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割據區域的洗牌如火如荼,章飛等人也要出發,執行屬於他們的任務了。


    周元大擺宴席為他們送行,還專門拉著章飛說了很多話。


    有鼓勵的,但更多是關於任務的複雜性,要為他全麵剖析一下。


    別看這座小小的半島,各個勢力似乎都不大,但若真是要栽個跟頭,那也一定很痛。


    四個勢力爭奪天下,都有自己的計策和定位,如果吃不準這個,就注定走不遠。


    “主公放心,屬下一定嚴格按照吩咐,完成任務。”


    周元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道:“高麗沒有你的命重要,即使任務不成,也決不能以身犯險。”


    章飛臉色一變,當即半跪而下,大聲道:“屬下願為主公赴湯蹈火!雖死無悔!”


    周元擺手道:“去吧,這一戰會很有意思。”


    聖母姐姐也忙了起來,麵對割據區域內的民心問題,她這個***要親自出麵,安撫民心,加深李氏王朝在百姓心中的印象和風評。


    當然,為了防止素幽子做傻事,她還是把妹妹帶在了身邊。


    “真的不是怕你和你師父有什麽,我很大方的,關於你,我是隨便她用的,我主要還是擔心她的安全。”


    “在我迴來之前,可不許離開定州啊,不然我可要生氣的,很不好哄那種。”


    素幽子也有話說:“元易子,大道萬千,仁者無敵,你要守住道心,把邪念清除才行。”


    周元道:“師父,弟子遵命,但弟子需要動力,您能不能……”


    “逆徒,不能。”


    師父很傲嬌地走了。


    兩個姐妹,冒著大雪騎上了馬,在走出去幾步後,又同時迴頭朝周元看來。


    目光都不一樣,但無可置疑的是,她們都是真心對周元好。


    “爽啊!”


    周元伸了個懶腰,被人寵愛的感覺,真的很讓人幸福,即使這種幸福用言語表達出來,總是讓人覺得有些肉麻。


    但不重要了,周元相信真正的幸福還在往後。


    他將來要親口品嚐那兩朵外白內紅的嬌嫩玫瑰。


    香蜜沉沉,足以告慰人生。


    平壤從古至今都是這座半島的繁華之地,是不可忽視的大城,即使是如今危如累卵的金氏王朝,也留了超過兩萬左右的兵力鎮守此地,據說物資充足,可抵擋十萬大軍攻城。


    在周元看來,如果守城的兩萬戰士,都有五軍營的素質,那抵擋十萬大軍攻城肯定沒問題。


    可惜他們內部都爛了,沒有決心去守,又如何守得住?


    周元製定了多個計劃,最終還是選擇了談判。


    聖母姐姐需要家底啊,這兩萬守軍,周元想為她爭取到。


    “守城的將軍,名為樸正源,是一個年輕的虎將,雖說身材並不高大,卻有以一敵百之勇。”


    “智謀極高,從小兵做起,一路走到今天,僅僅隻用了十四年。”


    神雀的情報很詳細,他們在這裏紮根已經超過一年。


    探子低聲道:“樸正源有一妻一妾,四個子女,家風很正,從不奢靡,金錢和美女都很難滲透。”


    “這是個愚忠之人,也很有能力,所以金振堂很器重他,否則不可能把平壤給他。”


    周元疑惑道:“很器重,為什麽不調他到前線?”


    探子笑道:“因為樸正源出身低微,一直被金氏王朝的核心階層所鄙夷,武將之間,多有不合嘛。”


    周元道:“找機會安排我和他見一麵,我試著勸降他,有辦法嗎?”


    探子當即正色道:“當然有,我們在平壤的探子,有能力把信送到樸正源的手上,隻是無法控製他的態度。”


    周元笑了笑。


    他拿起毛筆,信手寫下一首詩:“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微微抖了抖墨水,周元道:“把這封信給他,告訴他:十二月十五,平壤北城外,煮酒論英雄。”


    說罷,他便低下頭來,仔細看著樸正源的履曆。


    戰績並不顯赫。


    無非是某某日,率領部下三百人,千裏搶險,修築河堤。


    無非是縱橫深山,撲滅火災,屠虎而歸。


    無非是軍演之中表現亮眼,以微弱兵力,苟延殘喘而不敗。


    無非是當縮頭烏龜,守城不出,擋住了女真騎兵攻城。


    他幹的都是最髒最累、功勞最小的活兒。


    金氏王朝根本就沒有給他合適的舞台發揮。


    偏偏愚忠,否則未必就比李景直差多少。


    才三十四歲啊!


    周元微微眯眼,騰地站起身來,沉聲道:“來人!”


    親衛很快跑了進來,抱拳半跪。


    周元道:“叫兩個李氏王朝的老臣來,我有話要問他們。”


    ……


    天寒地凍,往往對老人更不友好。


    少年站在城樓上,絲毫不懼風雪。


    他穿的並不多,年輕的身體就是他最好的衣服。


    身後有聲音傳來:“大將軍,穀山徹底拿下來了,一路的山寨土匪全部清剿了,我們該出發了。”


    李景直並未說話,他隻是靜靜看著前方起伏的山脈,目光凝肅,麵色沉重。


    後麵的人也不敢催,就陪他在雪中站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景直才道:“穀山拿下來了,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


    “要麽控製住中部區域,南下淮陽,進一步控製北漢江流域和臨津江流域,養肥自身,以圖後事。”


    “要麽跨越大山,西進黃州,截斷周元南下的路,將他們堵死在平壤。”


    “他們總共兵力隻有兩萬,但所覆蓋的區域已經極大,平壤是塊硬骨頭,就算他能打下來,也必然傷筋動骨。”


    “那時候,就是我與他決戰之時。”


    身後的謀士已經變了臉色,紛紛出聲。


    “大將軍,萬萬不可啊,我們沒必要與大晉為敵。”


    “拿下漢城,覆滅金氏王朝,與大晉交好,這才是我們最初的計策。”


    “遠交近攻,大晉不可力敵,最好是暫時俯首於對方。”


    李景直冷冷一哼,凝聲道:“俯首稱臣嗎?我們起義打天下,就是為了這個?”


    “別把大晉想的太強,北方的巨人已經快靠近了,他們是否能熬過這一劫都說不定,還有心情管我們?”


    “隻要這一次打敗了周元這兩萬大軍,至少五年之內,他沒有機會再次出兵了。”


    “而五年,我可以打造出一支最精銳的部隊,那時候即使他再來,我也不怕了。”


    “畢竟…他沒有必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隻為奪得我們這片貧瘠的土地。”


    說到這裏,他大手一揮,沉聲道:“決定了!西進黃州!截斷周元南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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