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日出,照亮深澗峽穀。


    雲卷雲舒,映托桀石危佇。


    飛鳥振翅,青鬆傲立,一動一靜之間,又有大片殘葉飄飛,窸窸窣窣,隨風而舞。


    粘蟬落殼,飛鶴歸巢,發出清脆悅耳的鳴叫,迴蕩在深山之中,餘音嫋嫋。


    眾人依舊不舍,卻也灑然下山,保留著意猶未盡的餘韻,期待下次再來。


    迴到神京城,又已是黃昏,所有人都說累了倦了,讓周元去忙自己的。


    周元明白,她們是在給自己空間。


    於是,周元來到了嶄新的巷子,敲響了沉重的大門。


    有管家開門,上下大量了周元一眼,道:“這位公子找誰?”


    不是每一個人都見過周元,即使是經常湊熱鬧的神京百姓,也僅僅是在周元出征或凱旋之時,遠遠看到過他的身影。


    周元道:“我找老熊,你去忙你的吧,不必帶路。”


    這樣稱唿侯爺,管家真是不敢攔。


    周元第一次來恪毅侯府,打量著四周的風景,往內院走又怕冒昧,萬一老熊在幹壞事呢。


    於是他就扯著嗓子直接喊了起來:“老熊!老熊!”


    “道哥,道哥在嗎!”


    很快有家丁跑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嗬斥,熊闊海就從內院跳了出來,急道:“周元!住口!”


    他滿頭大汗,先是狠狠瞪了那些家丁一眼,然後拉著周元朝裏走的同時,壓著聲音說道:“我說你小子,能不能給老子留點麵子,叫什麽道哥!誰取的這個狗屁名字!”


    周元笑道:“在甘肅鎮喝酒的時候提到你,他們都這麽叫。”


    熊闊海咬牙切齒道:“老子現在算是體會到你的感受了,被人潑髒水的滋味是真不好受啊!”


    周元道:“老子是被潑髒水,而你是名副其實啊!”


    “少來這套!”


    熊闊海道:“今天你說什麽都別亂來,我娘子的遠房表妹一家人今天到的神京,正在家裏做客呢,關乎老子的姐妹幷大計,你要是給我搞吹了,我就完蛋了。”


    周元拍著胸脯道:“道哥放心!我保證把場麵給你撐起來!”


    “我還不懂嘛,你小子這麽說,就是想讓我幫你抬一抬臉麵!”


    熊闊海都快急死了,彎腰抱拳道:“爺!你是我大爺行了吧!千萬別喊道哥了,我真怕人家問詳情,我迴答不上來啊!”


    “你專門來找我肯定有事兒,直接說吧!”


    周元道:“真不需要我幫你撐場麵?”


    “拉倒吧,你在隻會搶我風頭,我堂堂侯爵哪裏需要在他們麵前撐場麵,我就是場麵本身。”


    “趕緊說事兒,我真沒時間陪你扯淡。”


    周元大笑道:“有沒有興趣去南邊走一走啊,海上的大戰即將開始了。”


    熊闊海哼道:“海上的大戰,關我屁事?我才從甘肅鎮迴來多久?剛見著好妹妹,你就要拉我去打仗,你是不是人?”


    說到這裏,他又無奈歎了口氣,道:“真用得上我?如果是的話,我跟你去。”


    周元並不客氣,直接道:“八月二十早晨準時出發,快馬南下。”


    “你到時候和王昂一起合作,我們這一次可能會涉及到登陸作戰,你比王昂心細一點,到時候場麵也好控製。”


    “當然,你不去也行,算了,你別去了。”


    周元轉頭就走。


    熊闊海一把拉住周元,急忙道:“你娘的,別吊老子胃口了,解釋清楚,什麽叫登陸作戰!是不是要去島寇老窩!”


    周元搖頭道:“不知道,你就在家陪你的好妹妹吧!”


    “爺!大爺!你他媽別丟下我啊!”


    熊闊海這下是真急了,死拉著周元的手不放,大聲道:“去島寇老巢這種事,你不能不帶我啊!什麽好妹妹也沒這個重要啊!”


    “帶我去,哥,大爺,一定要帶我去啊!”


    周元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好陪一陪嫂子,八月二十清晨見。”


    說完話,他轉身離去,扯著嗓子喊道:“道哥,我走了。”


    “尼瑪的住口啊!”


    老熊急得跳腳。


    果然,他迴到內院之後,熊嫂子那水靈靈的表妹就忍不住問道:“姐夫,外麵的人為什麽喊你道哥啊!”


    熊嫂子臉色都不自然了。


    老熊當即笑道:“好妹子,你忘了,我以前是修道的啊!”


    “不是出家的和尚嗎?”


    遭了,沒騙到!


    熊闊海大笑道:“佛道不分家嘛!好妹子,以後你就知道了。”


    熊嫂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侯爺,你在想什麽呢?”


    這一刻,熊闊海知道…道哥這個稱唿,可能已經名存實亡了。


    ……


    周元沒有迴家,而是去了京營,和大勇他們好好喝了一場。


    喝到了深夜,他才悄悄進了皇宮。


    似乎知道他要來,官妙善還沒有睡覺,也沒有批閱奏折,而是在紫微宮的涼亭之中,靜靜看著書。


    她穿著的,是一襲白裙,宛如月宮的仙子下凡,那一股出塵的氣質讓人著迷。


    周元快步走了上去,還未開口,官妙善就輕輕道:“其貌不揚。”


    這一刻,夢迴五年前的白雲觀。


    隻是妙善子身後站著的不是小莊,而是莊玄素。


    周元一時間有些愣神。


    妙善子道:“你要學武?將來上戰場報效國家?”


    “我沒那麽大格局。”


    周元忍著笑意道:“我就是想多活幾年,而且養好身體之後,對房事也有幫助嘛。”


    妙善子也笑了起來,輕輕道:“五年了,身體養得怎麽樣?我倒要看看,對房事幫助到底大不大。”


    周元搓著手道:“那在下可就冒犯了。”


    妙善子道:“想碰我?你暫時沒有這個資格,先和我的護衛過幾招,證明自己的水平才行。”


    聽到這句話,莊玄素麵色頓時大變。


    妙善子迴頭看向她,冷冷道:“你要抗旨嗎?”


    莊玄素身體一顫,當即半跪而下,咬牙道:“微臣不敢!微臣遵命!”


    她說話的時候,分明在喘息。


    事情雖然還沒開始,但周元懷疑她已經很爽了。


    缺月掛梧桐,漏斷人未靜。


    紫微宮今夜沒有女官,隻有護衛和主子,還有一個想要證明自己武藝的年輕人。


    主仆二人,都驗證了周元這幾年的進步。


    其間聲嘶力竭、歇斯底裏的瘋狂,不足為外人道也。


    翌日天亮,莊玄素一瘸一拐離開,官妙善則是摟著周元的脖子,笑道:“她幾乎被你整死了,以後我叫你道哥吧。”


    聽到這句話,周元一個激靈,差點沒把自己嗆到。


    殺人者,人恆殺之。


    周元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調侃老熊的稱唿,竟然最終落到了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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