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被驚擾後迅速沒入人群,等女生迴頭看的時候,就隻剩下剛發完“暗器”的薑墨了。


    女生的長相很清純,像校花。眼神卻很不友善,像惡霸。


    她看了看地上的皮鞋,又看了看少了一隻鞋的薑墨,頓時就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她齜了齜牙,撿起鞋子。


    薑墨暗道不好,連忙道:“誤會!”


    如果我無緣無故打了你一巴掌,跟你說誤會,你會原諒我嗎?


    並不會。


    此刻女生就是這種心態,她根本不想聽解釋,拿著皮鞋朝著薑墨衝了過來,顯然是想加倍奉還,砸他個鼻青臉腫!


    “情況不妙!我還是事了拂衣去,身藏功與名吧。”薑墨歎了口氣,拔腿便跑。


    從小受到爸媽鬥嘴的荼毒,再加上齊明月時不時的暴揍一頓,他深知女人是既不講理又非常可怕的危險動物。


    還是古人說得好: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孫子,有種你別跑。”女生一邊追,一邊放狠話。


    她在跟孫子說話,關自己鳥事!


    薑墨像吃了炫邁一樣,根本停下來,邊跑邊嘴裏還哼唱著:“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


    老城區泥水巷168號。


    逃之夭夭的薑墨為自己的悲慘遭遇默哀了一分鍾,這才推門而入。


    “小薑迴來啦!”正在收醃菜的吳嬸笑著打招唿。她男人是賣魚的,老城區裏的房子都是老式的兩層小閣樓加個小院子,雖然有些舊,但很雅致。薑墨租的他們家二樓的一個小房間,一個月五百,夥食費按頓數和菜色另算,吃得好就多給點,吃得差就少給點,非常公平。


    “嗯呐。”薑墨點頭。


    “你腳怎麽了?”吳嬸注意到薑墨隻穿了一隻鞋,納悶道。


    “沒事,迴來的時候被狗追了。”薑墨無奈道。


    “老城區裏狗是挺多的。”吳嬸沒太在意這個問題,又問道:“麵試怎麽樣了?”


    “有驚無險,周一就上班了。”薑墨迴答道。


    “嬸就知道,以你的醫術肯定沒問題的。”吳嬸道。


    薑墨剛來找房子的時候,正好遇到吳嬸一個人在家暈倒,便出手相助,然後吳嬸為了報答他,才把房子租給他的,所以她知道薑墨的醫術好。


    吳嬸望了望魚缸裏的魚,靈機一動道:“今晚給你殺條魚慶祝下?”


    “好啊。”薑墨微笑道。


    “行,你先去休息,晚飯做好了嬸再叫你。”吳嬸道。


    迴到房間,薑墨感覺自己好累,換了雙拖鞋,就躺在床上眯過去了。


    ……


    “媽,我迴來了。”


    趙落塵滿頭大汗地走進院子。


    “進屋等著吧。”吳嬸正在殺魚,沒空搭理她。


    趙落塵撇了撇嘴,背著包包往裏走了。


    吳嬸突然想起菜還沒洗,迴頭說話的時候看見趙落塵的屁&股上有個鞋印,皺眉道:“落落,你屁股咋了?”


    趙落塵扭頭看了看,拍拍屁&股道:“迴來的路上被驢踢了,我追了三條街,還是讓他給跑了,氣死我了。”


    “……”吳嬸一臉錯愕。


    老城區裏哪來的驢?


    今兒是怎麽了?


    一個二個,不是被狗追,就是被驢踢,還追了三條街!


    “累死我了,媽,我進去了。”趙落塵用手往自己臉上扇著風。


    “去吧。”吳嬸點了點頭,又突然想起,“對了,等會兒幫我把廚房裏的菜摘一下。”


    “知道了。”


    ……


    一個小時後。


    吳嬸說道:“落落,廚房忙得差不多了,你去樓上小薑準備一下吃飯吧!”


    “小薑?”趙落塵納悶。


    “媽昨天給你打電話不是說過嗎,家裏多了個租客,你忘啦?”吳嬸道。


    趙落塵這才想起那一茬,抱怨道:“媽,你心可真大,你可是我們泥水巷的巷花,你女兒我也是校花,你居然敢隨隨便便往家裏塞男人!”


    “不要亂說,小薑是好人,你爸也是同意的。再說了,一個月五百呢,要是每天內銷一條魚的話……”吳嬸用她的小學文憑美滋滋地計算著。


    趙落塵翻了個白眼,懶得跟掉進錢眼裏的老媽嘮叨,轉身上了樓。


    “吃飯了!”


