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在房間,把整個身體都埋在被子裏,大船悠悠蕩蕩,莊玄素不敢往外看。


    她用力撓了撓頭,心中隻有一片慌亂。


    當晚她並不是一時衝動,她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因為去年夏天那一場刺君案,周元就和陛下有了隔閡,然後就一直在發展屬於他的勢力。


    此次南下,莊玄素都看在眼裏,周元的情報係統已經很成熟了,而他整個人似乎都比以前更深沉。


    莊玄素是真的害怕,她知道陛下等到這樣一個左膀右臂是多麽不容易,要是周元做了傻事,陛下又該怎麽辦?


    此次姐姐南下,要盜取周元的巡鹽成果,要解散神雀,莊玄素很清楚,周元肯定不願意。


    她害怕周元與陛下的矛盾激化。


    她想到了周元向來好色,她想要補償周元,希望周元妥協。


    莊玄素從來沒有出家的打算,她三十二了,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這個年齡早該嫁人了。


    可她心中隻有陛下,她怎麽能相夫教子。


    若是做周元的情人,非但有了男人,還能繼續為陛下做事,還能化解周元和陛下之間的矛盾,這豈不是一石三鳥?


    話說迴來,況且周元不比其他男人好一萬倍?他本身也足夠優秀,值得獻身。


    反正他和碧水公主也是情人關係,多一個又能怎樣?


    莊玄素把一切都想的很好,各方麵因素綜合之下,她最終決定出手。


    可她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周元竟然輕易就答應了迴神京,竟然心情還不錯。


    他!他!


    這個壞人難道早已在打我的主意?


    他當真如傳言那般好色,見我開了口,便直接北上了,他還要我兌現承諾。


    事到臨頭的時候,莊玄素反而亂了。


    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反悔?不行啊,承諾了的事,卻不兌現,周元肯定不滿,萬一惹惱了他,他和陛下的矛盾又激化了,那豈不是搞砸了一切。


    答應他?


    可…可是怎麽這麽難為情啊!


    直到此時,莊玄素才發現,自己對男女之情絲毫不懂,也沒有任何經驗,事到臨頭沒有從容,隻有慌張和害怕。


    到底該怎麽辦啊!可惡!


    這個著名的女強人,也陷入了焦慮,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在她糾結萬分的時候,周元也迎來了考驗。


    用完晚餐之後,他按照慣例,重新撿起了許久未曾修煉的功法,把《純陽無極功》運轉了幾個周天,直到全身暖洋洋的,才終於停了下來。


    正如師父所說,這套功法至剛至陽,使人熱血沸騰,精神振奮。


    周元渾身燥熱之時,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這讓周元心跳頓時加速,莫非…莊玄素要來真的?


    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幹練颯爽的氣質,冰冷的禦姐風範,的確讓人有一種想要征服的感覺。


    但如今畢竟認識這麽久了…總覺得怪怪的。


    周元略一思索,當即給了自己一個巴掌,三十出頭,保養得當,容貌氣質俱佳,還是處子禦姐,這種事我要拒絕了,我鄙視我一輩子!


    他當即打開了門。


    然後,他愣在了原地。


    “先生…”


    白雪穿著薄荷色小裙子,秀發隨意披散著,胸前高高聳起,彰顯著屬於她的偉岸。


    她臉色帶著羞澀、膽怯又溫柔的笑容,輕輕道:“先生,雪兒又幾首詩不太懂,想要請教一下先生呢。”


    周元瞪眼道:“不是…你怎麽在船上?”


    白雪笑道:“本來就在船上呀,我和姐姐都在呢,小莊師父說,我和姐姐現在都是先生的侍女了。”


    “不過雪兒還是想像以前那般稱唿,就叫先生。”


    啊?不是,真給啊!


    我以為小莊你開玩笑的,結果你真把人截迴來,送到船上了?


    周元晃了晃腦袋,道:“你先迴去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白雪低下了頭,卻是拿出了一張紙,紙上還真寫著幾首詩詞。


    她小聲道:“先生,雪兒是真的想請教先生呢。”


    周元皺了皺眉,道:“那進來吧。”


    他順手把書桌的油燈也點亮,坐了下來,看向紙上的詩詞。


    白雪就乖巧地站在他的身旁,然後趴下身子去,用手指著白紙,道:“先生,先說第二首詞吧!”


    周元強行冷靜,暗道《純陽無極功》的副作用真可怕。


    “這是一首閨怨詞。”


    “作者以女子的口吻,述說著對遠征丈夫的思念之情,吐露著自己孤身一人在家的苦楚與寂寞,並期盼丈夫早日歸來。”


    白雪歪著頭看向周元,幹淨的臉靠得很近,眼神清澈,好奇道:“女子隻要嫁了人,都會寂寞嗎?”


    周元道:“也不是…你還小,不太懂這些。”


    白雪崛起了小嘴,眨著眼道:“你是先生,你應該教一教學生嘛。”


    這他媽怎麽教!別演了!臭綠茶!真以為老子看不出來啊!


    你這丫頭,年紀輕輕的,心思倒是很重,手段層出不窮的。


    “啊!”


    白雪腳一滑,身體往前栽倒。


    周元下意識扶住她。


    “對不起先生,我…我沒站穩…”


    白雪掙紮著站了起來,整理著自己的領口,小聲道:“沒有壓著先生吧?”


    她雙眼水汪汪的,俏臉紅撲撲的,卻道:“先生,你頭頂有一根白發哎,我給你拔掉。”


    她抱住了周元的腦袋,湊過去仔細找著那一根白發。


    要遭!要遭啊!


    《純陽無極功》是真的害人啊!老子被一個丫頭片子拿捏了。


    “俗事纏身,我竟然也長白發了?看來人還是要注意健康啊!”


    周元歎息道:“雪兒,你身體怎麽樣?可不要像先生這樣,忽略了健康啊。”


    白雪俏生生地站著,水汪汪的眼睛像是要哭了一般,小手捏著裙角,卻把胸膛挺了起來。


    她羞澀道:“我也不懂武學,閱曆也不夠多,不曉得身體是否健康呢,先生幫雪兒檢查檢查好嗎?”


    周元盯著前方,心中震撼。


    這丫頭哪裏找的這種傷風敗俗的衣服!


    年紀輕輕的也不學好!這種衣服絕對不能留!


    周元直接憤怒地將這條裙子撕碎,而他的憤怒,還不止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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