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喝茶。”


    蕭景衡嘴角處掛著淡淡的笑容,一雙深邃的眼眸,讓人看不見底。


    蕭景翊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想必皇兄是特意在這裏等候臣弟的吧。”


    蕭景衡微微一愣,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也不避諱。


    “不愧是大勝匈奴的人,皇弟果然聰慧。”


    “皇兄不妨直言,找臣弟何事?”


    “瞧你這話說的,皇兄是來給你道喜的。”


    蕭景衡拍了拍手,一旁的小侍從懷中取出一個木盒子,在蕭景翊的麵前緩緩打開,裏麵是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光澤如玉,玉身透亮。


    “這是皇兄的一點小心意。”


    蕭景翊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不為所動。


    蕭景衡也不惱,小侍收起了盒子,恭敬地退向一邊。


    “看來皇弟是不喜歡啊!”


    “蕭景衡,你今日倒底什麽意思?”


    蕭景翊離身,這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皇兄別無他意,隻是有些話想要告訴皇弟一聲,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成功了,便自以為全在你的把握之中。”


    蕭景翊雙手背於身後,並未答理,領著侍卉走出了庭院。


    行走片刻,蕭景翊淡然一笑,悠悠的說道:“臣弟在邊塞遭遇刺傷,倒是發現一件稀奇事,那些屍體穿著匈奴人的衣服,卻拿著中原人的武器,皇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蕭景衡身子一頓,整個人僵在原地,看著那漸漸消失的身影,暗自握緊了雙拳,一拳擊打在身側的柱子上。


    該死!


    迴宮的路上,侍卉看著自家殿下,忍不住問道:“你說那太子葫蘆裏買的什麽藥,屬下怎麽聽不懂啊。”


    “警告。”


    蕭景翊淡淡的吐出二字。


    蕭景衡善妒,此次他班師迴朝,必定是讓他惹紅了眼,擔心自己威及到他的地位,這才在他迴宮的必經路上堵他,並提出警告。


    禦花園。


    “郡主早安!郡主早安!”


    籠子中,一隻全身五彩斑斕的鳥,漂亮的羽毛都不帶重樣的,撲閃著翅膀,右腳處綁著一條細小的繩子,尖尖的嘴,一上一合,在眼睛處長著兩圈細小的紅色絨毛。


    剛剛那聲郡主早安,正是從這隻鳥的嘴裏說出來的。


    惹的眾人哈哈大笑。


    這是西域國進貢送來的神鳥,一隻彩色斑斕的鸚鵡,不僅能夠開口說話,還能模仿人的語言,太後覺得新奇,便向陛下要了這隻鳥,宮裏麵沉悶,多了一隻鳥倒是有趣了不少。


    古人不懂,覺得鳥說話是件神奇的事,其實不然,主要是鸚鵡的口腔結構不同,它的口腔較大,而且管壁很薄,鳴管的肌肉十分發達,可以自己自由的收縮、放鬆口腔。


    這也是她為何能夠模仿人的語言的原因。


    顧暖小心翼翼的用鑷子夾起一條蟲子,放進鳥的嘴中。


    鳥嘴將蟲子撕成兩半,一股腦的吞了下去,搖晃著腦袋,頭頂上一小撮羽毛也跟著擺動。


    今日天氣倒是極好!


    禦花園裏的花朵又新開了一批,朵朵嬌嫩豔麗,芳香四溢,吸引了一大批的蝴蝶,在花叢中飛舞。


    有不少嬪妃在此捕捉蝴蝶,互相追逐嬉戲。


    太後臥在軟榻上,半眯著眼睛,嬤嬤將手中的扇子遮在太後的臉上,擋住太陽。


    顧暖在一旁逗著鸚鵡,時不時的發出一陣笑聲。


    不時有少許蝴蝶圍繞在她身邊飛舞,五彩斑斕的翅膀,甚是漂亮,顧暖一時來了興趣。


    伸手抓了抓,卻幾次撲了個空,臉色微微有些沮喪。


    太後笑了笑,衝著身後招了招手,一旁的丫鬟點點頭,走上前,將手中的捕蝶網輕輕地遞在顧暖的麵前,隨後說道:“郡主,給。”


