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長空。”


    周瑾忽然從外頭迴來,一眼就看穿了現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不鹹不淡地開口。


    厲長空瞬間低頭,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皺眉,“這件事情是……”


    “從前我就跟你說過,你在外麵再怎麽折騰都可以,唯獨這裏,你不許踏足一步,我不過就是出去簽了個合同的功夫,你就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周瑾慢慢邁步,臉上帶著冷笑。


    她從未缺席過厲長空的成長,在產業急劇擴張的那些年,她經常忙得腳不沾地,但也要日日堅持陪厲長空讀繪本。


    厲長空並不出色,但相較於同齡人來講還算領先,周瑾看在心裏,對自己的兒子懷有很大的信心。


    但她第一次看走眼。


    在厲海降生之前,他整日裏花天酒地,經常宿醉,耽誤了不少正事兒。


    而且工作上他也並不細致,充其量能夠維持集團的運轉,剩下的工作,卻是一點兒都推進不了。


    周瑾試圖將他拉迴正軌,但他卻對厲家的產業嗤之以鼻。


    無奈之下,周瑾隻能試圖寄希望於自己的孫子。


    但現實給了她重重一擊。


    周瑾曾無數次迴想最開始的樣子,但今日見到麵目可憎的兒子,她還是覺得有些陌生。


    周瑾小心翼翼地拉過厲海,對著厲長空言簡意賅道:“滾出去!”


    厲長空咬牙,瞪了眼喬羨寧,邁步就走。


    他今日這一出把厲海嚇得不輕。


    厲海抽噎不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著周瑾不撒手。


    周瑾心都快碎了,拍著厲海的後背,耐心安撫。


    “交給我吧。”


    喬羨寧看不下去,主動把厲海拉了過來。


    周瑾畢竟上了歲數,方才出去洽談合作耗費了大量的精力,現在滿臉疲態。


    她怕周瑾有什麽問題。


    周瑾也不堅持,知道厲海喜歡喬羨寧,主動迴屋休息。


    “好了,”喬羨寧拍了拍厲海的後背,“姐姐帶你去畫畫,好不好啊?”


    厲海臉上淚痕未幹,迷茫地抬頭想了想,說了聲好。


    耐心地陪著厲海畫畫,確認他的狀態已經平複下來後,喬羨寧推開了周瑾的屋門。


    “喬小姐,今天的事情你不必介意,”周瑾換了居家服,和藹不少,“讓你見笑了。”


    “經過這件事情,我大概能了解您的顧慮,所以……我想跟您聊聊。”


    喬羨寧輕車熟路地拉開凳子坐下,認真道,“您在商界頗有成果,能不能麻煩您教教我?”


    周瑾臉色不變,“據我所知,你好像不差錢?”


    她早就做過調查,確定喬羨寧的人品和實際情況之後才敢把人叫迴來。


    所以她很好奇喬羨寧為什麽會突然想去經商。


    “這個世界上陷入困境的人很多,我救不了所有人,但我想擁有一個改變的機會。”


    喬羨寧非常誠懇。


    隻要能夠讓大晟一統天下,大晟早亡的曆史便不會重現。


    當然,也不止於此。


    眼下還有很多身處困境的人,她總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點倒是不難,”周瑾沉吟片刻,“這樣吧,剛好我年紀大了,你就作為我的助理,熟悉一下厲家的事情吧。”


    這……


    喬羨寧震驚。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周瑾好像有什麽言外之意。


    周瑾並沒有道明的意思,隻是禮貌地擺手,“我有點累了,喬小姐去陪厲海玩吧。”


    喬羨寧遲疑著起身,邁步往厲海的房間走。


    “宿主,這個人對你沒有惡意。”


    小君扒拉著係統,認真道。


    係統升級了之後功能也在陸續變多,現在已經能夠檢測出眼前人是否有惡意了。


    “那是自然。”


    喬羨寧點頭,看了眼周瑾房間的方向,心中思索。


    周瑾亦在思索。


    她丈夫去得早,所以厲長空成年後,她就陸陸續續把企業交給他來打理。


    但這麽多年過去,厲長空非但沒有長進,甚至有點不學無術,肆意揮霍的趨勢。


    厲氏家大業大,隻要他不作奸犯科,就算沒落也無傷大雅,周瑾對此看得很開。


    但他對厲海的態度不行。


    這幾年要不是有周瑾壓著,厲長空外麵的私生子女都不知道要有多少,他看不上厲海,自然也不會善待。


    喬羨寧……


    倒是個好孩子。


    周瑾翻開眼前的資料,目光落在上頭的交友行列。


    紀聞舟赫然在列。


    紀聞舟都願意鼎力相助的人,自然不用多慮。


    若是以厲家為交換,她應該願意護厲海一輩子。


    歎息一聲,周瑾起身,擦拭從前的家庭合照。


    年少的厲長空分明還不是如此,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喬羨寧陪厲海玩到中午,看時候差不多了,禮貌地道別。


    那些商家陸陸續續給她打了電話,她得趕迴去處理才是。


    厲管家知道她的性格,沒有阻攔,引著她到門口,不著痕跡地看了眼不遠處的人。


    “那我走啦,”喬羨寧擺手,一轉頭就看見眼前珠光寶氣的女人,錯愕著抬眼,“你是……”


    那女人完全不迴答喬羨寧的問題,指著厲管家大喊一聲,“她是誰!”


    哎哎哎?


    這劇情怎麽那麽熟悉?


    怎麽莫名其妙就開了個狗血副本?


    喬羨寧瞪大眼睛,視線在厲管家和這女人身上流轉,思考自己悄悄溜走的可行性。


    厲家真的是有毒,她下次一定把厲海叫迴家裏玩!


    厲管家無奈,“小姐,這是您母親請來的客人。”


    “哦,”厲望舒接受良好,優雅地撩了一下頭發,“你好,我叫厲望舒,是媽媽收養的女兒。”


    養女?


    這劇情怎麽莫名就變成了……


    喬羨寧伸手,禮貌一笑。


    不過這陸望舒絕對喜歡厲管家,瞧瞧她那眼神,都快黏在厲管家身上了。


    喬羨寧捂臉,火速上車離開。


    不知道為什麽,隻要跟厲家沾上關係,就莫名有一股西紅柿小說的感覺。


    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哈。


    迴到家,喬羨寧飛快地投入收貨工作中去,接連簽收了好幾個單子。


    看著堆得滿滿的倉庫,成就感爆棚。


    這樣一來,禦寒問題暫時就不是什麽大事兒了。


    喬羨寧喜滋滋地拉開冰箱,打算直接傳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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