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列夫猶豫再三還是在賽程接近尾聲的時候跟栗海莎說了自己之前沒說的話。


    “那天我不是去天網的醫療中心抽檢營養液嗎?我當時路過了他們存放學生們賽場應急的西萊克凝物那間儲藏室,我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歐列夫有點吞吞吐吐道,“你知道的,從小我的鼻子就靈,對特殊氣味非常非常敏感……”


    他有點猶豫,他特地拉著栗海莎出了場館說這些,歐列夫四下看了看確認周圍沒有人之後才繼續道:“我之前不是帶隊二級生三級生參加了軍部組織的特訓嗎,他們特訓的地點在木蘭邊塞-v,這個期間我被阿瑞斯拉去幫他們做了一個東西的檢測。”


    “那時候有一窩星際海盜剛剛被清剿,船上有幾個孩子是在邊塞星球上被他們要抓迴去當奴隸賣的,其中有一個小孩迴來的時候身上裝了一顆果實。”歐列夫迴想起那時候的場景。


    阿瑞斯的人把他嚇壞了,把他拉到了一間白色房子裏,其中一個人正在問話那個小孩。


    歐列夫隱約聽到那個小孩說那個星際海盜是上一次來就把他抓到養在身邊當奴隸的。這一次來搶掠的前一天晚上,海盜頭子喝醉了,從衣服兜裏掏出來一顆藍色的上麵有密密麻麻黑白點的果子,說這一單幹完了就發財了。他帶了比貨主要求還要多一顆的量,說自己倒要嚐嚐這是什麽好東西。


    小孩趁他醉了把這顆果子偷了,第二天騙他說他自己吃掉了,到徐程璧的部隊把他們剿滅,小孩重新迴到帝國,他想試試看能不能靠這個東西發財,把東西掛名了邊塞星球的拍賣行,阿瑞斯的人就這麽找來了。


    阿瑞斯的人叫歐列夫來就是為了讓他看看這果子有什麽問題。


    歐列夫根本沒有見過這種果子,隻覺得聞著有一股怪味,他對比了帝國目前現有的所有植物果子種類都沒有找到哪一種跟它相似。


    最後阿瑞斯的人放他走了,並且讓他對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否則後果自負。


    歐列夫當然是不敢不從,還要裝著自己很開心毫無異樣的模樣,生怕阿瑞斯的人還在監視他。


    “在天網醫療中心聞到的怪味,跟這個果子是一致的。”歐列夫跟栗海莎說這些,完全是打起了兩百分的勇氣,因為他下意識覺得這不是什麽好東西,而在那些凝物中出現,就意味著會對他的學生們有什麽不利的影響。


    歐列夫雖然是個喜歡吃喝玩樂膽小怕事的,但隻要是事關自己的學生們,他絕對不敢怠慢。


    栗海莎的臉色隨著歐列夫的敘述越來越難看,等他說完了,她才緩緩開口:“你說的那個果子,大概率是聯邦的藍鴉果,隻在聯邦b區域的一顆星球上有生產。這個東西單獨看它是沒有什麽,但你說了,你在學生們西萊克凝物儲放的地方聞到它的味道了……”


    她搖搖頭:“西萊克凝物是皇醫和天網聯合研發的,當時兩位參與的天網工作人員均加入了帝國國籍之後才正式開始研發研究。西萊克凝物的初版很快就研究出來,但當時它的功效沒有達到我們的預期,於是初版被先放置一旁。其中一位工作人員偷偷拿著它做各種實驗,在他試到藍鴉果粉末和西萊克凝物初版的時候,他發現了這東西有嚴重的成癮性。皇醫內部很快就把他揪出來,但那個時候他已經把一部分資料傳給聯邦了。最後皇醫把他交給了阿瑞斯處置,天網則是賠了一大筆錢給皇醫並且承諾不再安排任何人員插手研究,西萊克凝物才得以繼續研發直到現在完全沒有副作用也不會再和藍鴉果產生成癮性的西萊克凝物終版。”


    歐列夫越聽越膽戰心驚,成癮性這三個字聽得他直接手腳冰涼,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卷進了多大的事情裏。


    “聯邦一直很想要西萊克凝物的製作方法,但是沒什麽用,因為西萊克凝物的原料同樣是我們帝國二星係一顆星球獨有一種的植物,現在已經駐軍嚴加管控,天網提供的西萊克凝物其實也是我們生產過後給他們的。”栗海莎冷冷道,“這意味著我們內部有間諜,天網的工作人員可能也有問題,說真的,還好有你。”


    藍鴉果的氣味隻有嗅覺極其敏感的人才能捕捉到,如果沒有歐列夫他們可能真的栽了。


    “我們現在要確認一下,這一迴是衝著所有學生來的還是我們莫邪的學生,還是某一個學生。”


    栗海莎帶著歐列夫來到了天網的醫療中心要求檢測一下緊急備用的西萊克凝物問題,工作人員很快就答應了,歐列夫這一迴能夠仔細地聞,最終他在徐靈渠那一份前駐足。


    兩人對視一眼,栗海莎拿起來看了一下,隻有徐靈渠的是有藍鴉果味道的初版,他們後續把莫邪每一個學生的都檢查了一遍,全部都是正常的,隻有徐靈渠的有問題。


    栗海莎和歐列夫的心情不能再沉重了,他們第一時間想過報警,但歐列夫所說這件事情牽扯到很多東西,裏麵甚至有阿瑞斯在介入調查,普通報警什麽也解決不了。


    “西萊克凝物是治療身體上的損傷的,天網的緊急備份的理由是防止學生鬥毆受傷的情況出現,他們怎麽能確定徐靈渠在賽場受傷?難道說學生裏麵也有內鬼?而且製定了在現場讓徐靈渠受傷的計劃?”栗海莎越想越膽寒,“到底是誰……要這樣對她。”


    兩個人迴去的時候才知道徐靈渠在醫務室裏躺著,心裏都是一驚,生怕徐靈渠出什麽事被人害了,迴去後發現徐靈渠隻是睡著了,且門口一直有一個沈守禮在守著,他們才放下了心來。


    簡單詢問過沈守禮,他是怕有人進出動靜太大打擾到徐靈渠才跟栗海莎新引進的醫療機器人一樣在那裏守著,好在今天一直沒有人來,在他們兩個到了之後,沈守禮就走了。


    這件事情必須先告訴徐靈渠本人,且要在安全的情況下,才有了徐靈渠醒來之後他們兩個的反常表現。


    徐靈渠抬眼看著兩個人:“如果你們指的藍鴉果的氣味是現在你們身上共同有的一種奇怪的味道,我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


    兩個人都接觸過那份異常的西萊克凝物,共同的奇怪的味道隻能是藍鴉果。


    “玉衡軍事基地,徐程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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