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瑾舟到醫院的時候,許念禾剛醒。


    她雖然怕死,可是,在“賀瑾舟完全要拋棄她”的這種念頭給她帶來的絕望情緒下,她割腕自殺,也是真沒留情。


    腕口割的挺深的。


    她必須讓賀瑾舟知道,她這一次不是在做戲。


    她得讓賀瑾舟因為愧疚和對她的可憐,重新迴到她的身邊,像以前一樣對她好。


    她不可以失去賀瑾舟。


    她絕不能失去賀瑾舟。


    因為沒了賀瑾舟,她就會沒有了一切。


    沒有富貴無憂的生活,沒有人人豔羨的身份,做迴以前的那個許大燕,她不如死了來的痛快。


    至少她現在死了,賀瑾舟還會對她感到愧疚,還會因為她傷心難過。


    睜開眼,看到自己沒有死,而是躺在醫院病房裏的時候,她心裏又暗自慶幸,而且無比歡喜。


    她都割腕自殺住院了,賀瑾舟肯定會來見她了吧。


    當賀瑾舟果然出現在她眼前時,她高興的一下子都傻了眼,愣愣地看著麵前高大挺拔的男人,激動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賀瑾舟站在病床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愈發刀削斧鑿的麵龐像是染了層霜雪般,滲著涔涔冷意。


    他的嗓音更是冷的像是淬了冰渣子般,冷冷道,“許念禾,你以為你死了,我還會愧疚嗎?”


    愣愣的許念禾聞言,瞬間一懵,以為自己聽錯了,足足十來秒後才反應過來,瞪大著雙眼不敢置信地問,“阿……阿舟,你……你剛才說什麽?”


    賀瑾舟的臉色倏爾更難看了,“許念禾,你做了些什麽,自己又是個什麽貨色,難道還需要我一點點講給你聽嗎?”


    “阿舟……”


    許念禾望著他,眼淚猶如開關控製的水龍頭,說來就來,開始不斷從眼角滾落,“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都是陳靜瞞著我幹的,你要相信我。”


    賀瑾舟看著她死到臨頭還在撒謊推卸責任,頓時氣的額頭青筋不斷暴跳。


    他閉眼揉了揉太陽穴,嗓音陰沉無比地道,“還不說實話,是想讓我把你送你迴父母身邊嗎?”


    “不要啊!”


    聽到要把自己送迴去,許念禾頓時慌的不行,一下從病床上彈起來去抓住了賀瑾舟的胳膊。


    賀瑾舟現在對她厭惡至極,瞬間用力甩開了她的手。


    許念禾當即“啊”的一聲尖叫,側身跌迴病床上。


    “阿舟……”


    她淚眼盈盈滿腹委屈與難過的抬頭望著賀瑾舟,“就算是我做錯了什麽,那也是因為我愛你,不想失去你啊,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過去了嗎?”


    “我們之間的過去?!”


    賀瑾舟明白她指的,是他睡了她一晚,還讓她有了孩子,然後又流產大出血,失去了子宮。


    “嗬!”


    他冷冷笑了笑,“許念禾,別要再跟我提那個我根本就不想要的孩子,畢竟你也害死了我的一雙兒女。”


    “不不不!”


    許念禾搖頭,像撥浪鼓一樣,“不是,我根本沒想過讓知鳶出事,更不想讓她流產,都是粉絲幹的,和我沒有關係,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是嘛,和你沒有關係?”


    倏地,賀瑾舟化作冰錐般冷厲的目光射向她,嗓音森森猶如來自地獄,“你敢再說一遍,知鳶流產,和你沒有關係嗎?”


    許念禾望著他,頓時嚇的渾身劇烈一抖,迅速低下頭去,再不敢睜眼說瞎話。


    見她終於慫了,不敢再繼續狡辯了,賀瑾舟閉了閉眼又道,“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我送你迴你父母身邊;要麽,我送你去國外。但不管你選哪個,都休想再從我這裏拿到一分錢,還有,永遠也別想再踏入江洲一步。”


    許念禾聽著,再次劇烈的搖頭,哭著喊著道,“不,我哪個都不選,我不選!”


    她小心的去拽住賀瑾舟的衣角,眼淚不斷簌簌落下,“阿舟,我救過你的命啊,你說過會好好報答我的,你難道忘了嗎?”


    “你救過我的命?!”


    賀瑾舟再次睨著她冷笑,“許念禾,哦,不,許大燕,當時真的是你不怕死跳進江裏,將我從江裏救起來的嗎?還是說,是吳江海提醒你,我昏迷了躺江邊,讓你送我去醫院?”


    許念禾望著他,頓時驚恐的瞪大了眼,“吳……吳江海他……他找到你了?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賀瑾舟再次甩開她拽著自己衣角的手,無比厭惡道,“不用他說什麽,因為他錄的視頻已經看的清清楚楚。”


    許念禾瞪大著雙眼忽然就愣了一下,眼底一抹意外閃過,又問,“他……他難道什麽也沒跟你說?”