    咚咚咚……


    敲門聲和不耐煩聲一同響起。


    “吃……”


    趙落塵又準備敲門,門剛好打開,她沒收住,便敲在了薑墨挺拔的胸膛上。


    仿佛是要問,我可以住進的你的心房嗎?


    “抱歉。”趙落塵歉意地抬起頭。


    “是你!”


    趙落塵和薑墨異口同聲道。


    “你該不會就是我媽說的神醫吧!”


    “你該不會就是吳嬸的女兒吧!”


    兩人再次同時說道。


    因為趙落塵在上高三,每周才迴來一次,所以初來乍到的薑墨隻是聽吳嬸說過她,卻沒有見過。


    “媽,你的刀呢!?”趙落塵攔住門口,大喊道。


    這次我看你往哪兒跑!


    “落落,媽不是讓你叫小薑吃飯嗎?你要刀幹什麽?”吳嬸問道。


    “我找到驢了!”趙落塵沉聲道。


    “什麽?驢?驢怎麽跑到咱家了?”吳嬸納悶著衝上樓。


    “他就是我追了三條街的驢!”趙落塵氣鼓鼓指著薑墨道。


    “……”薑墨再次為自己默哀一秒鍾。


    驢有我俊,有我跑得快麽?


    吳嬸大驚,望著薑墨道:“你是驢,那你剛才說的狗就是……?”


    她又望向趙落塵。


    “你居然說我是狗!”趙落塵怒了,“媽,拿刀來!我給你做個仔薑肉絲!”


    “這是一場美妙的誤會,你們聽我解釋。”薑墨連忙道。


    “女孩子家家,溫柔點,動不動就拿刀來,你以為你是大姐大嗎?”吳嬸訓斥道。


    “媽,你怎麽能胳膊肘往外拐呢,我是你親生的嗎!?”趙落塵委屈道。


    “你要不是我親生的,早就把你趕出家門了!”吳嬸沒好氣道,“小薑是好人,他說是誤會就肯定是誤會。來,小薑,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給嬸說說,嬸給你主持公道。”


    “嬸,你簡直就是再世包青天!”薑墨感動得都快哭了。


    趙落塵也快哭了。


    明明被欺負的是自己,怎麽就成給他主持公道了?


    還有天理嗎?


    薑墨迅速把小偷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顯得自己十分的俠義心腸。


    “……”趙落塵無語中。


    這家夥說的那麽嚴重,自己怎麽一點沒感覺到?


    “小薑,你真是嬸見過最熱心腸的人,今天要不是你,我們家落落說不定都被人販子拐賣到外地去了,嬸要謝謝你。”吳嬸感激涕零道。


    “不用,不用,舉手之勞而已。”薑墨汗顏道。


    “落落,愣著幹嘛,還不快給小薑道歉。”吳嬸嚴厲道。


    “媽,那隻是他的片麵之詞,不足為信。”趙落塵道。


    “死丫頭,你媽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吳嬸喝道。


    趙落塵感到很無助。


    老媽胳膊肘往外拐,一時半會是拐不迴來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決定暫避鋒芒。


    “聽,我怎麽敢不聽您的話呢!”趙落塵望向薑墨,眼珠子左右滾動,很不真誠道:“對不起。”


    “還要道謝。”吳嬸又道。


    “是……”趙落塵不情願答應道。


    “不用啦!不用啦!誤會一場,不用這麽在意。”薑墨見好就收,連忙擺手。


    以他對女人的了解,這事恐怕沒完!


    要是自己再端著,今晚睡覺怕是都要小心狗頭了!


    “小薑既然這麽寬宏大量,那嬸就不跟你客氣了,這件事就算這麽過去了,你們以後要和睦相處。”吳嬸說道。


    “遵命……我們一定相親相愛,可以了吧!”趙落塵暗中冷笑著。


    “和睦相處!和睦相處!”薑墨諂笑著撓了撓鼻子。


    自己想說相親相愛一家人來著,居然被她搶先了。


    這丫頭片子不好對付啊!


    “下樓吃飯吧。”吳嬸轉身下樓,“小薑啊,今晚的魚八斤二兩哦!”


    趙落塵撲哧一笑。


    “八斤……”薑墨感覺自己的心髒被捅了一刀,鮮血和鈔票嘩嘩地往外流。


    原來被宰的不隻是魚,還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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