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程家曆代都在西北經營,但查一個人還是不在話下的。


    不一會兒,一張張資料通過未知號碼以彩信的形式發到了我的手機上。等資料全部發完後,我對它迴了個笑臉,接著便慢慢點開來看了。


    經過種種途徑,我已經大致確定了孔、王兩家所經營的場地就在林郊後山。但不知為何我總覺這件事整體都透露著一股蹊蹺的感覺。


    我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花費了一個程家的人情。


    果然,事情的發展最終還是超出了我的意料。


    張明明是在四天前的下午六點失蹤的,她最後一次被監控拍到的地方是鬧市區的人流裏,詭異的是,照片裏的張明明神色匆匆,她臉色透露出不正常的蒼白,如果我猜得不錯,此時的她就已經受傷了。


    我把下麵的人叫上來,將照片傳到各人的手機上後,張揚瞧了半晌,臉色有些凝重:“唐曦然,一般人走路的時候,左肩會下垂的這麽厲害嗎?”


    唐曦然搖了搖頭。


    達爾文甚至自己試了試,旋即得出了一個結論。


    張明明的左手臂被人卸掉了,而且動手的人手法十分高明,在卸掉手臂後,還讓這位柔柔弱弱的女子擁有相當的行動能力。


    “我還是有些看不懂。”張揚眉頭皺起:“她周圍的人那麽多,為什麽不開口求助呢?”


    的確,照片裏的張明明隻是垂著腦袋悶頭奔跑,後麵接連幾張照片都佐證了這一點,即便是已經受到了傷害,她還是沒有向人開口的打算。


    通常這麽做的人隻有兩個理由,要麽是心裏有鬼,要麽就是一旦開口就會遇到更糟的情況。


    我掃了眼零號,後者眉頭一皺,視線從屏幕前挪開:“不確定有沒有人跟著她,但她麵朝的方向沿途還有很多探頭,為什麽照片到這裏就斷了?”


    我換了種思維,道:“張明明隻是個超市揀貨員,如果是孔王出手,無論是用來販賣還是威脅謝剛,抓迴去就是了。可現在來看,分明是張明明逃了出來,而且沒有去報官,來到了鬧市區。”


    “拖著殘軀,她跑不了多遠,更跑不過後麵的追兵,這點,她比我們更清楚。”


    “一個普通的女人,這樣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除非她不是普通的揀貨員。”


    達爾文眼前一亮:“如果她不普通,那麽一切都解釋的通了,那些人在放長線釣大魚,想要通過張明明釣出人或者什麽東西!”


    我搖了搖頭,嘴角掛起一抹冷笑:“猜測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我們還是把當事人請過來吧。”


    為了趕在孔王兩家滅口之前先一步到達,我把謝剛的地址告訴了零號,拜托她一定要將謝剛安全帶到。


    零號倒也十分配合,她嘟噥了幾句,就出門了。


    她走後,我看向唐曦然,後者低下頭寫了幾筆。


    “我待在這裏。”


    我聞言抽了抽嘴角,本來我還想把她支應到林郊後山,沒想到被她不假思索的拒絕了。


    想想也是,雖然張揚跟達爾文也身經百戰,畢竟不能跟天榜的人比較。如果她倆離開的檔口,天榜的人殺來......那樂子可就大了。


    秦爺道:“如今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我點點頭,旋即繼續低頭翻起了資料。


    慢慢的,我又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當初謝剛被林輕候扔出紅翡後,還是待業的張明明‘十分湊巧’的路過了那裏,將重傷垂死的謝剛救出了鬼門關。


    程家給的資料十分詳盡,在遇到謝剛之前,張明明在那條小路上堅持了兩個月的夜跑運動。


    雖然看上去十分正常,但我還是從裏麵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首先,二人相遇的那條小路我當然知道在哪,白天就已經顯得荒無人煙,一到晚上更是一片死寂。一個正常的女性,竟然能在那裏堅持兩個月的夜跑,這本是就非常奇怪。


    其次,正常人在遇到重傷垂死的傷患後,第一時間應該將其送到醫院。但張明明竟然將其背到了家裏,而且還把鬼門關裏的謝剛給救了迴來?這可不是一個超市揀貨員應該掌握的技能啊。


    張明明明顯來路可疑,但她為什麽要接觸失勢的謝剛?她的背後到底站著誰?


    這一樁樁一件件把我的腦袋攪成了一團漿糊,就在我抓耳撓腮的時候,門開了。


    零號打開門,把一個麻袋拋到了我們腳下,淡淡道:“走的時候把他長什麽樣子給忘記了,不過斷了一隻手,應該沒有認錯。”


    我聞言一陣無語,蹲下身解開麻袋後,裏麵露出了謝剛驚恐的麵容。


    “葉歡,你到底要怎麽樣?”


    他的表情十分扭曲,身高八尺的大漢此刻就像是一位驚恐的少女,呢喃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這個人已經被嚇破膽了。


    我怪異的看著零號:“伯母,你到底是怎麽把他帶過來的?”


    零號:“就這麽帶來的,怎麽?你有意見?”


    我訕笑一聲:“什麽意見......不過這位是重要的證人,等問完後隨你處置。”


    “我對毫無抵抗力的廢物沒有絲毫興趣。”


    零號說完,忽然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向著外麵走去了。


    “伯母?”


    “我出去轉轉,你們待在這裏,不要胡亂出去。”


    迴想起她的動作,我心底一沉。


    唐曦然也站了起來,跟隨零號走出了門外。


    零號瞥了她一眼:“放心,我還沒有老到拿不動刀子的程度。”


    唐曦然冷道:“不要自問自答,我隻是出去轉轉而已。”


    望著這對矛盾的母女離開了走廊,我抽了抽嘴角,旋即俯下身看向謝剛,道:“謝剛,你大可以不必這麽害怕,我叫你來,隻是問一些事情。”


    謝剛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呢喃道:“別殺我,別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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