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程知鳶捶了捶額頭,“我不應該睡著的。”


    “昨晚沒睡好?”徐青野仍舊一邊觀察一邊記錄,還對她拋出問題。


    “還好,我也不知道怎麽就睡著了。”程知鳶說著,站起來。


    一站起來,身上徐青野的西裝外套就滑落下來。


    她趕緊接住,看了一下。


    毫無疑問是徐青野的。


    “謝謝你的外套,要不穿上吧?”她說。


    “你放那,我等下穿。”徐青野頭也不抬地說。


    程知鳶聽話的將他的外套搭到椅背上,然後跟他伸手,“我來吧。”


    “還有五分鍾測試時間就到了,你收拾一下,等下一起吃飯。”徐青野說。


    程知鳶看一眼他記錄的滿滿的數據,笑了笑,聽話的去收拾東西了。


    等她把該收的東西都收好,徐青野這邊的測試時間也到了。


    他收好筆記,打算離開。


    見他的外套仍舊放在原來的位置沒動,程知鳶過去拿上,說,“要不我拿迴去洗幹淨再還你?”


    徐青野笑,目光有些意味深長的探究,“我的外套,你為什麽要拿迴去洗?”


    程知鳶抿了下唇,“可能沾了我身上的味道。”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我很喜歡。”徐青野卻脫口說。


    程知鳶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過,徐青野卻不給她遲疑的時間,直接拿過外套穿上,然後去牽住了她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挺晚了,陪我去吃點東西怎麽樣?”


    程知鳶看了一眼他握住自己手腕的那隻大掌。


    很漂亮的一隻手,白皙幹淨,指節修長,骨節分明又雅致,是一隻能讓人浮想聯翩的手。


    她任由徐青野拉著自己出了研究室,然後說,“我來鎖門。”


    “我來吧。”徐青野說著,自然就鬆開了她的手,從口袋裏摸出鑰匙來,把研究室的大門鎖好。


    “想吃什麽?”他問程知鳶。


    程知鳶看了眼時間。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這個時候,安安和寧寧都睡了。


    “我都可以。”她說。


    “那就近?”徐青野說。


    程知鳶沒意見。


    兩個人去了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廳。


    期間一直在聊實驗的問題。


    徐青野在專業方麵的知識太強太淵博了,程知鳶覺得自己在他的身上取之不盡。


    不管她有什麽問題或者疑惑,隻要她問徐青野,他都能很認真的為她答疑解惑。


    “徐教授,你是京北人,有沒有想過迴京北發展?”


    兩個人快吃完的時候,程知鳶忽然話峰一轉問。


    徐青野放下手裏的刀叉,拿過餐巾擦了下嘴角,抬眸看向對麵的程知鳶,似乎認真考慮了幾秒才開口,“為什麽這樣問?”


    程知鳶笑了,“就隨口問問。”


    “你畢業後,會迴國嗎?”徐青野會問她。


    “現在還不知道。”程知鳶說。


    她確實是不知道。


    她在國內沒什麽牽掛,迴不迴對她來說,不重要。


    “你如果迴國,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提議。”徐青野卻說。


    程知鳶不太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徐青野解釋,“你忘了,你曾經邀請我做鑫瑞的特聘顧問,待遇由我來開。”


    程知鳶撇開頭,笑,揶揄,“我居然有這麽大的麵子。”


    “是啊,你有。”誰料,徐青野居然還給了她肯定的答案,毫不遲疑。


    程知鳶看向他,忽然就有些怔愣住。


    她可不是情竇初開的懵懂少女,男女之間的那點兒心動與曖昧,她比一般人能更敏捷的感覺出來。


    “吃飽了嗎?”徐青野卻忽然轉移話題,“吃飽了我送你迴家。”


    程知鳶點頭。


    徐青野招來服務生買單。


    以前兩個人在一起吃飯,每次都是徐青野買單的。


    這次,程知鳶卻先拿中出了自己的銀行卡遞給服務員。


    徐青野掏錢夾的動作頓住,看向她。


    程知鳶衝他笑笑,“我能不能以你投資人的身份,也偶爾買個單?”


    徐青野勾唇,將剛掏出來的錢夾又放了迴去,沒有跟她爭。


    “不早了,徐教授你早點兒迴去休息。”程知鳶並不打算讓他送,所以,從餐廳出來後就直接跟他說。


    一旁,林聽正站在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前,等著程知鳶。


    徐青野也不勉強,點了點頭,又說,“或許我們單獨相處的時候,你可以不用叫我徐教授。”


    程知鳶挑眉,“那叫徐老師吧。”


    徐青野低頭無奈一笑,“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程知鳶抿唇想了一下,“我還是覺得,叫教授或者老師更好聽。”


    說著,她朝徐青野擺手,“先走了,徐老師晚安。”