    賀瑾舟看著她的反應,黑眸眯了眯,再也不想跟她廢話,隻冷冷道,“你自己做好選擇,等你出院的時候,我會讓人送你離開。”


    話落,他直接轉身大步離開,許念禾反應過來,撲過去想要抓住他,卻抓了個空。


    ……


    許念禾在醫院住了三天。


    因為決定送她離開,所以,賀瑾舟讓人將她的手機電腦還給了她。


    許念禾拿到手機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的給吳江海打電話,想要知道,他到底跟賀瑾舟說了什麽。


    因為她太急了,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角落裏,賀瑾舟安排的人還在盯著她。


    “吳江海你個王八蛋,你找賀瑾舟到底跟他說了什麽,是不是我們睡過的事,你也跟他說了?”


    不知道手機那頭的吳江海說了什麽,反正很快就看許念禾臉上的憤怒消失了大半。


    她明顯鬆了口氣。


    她的一舉一動,保鏢都是要向賀瑾舟的人匯報的。


    而保鏢匯報的對象,是薑媚。


    薑媚現在清閑,公司重要的事都不經她的手,賀瑾舟就讓她盯著許念禾。


    當薑媚從保鏢那兒得知許念禾跟吳江海打了電話,還說兩個人睡過,她眼底瞬間有精亮的光閃起。


    吳江海不就是那天跑來揭穿許念禾根本就不是賀瑾舟真正救命恩人的那個男人嘛。


    一想到許念禾居然跟她睡過,薑媚就惡心的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她很興奮。


    以前她幫著許念禾,是因為想趕走程知鳶這個正牌的賀太太。


    現在程知鳶消失了,找不到了,那麽將許念禾從賀瑾舟的身邊弄走,則成為了她最重要也最想做的事情。


    這樣一來,賀瑾舟身邊的女人,就隻剩下她了。


    掛斷電話,強行控製住滿腔的喜悅與興奮,薑媚跑去敲賀瑾舟辦公室的門。


    賀瑾舟頭也不抬,冷聲問,“什麽事?”


    薑媚走進去,眼睛一眨不眨,近乎貪婪地盯著賀瑾舟,“老板,看守許小姐的保鏢匯報,說許小姐跟那個吳江海打電話,問吳江海,有沒有將他們睡過的事情告訴你。”


    賀瑾舟聞言,正簽字的動作一頓,下一秒,他想到什麽,眉頭倏地擰起,沉聲吩咐,“派人找到吳江海,帶他來見我。”


    “是,老板。”薑媚轉身離開的時候,眼底的竊喜掩飾不住的流出來。


    找吳江海並不難。


    江洲這樣的一線國際大都市,太讓人著迷了,吳江海又剛好從賀瑾舟那兒拿了100萬,用這100萬正在江洲過著紙醉金迷的奢侈生活。


    在錢沒有花完之前,他根本舍不得迴去。


    當然,錢花完了,他也不愁,因為他還有許念禾這棵搖錢樹在。


    晚上,當他在酒吧裏樓著兩個公主玩的正嗨的時候,賀瑾舟的人二話不說,將他一左一右的從酒吧裏拎了出來。


    吳江海嚇的差點兒尿了,直到知道是賀瑾舟要見他,他才稍微鎮定下來。


    賀瑾舟還在公司,吳江海直接被拎去了他的辦公室。


    見到賀瑾舟,他又“嘿嘿嘿”的笑,“賀總,您有何貴幹啊?有事您盡管說,隻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


    賀瑾舟剛好看完一份文件,而後慢慢撩起眼皮子來看吳江海一眼,整個人靠進椅背裏,菲薄的唇角沒什麽含義地勾了下。


    “你跟許念禾睡過幾次?”他直接問。


    吳江海一聽,懵了兩秒,然後又咧嘴笑起來,“賀總,您開什麽玩笑呢,大燕是您的相好,我怎麽可能會跟大燕睡,給我100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不敢是吧?”賀瑾舟說著,朝吳江海身後田力看了一眼。


    田力會意,當即抬腳朝著吳江海的膝窩踹了下去。


    隻聽到“哢嚓”一聲脆響,而後緊接著,吳江海“噗通”一聲跪在了賀瑾舟的麵前。


    下一秒,吳江海殺豬般的嚎叫起響徹偌大的辦公室。


    他腿斷了,田力一腳,他直接粉碎性骨折,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了。


    賀瑾舟靠在椅背裏,靜靜睨著他,等他的嚎叫聲慢慢落下,變弱,才又開口重複剛才的問題。


    “睡了多少次?”


    “十、十幾次……”


    吳江海佝僂著後背,雙手艱難的撐在地板上,“我跟大燕,睡了十幾次,大概一個月的樣子。”


    賀瑾舟冷峻的麵龐倏爾沉了,“什麽時候?”


    “在、都是在三年半前。”


    吳江海是個大慫逼,再不敢隱瞞半個字,“那時候特意把我從老家叫來了江洲,主動給我睡的,睡了將近一個月,他就讓我迴去了。”


    三年半前……


    賀瑾舟眉頭霎那緊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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