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起上車離開。


    因為昨晚才睡了兩三個小時,程知鳶挺困的,上車後沒多久,不知不覺她就睡了過去。


    徐青野看她睡著了,升起車廂內的擋板,又將後座車廂的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


    程知鳶靠在椅背裏,隨著車子的轉彎,她的身體和腦袋也慣性的朝一邊倒。


    徐青野看到,趕緊扶起了座椅中間的木質扶手,坐到中間去,然後大掌輕輕扣住她的一側腦袋,讓她慢慢枕到自己的肩膀上。


    另外一隻手,又輕輕的去將她摟進懷裏,防止下個轉彎的時候,她的身體又歪向一側。


    做完這一切,他靜靜地盯著懷裏的程知鳶看。


    看著看著,他便情不自禁,頭一點點壓了下去,唇落了程知鳶的額頭上。


    程知鳶睡的有點沉,毫無反應。


    徐青野並不滿足額頭上的一個輕吻。


    輕輕的,他白皙的長指挑起程知鳶的下巴,然後唇下移,吻漸漸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


    程知鳶的味道,一如上次的美好。


    他吻著她,漸漸閉上雙眼,想要更多。


    也就在這時,程知鳶慢慢睜開了雙眼。


    看著眼前放大的男人清雋英俊的麵容,感受著唇瓣上傳來的酥酥麻麻的感覺,她漸漸清醒。


    看徐青野吻的投入,她沒有退開,更也沒有迴應,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他。


    七八秒之後,徐青野感覺到什麽,也睜開了眼。


    四止相對,他倒沒有半絲的不自在。


    他掀唇,鬆開了程知鳶,磁性的嗓音帶著低啞的性感,問,“我弄醒你啦?”


    “抱歉,徐老師。”


    程知鳶望著他,眸光澄澈,“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我現階段,還沒有辦法給你迴應。”


    她現在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處理好,根本沒有心思談戀愛。


    “我知道。”徐青野握住她的手,點頭,“沒關係的,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等你。”


    程知鳶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又沒說。


    “還挺遠的,再睡一會兒。”徐青野見她欲言又止,重新摟過她又說。


    “嗯。”程知鳶彎了下唇角,又重新閉上了雙眼。


    車子一路開去了悅美集團。


    除了中午跟裴言澈一起吃飯之外,下午,她還要跟悅美集團所有高管開會。


    她現在要培植自己的勢力,不再做背後那個默默無聞的大佬,自然得要在大家麵前多露臉,讓該知道的人清楚她的身份。


    “徐老師,下午我讓人帶你在江洲隨意走走吧,怎麽樣?”


    幾個人一起吃午飯的時候,程知鳶向徐青野提議。


    她下午和裴言澈開會,需要幾個小時,徐青野一個人會無聊。


    “你不用管我,安心做你的事情就好,我自己附近轉轉就行。”徐青野說。


    程知鳶點頭,還是給他安排了司機和一個保鏢。


    徐青野去了江洲大學。


    他父母就是江洲大學畢業的。


    “江洲大學”這四個字,他從小從他母親的嘴裏聽了無數遍,今天終於有機會來親眼看一看。


    感覺還不錯。


    隻是他沒料到,唐婉寧對他還不死心,居然讓人跟蹤他,一路跟到了江洲大學。


    他在江洲大學逛了才十幾分鍾,六個壯漢擋在他的麵前,對他說,“徐先生,我們家夫人請你去坐一坐,喝杯茶。”


    徐青野了然,點頭答應,並且讓跟著的保鏢和司機別通知程知鳶。


    唐婉寧請他去,純粹隻是因為他長的像死去的賀書硯,對他不會有什麽惡意,沒必要驚擾到在開會的程知鳶。


    他跟著賀家的人上了車。


    程知鳶安排的司機和保鏢跟在後麵。


    當徐青野被帶到賀家老宅,管家看到徐青野的時候,先是震驚。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長的這麽像的兩個人。


    反應過來,又趕緊給賀瑾舟打電話。


    現在唐婉寧是越來越糊塗了,整個賀家,早晚都是賀瑾舟的。


    所以老宅管家現在對賀瑾舟是忠心耿耿,隻要唐婉寧有什麽不妥的行為,立即就會向賀瑾舟匯報。


    跟程知鳶一樣,賀瑾舟正在公司開會。


    聽管家說徐青野被唐婉寧讓人強行帶迴了老宅,他一刻也不敢耽擱,馬不停蹄往老宅趕。


    他擔心,一旦唐婉寧又做出什麽蠢事來,他和程知鳶之間的關係,便越無法彌補挽迴。


    隻要和程知鳶有關的事情,哪怕是芝麻大的小事,他也不能有半點兒馬虎。


    好在,他趕迴老宅的時候,場麵還算和諧。


    主樓的客廳裏,徐青野坐在單人沙發上,麵無表情。


    賀善信和唐婉寧則一起坐在一旁的長沙發上。


    也不知道他們之間說了些什麽,唐婉寧拿著方巾,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賀善信也是一臉黯淡傷懷。


