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唔!”


    對方鬆懈太過,發覺來人時,甚至都沒能第一時間舉起武器。


    連話都沒說出口,就被大晟的士兵放倒。


    看都沒看地上的士兵一眼,蕭璟淵帶著一隊人長驅直入,一路殺到最中間的營帳外頭。


    越湊近越能聽到裏頭傳來的喧鬧聲。


    除此之外,絲竹管弦之聲摻雜其中,美食美酒飄香萬裏,完全就是一副溫柔鄉的姿態。


    哪怕外頭早已人仰馬翻,裏頭都沒有半分的察覺。


    蕭璟淵怒氣翻湧,等著四路人馬匯合,徑直衝入其中。


    坐在主位上的敵方將領阿莫耶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群大晟士兵。


    手上倒酒的動作甚至都忘了停下來。


    酒水順著桌子灑落,沾濕了他的靴子。


    他才猛地迴神,大喊一聲,“來者何人!”


    其他將士紛紛戒備,但他們酒意上頭,連兵器都拿不穩,隻能踉踉蹌蹌地向主位聚集。


    蕭璟淵掃視一圈,隻覺痛心疾首。


    與這裏一山之隔的大晟此時飽經災難,風雨飄搖,可這裏的人卻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美味佳肴。


    甚至用的酒盞杯碟都是上好的。


    他身為大晟的君主,如何能夠接受?


    “從那邊過來起碼也要三日的路程,你們到底是如何出現在這裏的?”


    阿莫耶依舊不能理解,大腦宕機,無意義地重複這些廢話。


    “自然是來取你們的狗命!”


    蕭璟淵手執長劍,步步逼近阿莫耶,劍尖的寒光令人心驚。


    他身高遠超阿莫耶,慢步走過來的場景極具壓迫力。


    阿莫耶沉溺於美人美酒已久,本該遍布全身的肌肉現在全被肥肉取代。


    就是想要抵抗,也無力而為。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蕭璟淵將劍搭到自己的肩頭。


    “將軍!”


    “小心啊,將軍!”


    “……”


    身後眾人關切聲不絕於耳,但所有人都在躊躇不前,甚至連個拔劍的人都沒有。


    他們其實都是大晟人,但麵對大晟的災難,他們極沒有骨氣地投奔了天倪國。


    為了換取權利和地位,他們之中的很多人用自己所知道的資源和情報作為投名狀,靠著出賣大晟換來自己的榮華富貴。


    眼下蕭璟淵提劍而來,他們早已嚇破了膽子。


    甚至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思,滿心都是想著現在跪地求饒,應該能換來對方的網開一麵。


    蕭璟淵沒有忽視他們的表情變化。


    但越是仔細看,他越覺得是自己無能。


    一群酒囊飯桶之輩,竟能占據這麽好的位置,享受這麽好的生活。


    蕭璟淵艱難地閉了閉眼,想起滿頭花白的長孫權還有缺衣少食的將士們。


    他們一心為國,絕不該淪落至此!


    咬牙,蕭璟淵手上帶力,一劍刺穿了阿莫耶的胸口。


    粘稠的血液流淌,拔劍時飛濺四周,圍在阿莫耶周圍的人被濺了滿身鮮血,後知後覺地想起逃跑。


    但所有的出口都已經被大晟的士兵攔住,他們插翅難飛。


    “我們都是大晟人啊!”


    “我知道天倪國的礦產在哪裏,我能帶你去!”


    “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


    他們爭先恐後地開口,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供養他們許久的天倪國,滿臉都是諂媚,令人作嘔。


    反倒是一邊的陪酒姑娘們滿臉大仇得報的欣喜,近乎癲狂地看著這一切,甚至主動走到大晟將士們麵前,隻求一死。


    從長相來看,她們也是大晟人。


    “你們是被騙來的?”


    蕭璟淵握著劍的手鬆了又鬆。


    “騙?”一個姑娘嘲諷地重複了一句,自顧自大笑,“我們之中有無辜的農家姑娘,但更多的是他們的妻女姐妹。”


    “這群豬狗不如的畜生,已經不滿足賣兒鬻女了,他們要掠奪我們的一切,借著分享之詞肆意淩辱我們!”


    笑著笑著,眼淚順著她的眼眶滑了下來。


    她們有什麽錯,憑什麽被這麽對待?


    短短幾句引起了無數姑娘們的共鳴。


    大家聲淚俱下,控訴著這一切。


    蕭璟淵原本以為這些人的行徑已經足夠惡劣了,可聽完這些話之後,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他們。


    他們簡直不配被稱為人!


    蕭璟淵毫不猶豫地遞出自己的劍,“你們可要親自動手報仇?”


    “不可!”


    旁邊有將士想要阻攔。


    這些人說的話真假不知,萬一有詐怎麽辦?


    但蕭璟淵沒聽。


    剛才說話的那個姑娘雙眸通紅,毫不猶豫地接過劍,狠狠地衝向自己眼前的人。


    其他姑娘見狀紛紛要來將士們的佩劍,勢要送這些人下地獄。


    那些人臉上蒼白,掙紮著想要逃離,但無一例外全被姑娘們瘋狂地報複迴去。


    蕭璟淵和將士們親眼看著這一切,但卻沒有半點同情。


    尖叫聲求饒聲混雜一片,但很快他們就說不出話了。


    發泄完,姑娘們臉上帶著大仇得報的悵然。


    “輕雲多謝將軍。”


    最先開口的姑娘跪下磕了個頭,緊接著在蕭璟淵震驚的眼神裏,毫不猶豫地提劍自刎。


    其他姑娘亦是如此,自發往將士們的佩劍上撞,近乎決絕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各色的衣衫滑落,被鮮血浸染,開出妖豔的花。


    這場景悲壯至極。


    蕭璟淵甚至都沒來得及阻攔,就見這些如花一般的姑娘沒了聲息。


    心中的感情無法抒發,蕭璟淵死死地握住雙拳,沙啞地開口,“不論官職地位,殺無赦!”


    這些人沒有半點道德是非觀,留著也是不穩定的因素。


    不如就現在徹底清空,也好為屈辱的將士和姑娘們報仇。


    士兵們早就躍躍欲試,一聽蕭璟淵下令,當即義憤填膺地動手。


    蕭璟淵也沒有置身事外,他麵容堅毅,毫不猶豫地參與這場清洗。


    血腥味久久不散,殘肢斷臂布滿整個營帳。


    確認沒有活口之後,蕭璟淵擦幹臉上的血跡,小心翼翼地抱起一個姑娘的屍體。


    “她們生時生不由己,死後斷然不能再跟那些人置身一處,旁邊的山上風景大好,你們隨朕一起,送她們最後一程吧。”


    蕭璟淵眼神寫滿悲痛,步伐沉穩地向外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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