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在一起的,哪怕我真的是你的表兄,我們也可以在一起的,馬薩諸塞州的法律規定,第三代的表兄妹或者堂兄妹,都是可以結婚的。”


    徐青野慌忙解釋,又說,“如果你擔心我們生的孩子會有什麽問題,那我們就不要孩子,我有你,有安安和寧寧,就足夠了。”


    “青野……”


    程知鳶望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徐青野說的對,隻要他們不要孩子,就可以避免一切的問題。


    況且,他們不說,誰又會知道,他們是表兄妹關係?


    可是,他們中間畢竟隔著徐青野外婆和舅舅的兩條命。


    周頌儀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


    就算是她現在什麽也不知道,等哪天她知道了,會放過他們嗎?


    徐青野也可以為了她,冷情到對他外婆和舅舅的死,不聞不問嗎?


    到時候,他們又會怎樣?


    “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麽簡單,我們之間除了這份血緣,還隔著其它的很多事情。”沉默片刻,她說。


    “什麽事?”徐青野急切地追問。


    程知鳶不知道怎麽開口。


    難道讓她親口跟徐青野說,是我奶奶害死了你的親外婆和舅舅?


    不,她不會說。


    她永遠不會說。


    她相信,她奶奶當初授意車禍,當到徐青野外婆和舅舅出事,一定是有苦衷的。


    她奶奶絕不是個惡毒的人。


    況且,那時候,她爺爺已經過世了。


    她奶奶對她爺爺早就沒有了愛,也沒有了恨,如果不是徐青野的外婆惹到了她奶奶,她奶奶有什麽理由去要了他們的命。


    “當年的事,想必你母親她應該清楚,你可以問問她。”她隻能這樣說。


    徐青野點頭,“好,等你康複出院了,我們一起問她,怎麽樣?”


    他想當著程知鳶和周頌儀的麵一起,表明自己的決心。


    “知鳶,不要離開我,哪怕你一輩子不想跟我結婚,我們就像現在這樣,我也可以接受,好嗎?”他再次懇求。


    程知鳶望著他,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可卻實在是不忍心說出口。


    她總得給徐青野一些緩衝的時間。


    既然徐青野說,要她和他一起當麵問清楚周頌儀當年的事。


    那等到時候,讓大家都清楚了當年的事後她再跟徐青野說清楚,也不遲。


    這晚,徐青野一直在病房守著程知鳶,哪也沒去過。


    程知鳶睡床,他睡沙發。


    他一米八幾的身高,手長腿長,躺在雙人位的沙發裏,實在是憋屈。


    幾次,程知鳶都心軟,想叫他上床來跟自己睡在一起。


    可每次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她又會想到兩個人很快就會分開的事實。


    既然很快就會分開,那現在對徐青野好,豈不會是讓他在分開後,更痛苦?


    所以,程知鳶一次又一次的忍住了。


    徐青野躺在沙發上,卻是一整夜沒有睡。


    程知鳶的燒沒有徹底退,他每隔一個小時就會起來,去檢查一下程知鳶的情況。


    哪怕她的情緒在好轉,他也一刻也不鬆懈。


    到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他再次去檢查程知鳶的情況時,她的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


    正當他給程知鳶攏好被子要坐下時,林聽忽然推門闖了進來。


    開門的聲響,瞬間吵醒了睡的並不怎麽安穩的程知鳶。


    徐青野掀眸看去,就見林聽一臉倉惶之色。


    他知道,林聽不是輕易會亂了方寸的人,一定是出了什麽大事。


    他正要問,就聽到程知鳶有些迷糊的聲音響起道,“怎麽啦?”


    “小姐!”林聽大步來到病床邊,“裴總被裴家的人綁走了,現在正在飛往吉隆坡的飛機上。”


    “什麽?”程知鳶瞬間從病床上驚坐起來,“什麽時候的事?”


    “兩個小時前。”林聽說。


    程知鳶眉心狠狠一蹙,“師哥他人怎麽樣?”


    “聽說被打暈了。”


    程知鳶聞,眸色狠狠一沉。


    她早就警告過裴家人,聽說賀瑾舟也警告過。


    可裴家人現在卻仍舊敢對裴言澈下手。


    看來,事態的發展,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


    “裴董事長怎麽樣?遺囑立了嗎?”她問。


    “立了,在他清醒的時候,確認立了裴總為裴家泰隆集團的繼承人。”


    林聽點頭,又說,“聽說昨天的時候,裴董事長就已經快不行了,現在就靠天價藥吊著命。”


    程知鳶聽著,不由的眯了眯眼。


    看來,裴家人綁裴言澈去吉隆坡,是想逼裴董事長改遺囑。


    如果裴董事長堅決不改,隻怕,裴言澈有性命危險。


    徐青野站在病床前,看著此刻的程知鳶即便是臉色蒼白,一臉病態,渾身散發低氣壓卻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心裏,莫名的不是滋味。


    好像,除了研究和學習上,在生活工作當中,程知鳶從來沒有依賴過他。


    她的事情,他也極少能參與得進去。


    “給裴夫人打電話。”她吩咐。


    林聽點頭,立刻翻出裴夫人的號碼,撥過去。


    電話號了很久才接通。


    接通後,林聽立即將手機遞到程知鳶麵前。


    程知鳶接過,將手機放到耳邊,“裴夫人,我是程知鳶。”


    她聲音不低也不高,甚至是還帶著一絲清晨剛醒來的惺忪慵懶感,可卻有一股讓人無法抗拒與置喙的壓迫。


    “是程小姐啊!”手機那頭的裴夫人聲音溫和,笑吟吟的,“久仰大名,不知道程小姐打電話給我,有何貴幹啊?”


    “聽說裴夫人傷了我師哥裴言澈,還把他人給綁走了。”倏爾,程知鳶沉了嗓音。


    “程小姐聽誰說的,沒有的事。”


    手機那頭的裴夫人打著哈哈,“你師哥跟我裴家有什麽關係,我綁他幹什麽?再說,程小姐護著的人,我們裴家怎麽敢隨便動,是不是?”


    “裴夫人沒有動我裴言澈,那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動了……”


    程知鳶說著,嗓音透出濃濃的殺意,“裴夫人可以往最糟糕的結果想。”


    “程小姐這麽說就嚴重了,我們可以當朋友的,我保證我能給程小姐,不會比別人少。”手機那頭的裴夫人繼續笑吟吟道。


    她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受利益趨勢,利益大於天。


    但何況,程知鳶和裴言澈無親無故,充其量不過就是朋友而已。


    她不信,程知鳶真的會為了裴言澈跟他們裴家大動幹戈,做出有損自己利益的事情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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