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憶如的目的明確,就是要讓平陽侯知曉整件事情!


    她知道平陽侯很看重子嗣,如今寧九夜若是不在了,那她的兒子就有希望了!


    “侯爺,你應該記得,當年外傳晴歡公主與人私通,腹中懷了不知名男子的孩子。後來聖上下令圍捕,那孩子不知所蹤,原以為是半道夭折了,卻不想竟是被玉紅袖給隻手遮天,偷偷帶迴了府裏!”


    李憶如鏗鏘有力,句句說的確信無疑!


    聞之,平陽侯有些愣怔的看著她,似乎還沒從這巨大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口中幹涉生硬的遲疑道:“你……有什麽證據?”


    “侯爺,當年晴歡公主救過聖上,被認做義妹一直養在宮中,和玉紅袖感情頗好,甚至後來晴歡公主出事,玉紅袖她還曾苦命哀求!所以看在這一點的份上,玉紅袖她絕對有可能做出這種事!還有,當年玉紅袖生的的確是個女兒,妾身已經找到了證人,不信的話,妾身大可讓她出來正麵對質!”


    自從從千茗惠那裏得知這個消息後,李憶如又怎可能事先什麽準備都不做呢?她找到的,是當年為玉紅袖接生的產婆,買通她,讓她力證當年的事情!


    “是、是嗎……?是這個樣子嗎?”平陽侯有些發愣,腦子似乎都轉不過來。


    見此,李憶如準備發大絕招,想要招出當年的那個產婆,前來作證,“王婆子——”


    “不用了,這件事……我認。”


    正當李憶如剛開口之際,一旁,侯夫人緩緩的站起身,閉上眼,淡淡說道。


    “紅袖?”


    一瞬間猛的轉頭,平陽侯不敢置信的瞪著侯夫人!


    而可是,如側妃可樂了,不由的哈哈大笑,模樣猖獗:“你認了?認什麽?你把話講清楚!今日這裏沒有旁人,你可以知無不言!”


    原以為要玉紅袖認罪沒那麽容易,得好好的費上一大把力氣!然如今沒想到她這麽快招了,當真令她喜出望外,眉開眼笑!


    “侯爺,夜顏她……的確是你的女兒。”


    閉上眼,眼角有一滴淚劃過,隱瞞了這麽久,終於能夠有機會說出!她……無怨無悔!


    顏兒,娘對不起你,時至今日,才終於向大家公開你的身份。願你在天有靈……原諒為娘,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什麽?顏兒她——”心驟然揪緊,一想到夜顏,平陽侯臉色煞白!


    當初y顏為什麽會死?是因為李憶如誣陷她偷東西,並且在沒有告知侯夫人的情況下,私自對她用刑,導致她含恨自縊而終!


    夜顏蒙冤,雖是自盡,可如果當時他不豬頭蒙心,默認李憶如所做的一切——或許今天……他的女兒就不會死!


    夜顏是他的女兒,他這輩子唯一的女兒!他曾經遺憾,這輩子沒有一個可心的閨女,可是沒想到這麽多年,女兒就在他身邊,然而他卻從沒有給過她好臉——甚至……最終還任由別人害死了她!葬送了她年輕的生命!


    身體一個踉蹌,腳下幾乎站立不穩,想起曾經夜顏的臉,平陽侯隻覺得兩眼發黑,胸口直喘不過氣來!


    “紅袖,你……”


    “對不起侯爺,這件事……是我騙了你。”靜靜的流著眼淚,這一刻,侯夫人其實是開心的。這麽多年來,壓在她心頭的秘密終於說出了,她如釋重負,終於在她臨死前解開了這個心結!


    “當年我所生下的,確實是個女兒,而這時候,晴歡姐姐被聖上下令追殺,逃離途中腹痛產子。侯爺該知道我與晴歡姐姐的交情,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姐姐產下瑄兒後,為了避免她的蹤跡被人發現,我曾命人去求侯爺來幫忙……可是最終侯爺沒等到,卻等來了朝廷的追兵……他們抓了晴歡姐,將她押迴宮中,被聖上一杯毒酒,最終了斷了一切。”


    “侯爺,我知道我是自私的,拿自己女兒去保別人孩子的命!可是這些年來我不曾後悔,即便如今再一次選擇——我也依然會選擇這樣做!”


    “侯爺該記得,晴歡姐姐救過我的命,她幫我吸蛇毒,以身試法為我找解毒的草藥!我玉紅袖這條命,可以說是她後來給的,她這份恩情……無論如何今生我要償還!”


    侯夫人一字一句,訴說著當年掉包的經過。聞言,平陽侯一聲不出,表情茫然,雙眼看著。


    “哼,說得好聽,可是玉紅袖你知道嗎?嶽晴歡是朝廷命犯,那她所生的孽種亦是燕雲逆賊!你既知他下落,不及時上報朝廷配合捉拿,反而還私自藏起暗中撫養?試問你到底安得是何居心?!窩藏朝廷要犯,那一旦被揭發重則可是要滿門抄斬的!你為了報答別人對你一個人的救命之恩,卻不管我平陽侯府上上下下這麽多人的性命——試問你不是自私又是什麽?你膽大妄為,全無半點做主母的樣子,告訴你,你辜負侯爺,害得他骨肉分離;你讓他認賊作子,稍有不慎便會惹上殺身之禍——你混賬!簡直混賬透頂!這一次你東窗事發,侯爺他是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李憶如自認占上風,說起話來咄咄逼人!


    聞之,侯夫人看向她,腦中沉思,似有一瞬間的頓悟:“我明白了,為什麽當初我派人去請侯爺,但等來的卻是追兵……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告的密,所以晴歡姐姐才被他們抓走了!”


    腦中靈光一閃,多年前的困惑,如今終於想通!


    而見狀,那李憶如倒也不否認,反正她是護府有功,揭發了要犯免於整個平陽侯跟著遭受磨難——她是功臣!是大英雄!


    “沒錯,就是我!當日你派人前來,我算準了就沒有好事,所以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將計就計!玉紅袖,我早該想到的,當初你就敢膽大包天想救出嶽晴歡,後來救下她的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理所當然!”


    有點懊悔,覺得自己真是夠蠢的!這麽多年了,她居然一直沒能想到這一點,還要千茗惠一個黃毛小丫頭來提點,白白浪費了那麽多機會,給自己招來了那麽多無妄煩惱——她真是會蠢到家了!


    要是早能想到這個的話,如今她早就是這平陽侯府的女主人了!她的兒子也早就這侯府的嫡出九王爺!她恨,恨自己,不禁的懊惱,便是對上平陽侯話語更加怨懟:“侯爺,玉紅袖她實在是——”


    “啪!”


    話沒說完,李憶如迎麵而來便是被甩了一記狠狠的巴掌!那力道之大,洪如猛牛;下手之恨,怒之不及!


    “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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