    她話落就轉身要離開。


    隻是,才抬腿,手腕就被徐青野給握住了。


    他的手很溫暖,掌心細膩,幹燥,比賀瑾舟握著她的手的時候,動作要輕柔多了。


    “怎麽啦?”她迴頭,故意裝傻問。


    徐青野握著她纖細的手腕,大拇指指腹輕輕摩挲過她柔滑的腕口位置,斂去眸低的灼熱光華,彎了彎唇角道,“沒事,晚安,程同學。”


    “晚安。”


    ……


    程知鳶上車離開後,迴頭去看,徐青野仍舊站在原來的地方沒有動。


    他正抬著頭,定定地望著她的車離開的方向。


    安靜,深情。


    副駕駛位的林聽也從後視鏡裏看了徐青野幾眼,忍不住對程知鳶說,“小姐,我覺得徐教授喜歡你。”


    其實每次徐青野和程知鳶一起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林聽都會觀察。


    程知鳶意味難明的笑一下,“連你都看出來了。”


    林聽驚訝的迴頭,“你早就看出來了啊?”


    程知鳶淡淡“嗯”一聲,問她,“你覺得徐青野怎麽樣?”


    林聽想了下,很客觀地說,“徐教授這個人,學識以及身材長相自然不用說,樣樣都是人中龍鳳,人也挺紳士的,低調內斂,脾氣好。”


    程知鳶點了點頭。


    在徐青野的身上,她好像確實是找不到缺點。


    更何況,他和賀書硯,還長的那麽像,她對他的一開始,就被好感占滿了。


    對徐青野,她無疑是喜歡的,不然,他一次次對自己的暗示,她不會隻是裝傻,卻不明確的拒絕。


    隻是,在徐青野的麵前,她卻找不到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賀瑾舟傷的太深,她已經失去了再愛的能力。


    所以,她搞不清楚自己對徐青野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她對他的喜歡,到底是因為賀書硯,還是因他徐青野自己。


    也因為這樣,她不想盲目的給徐青野任何的迴應。


    “跟徐教授這樣的男人談戀愛,感覺應該會不錯。”林聽忽然又說。


    她雖然是個女保鏢,平時工作的時候,一直處理很冷肅的狀態,可畢竟也是個年輕女孩,有所有年輕女孩會有的幻想。


    不過,話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的僭越,趕忙又說,“小姐,我沒別的意思,你當我沒說。”


    程知鳶笑,“沒事,我需要一個人給我點建議,你剛剛說的都挺對的。”


    因為程知鳶一直很好相處,把下麵的人都當家人一樣對待,再聽她這麽說,林聽就直接打開了話匣子,扭頭扒拉著座椅靠背望著程知鳶。


    “小姐,你有錢有顏,除了男人,什麽都不缺,如果你想談戀愛的話,我覺得像徐教授這樣的男人,比別的男人更適合你。”


    程知鳶樂了,“為什麽?”


    “因為你很好學上進,徐教授是哈佛教授,又是醫學界的權威,還有自己的研究室,知識淵博,你們兩個有相同的誌趣,談戀愛的話,應該很多的共同話題。”林聽迴答。


    程知鳶點頭,“這倒是。”


    “徐教授可以幫助你成長,你又不需要依賴他什麽,他應該也不會貪圖你的什麽,所以你們兩個如果談戀愛,會比較公平。”林聽又說。


    “是啊,兩個人談戀愛,公平很重要。”程知鳶很認可。


    隻有勢均力敵的愛情和婚姻才可能長久。


    愛情和婚姻裏,不管哪一方卑微,都會被另外一方嫌棄。


    這也是程知鳶在經曆了和賀瑾舟的失敗婚姻後才悟出來的道理。


    “所以,小姐,你不要太糾結,要是你也喜歡徐教授,就接受他,要是不喜歡,那就可以直接拒絕。”林聽最後給出建議。


    程知鳶笑,點頭,“嗯,我知道了。”


    ……


    江洲,賀家老宅。


    宋以檀上次去賀氏總部被攔,打電話給唐婉寧,在唐婉寧麵前耍了一次威風,後來又去堵賀瑾舟的車,自己摔進花壇幾乎要破了相。


    那之後,她迴了京北半個月。


    養傷的這半個月,她每天都在想怎麽報複賀瑾舟。


    可宋家的事實情況,卻不得不讓她屈服。


    宋家在德國的項目,遲遲不能複工,錢卻跟流水一樣的不斷的流走。


    不僅是德國的項目,宋家其它的投資項目,沒有兩個是順利的。


    還有他們家在鑫瑞的權力也在被迅速的削弱,宋泊安和宋逾白在鑫瑞,幾乎已經喪失了話語權。


    糟糕的事情不斷接踵而來,已經讓宋家父子焦頭爛額。


    現在,他們已經無計可施,隻能讓宋以檀去江洲討好賀家人,希望賀家能出手,拉他們一把,保住宋家現在的身份地位。


    宋以檀即便心裏對賀瑾舟和唐婉寧已經是怨氣衝天,恨的咬牙切齒,卻不得不委屈自己。


    傷養的差不多後,她就又迴了江洲,舔著臉去賀家老宅,給唐婉寧道歉賠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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