    賀瑾舟眉頭擰了擰。


    “二少爺。”傭人看到他進屋,立刻恭敬的叫人。


    客廳裏的幾個人聞聲望了過去。


    “瑾舟……”


    唐婉寧看到賀瑾舟,一下子哭的更厲害了,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聲音更是傷心欲絕。


    聽著都挺難受的。


    看來,唐婉寧和賀善信是都搞清楚了,徐青野是徐青野,跟他死去的大哥賀書硯沒有半毛錢關係。


    “賀總。”


    徐青野站了起來,衝賀瑾舟淡淡打了聲招唿。


    然後,他又對唐婉寧和賀善信說,“謝賀董跟賀夫人抬愛,既然賀總迴來了,我就不繼續叨擾了,告辭。”


    話落,他抬腿就走。


    “書……徐青野!”


    唐婉寧立馬站起來叫住他,滿臉殷切問,“你真的不願意做我們的幹兒子嗎?”


    徐青野停下,“賀夫人,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們還是好好對待賀總這個親兒子吧。”


    說完,他徑直離開。


    看一切平靜,沒什麽糟糕的事情發生,賀瑾舟鬆了口氣,跟上徐青野的腳步追了出去。


    “徐教授。”


    徐青野剛出主樓,聞聲又停下,衝追上來的賀瑾舟道,“賀總有何貴幹,直說。”


    “抱歉,對我大哥的死,我父母一直無法釋懷。”


    賀瑾舟眉宇微擰,“希望這兩天的事情,沒有對你造成困擾。”


    他語氣溫和,甚至是帶著點討好的意味。


    徐青野看著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放心,今天的事,我不會讓知鳶知道。”


    賀瑾舟也看著他,沉默兩秒,黑眸微眯一下,“你……真的喜歡鳶鳶?”


    “知鳶那麽好,我有什麽理由不喜歡她呢?”


    徐青野笑的深遠,“賀總說是不是?”


    程知鳶真的很好,他從來都知道。


    可惜啊,以前他腦子進了屎,很多東西都沒有及時想明白。


    他有些挫敗的低下頭,苦笑道,“希望徐教授你是全心全意對鳶鳶的,不參雜別的任何目的。”


    “放心,我是。”


    話落,他大步走了。


    賀瑾舟望著他上車離開後,又在外麵站了幾分鍾。


    他是真的想程知鳶跟徐青野在一起嗎?


    不,他不想。


    他現在無時無刻不在希望,程知鳶這輩子隻有他這一個男人。


    可事實是,他現在什麽也做不了。


    唐婉寧的情緒已經差不多穩定了下來,看到返迴來的賀瑾舟,第一句話就是,“瑾舟,你不會怪媽媽吧?”


    賀瑾舟麵無表情問,“怪你什麽?”


    “怪媽媽想認徐青野做幹兒子。”唐婉寧巴巴地迴答。


    賀瑾舟意味不明的嗤了一聲,什麽也沒說,轉身走了。


    他上了車迴公司。


    車上,他閉著雙眼靠在椅背裏,臉上是一片疲憊的冷漠。


    哪怕賀書硯這個大哥死了這麽多年了,他還是能輕易的感受到,唐婉寧這個母親對他大哥的偏愛。


    一個隻見過兩麵的男人,就因為長的像他大哥,所以,唐婉寧和賀善信兩個就要認他做幹兒子。


    是不是認了徐青野這個幹兒子後,他以後,他不僅要跟徐青野爭程知鳶,還得跟他爭家產?


    當然,他並沒有多在乎賀家的這一切。


    他隻是,現在越來越迫切的希望自己可以變得跟程知鳶一樣,創建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變得富可敵國。


    這樣,他才能更配得上程知鳶。


    至少,在身份地位上是。


    車子開到半路的時候,田力忽然向他匯報道,“老板,宋以檀不見了。”


    賀瑾舟聞言,倏地彈開眼皮,“什麽叫宋以檀不見了?”


    他的人,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盯著宋以檀嗎?


    “宋以檀一大早喬裝打扮成傭人的樣子,跑了。”田力說,“我們的人也是剛剛發現的。”


    賀瑾舟的黑眸一沉,“那查到宋以檀的行蹤沒有?”


    “還在查。”田力說,“宋以檀逃跑,是縝密計劃過的。”


    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大半天,宋以檀隻怕早就離開京北了。


    賀瑾舟眼皮狠狠跳了跳,“太太在哪?”


    “在悅美集團開會。”田力迴答。


    江洲是賀家的地盤,程知鳶的行蹤,隻要賀瑾舟想,他便可以了如指掌。


    “去悅美集團。”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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