腹彎下腰附耳過來提醒他該開宴了。


    王大人迴過神來,他吩咐侍女上菜。


    侍女魚貫而入將美酒佳肴一一呈之案上。


    宴席開場。


    六位王小姐依次表演她們精心準備的才藝。


    薛酌仍然是那副清冷模樣。


    眼睛雖然是看向這邊的,但那漫不經心的姿態,總讓人捉摸不透。


    本來六位王小姐的表演是專門為薛酌準備的,可現在看來他好像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雲影和雲洄站在薛酌身後,二人的眼神正火熱交流著,無聲的對話展開。


    雲影:“看見沒,這王大人打的還是美人計的主意,可惜這招對咱們大人沒有用。”


    雲洄:“嘖嘖嘖,反過來說就是襄王無意神女有夢,咱們大人雖然豔福不淺,但消受不了啊,這六位王小姐的一片少女情思怕是都要付諸東流。”


    雲影:“王大人也不打聽清楚,不知道我們大人還有一個外號叫鐵石心腸,美人在咱們大人眼裏怕是還沒有手裏的公文有意思。”


    雲洄:“言之有理,我們從小就跟在大人身邊,這麽多年除了已故的夫人和老夫人還沒有旁的女子可以近大人的身。”


    ......


    王大人表麵裝的淡定,其實內心虛的要死,考慮到那個東西藥效猛烈,他沒敢用太多。


    眼見時機差不多了,他使了一個眼色。


    侍女上前為薛酌換酒時,她腳似乎被什麽絆住了,身體前傾摔倒在地上,手中托盤呈著的銀質酒壺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壺中的酒灑了出來,有大半灑在了薛酌胸前的衣服上。


    雲影和雲洄連忙上前幫薛酌。


    王大人當即出聲嗬斥那個侍女。


    侍女反應過來,迅速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王大人讓人把那個侍女拖了下去以冒犯貴客的名義杖責二十。


    侍女求饒的聲音隨之飄散。


    這樣的插曲讓本就不算熱鬧的宴席冷到了極點。


    接著,王大人轉過頭來向薛酌賠罪道歉,並讓侍女領著他去換身衣服。


    薛酌冷著臉一張臉離開,他一向愛潔,濕的衣服貼在身上讓他很不舒服。


    到了房間,薛酌進去換衣服,雲影和雲洄也要跟著進去伺候,卻被王府的下人以其他名義給支走了。


    水榭,燈火通明。


    宴席上,王若蘭借口身體忽然不適離開了。


    王若雪眼睛死死地盯著她離開的方向,沒過一會兒,她也裝作不勝酒力讓侍女扶著她離開。


    等徹底遠離旁人的視線範圍,王若雪加快了腳步,她很快就追上了王若蘭。


    王若蘭沉浸在事成之後一舉飛上枝頭的喜悅當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多了一個人。


    夜色很好的隱蔽了王若雪的身形,她拿出自己讓侍女用蒙汗藥浸了手帕,猛地衝上去,用浸了蒙汗藥的手帕死死捂住王若蘭的口鼻,她的侍女自然也去解決王若蘭的侍女。


    蒙汗藥的藥效發作。


    王若雪和她的侍女聯手把王若蘭主仆二人拖到假山洞裏藏起來。


    看著躺在地上被迷暈的王若蘭,王若雪狠狠地用腳踹了她好幾下,嘴裏惡狠狠的咒罵道:“賤人,憑你也配和我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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