    顧暖接過捕蝶網,轉頭便看見太後正一臉慈祥的望著她微笑。


    顧暖甜甜一笑,拿著捕蝶網衝進了花叢中。


    太後眯著眼睛打探起花叢中的顧暖,忍不住歎息一聲,這一晃三年過去了,顧暖一轉眼也長成個大姑娘了,再有兩年也該及笄了。


    猶記得當時進宮時,還是個肉嘟嘟的小人,那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愛。


    太後同身側的嬤嬤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忽而就談到了婚嫁上。


    “暖暖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以後哀家定要為她尋一門好的親事,也不知京城中哪家的貴公子能夠配得上暖暖。”


    一旁的嬤嬤小聲的說道:“奴婢瞧著,九皇子就是個不錯的人選。”


    “景翊!”


    太後眯著眼睛不語。


    景翊那孩子雖然表麵上冰冰冷冷的,但內心善良,對暖暖也是極好,隻是太過於沉穩老熟,就是不知暖暖心中如何想了。


    “太後娘娘,我抓到了。”


    顧暖手中抓著一隻彩色的蝴蝶,對著太後一陣炫耀,眼中掩飾不住的欣喜。


    隨後她便將蝴蝶輕輕地放飛了,走到太後身側,追逐半響,出了一身的熱汗。


    “暖暖,這蝴蝶如此漂亮,為何要將它放了?”


    “暖暖總不能因為喜歡,就將它困住,若真的喜歡,就應該放它自由。”


    顧暖笑了笑,那蝴蝶圍著她繞了個圈,飛的更遠了。


    自由。


    太後有些錯愣,生在皇室談何自由。


    “暖暖,覺得景翊如何?”


    這一跳躍性的問題,顧暖差點沒反應過來,隨後認真地迴答道:“九皇子天資聰慧,文韜武略更是樣樣精通,是個難得的人才。”


    “那若是將你許配給他,暖暖意下如何?”


    顧暖一愣,臉頰唰的一下就紅了,支支吾吾半響,嬌嗔一聲。


    “太後娘娘,暖暖不知。”


    隨後害羞似的跑開了,跑了沒幾步便迎麵撞上了一堵肉牆,說曹操曹操就到,眼前的人正是蕭景翊。


    “暖暖,可有事?”


    蕭景翊有些心疼,低下頭想要查看她的傷勢。


    “無礙!”


    想起剛剛太後的話,眼下顧暖的臉更紅了,匆匆的撂下一句話,便捂著鼻子快速跑開。


    看著遠去的人,蕭景翊一頭霧水,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太後,剛剛發生了何事?”


    太後笑了笑,將剛剛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蕭景翊心中一喜,忍不住問道:“她是怎麽說的。”


    瞧他一副猴急的模樣,太後忍不住笑笑,開口道:“暖暖說她不知,可瞧她那表情,多半是害羞了,你不去瞧瞧。”


    “她還小。”


    蕭景翊不好意思的笑笑。


    “現在加把力,以後機會可就是別人的了。”


    太後故作惋惜狀,悠悠的說道。


    “謝太後指點。”


    蕭景翊笑了笑,朝著顧暖走的方向追去。


    年輕人的事她可管不著,能幫的也隻能到這裏了。


    太後靠在軟墊閉目小憩。


    路上。


    行至一半,蕭景翊被蘇維忠攔下。


    “九殿下,陛下在書房等你。”


    幾番衡量之下,蕭景翊點了點頭。


    “蘇公公,麻煩您帶路。”


    急衝衝的進了屋子,潑了幾把清水在臉上,才漸漸的平複了心情。


    顧暖倒了一杯熱茶,一飲而盡。


    她喜歡蕭景翊不假,可若是真的嫁給他,便要一輩子與皇室搭染。


    她眼下便被困於皇宮,她的後半生自然也不想困於皇宮,何況自古以來皇家人最薄情,她真的能夠保證蕭景翊會寵她一輩子。


    她倒有些迷茫了。


    直到黃昏將近,蕭景翊才從書房出來,想著太後的話,便尋思的去顧暖的處所瞧瞧。


    路上,碰上了麵色匆匆的點翠。


    “九殿下,小姐高燒不退,奴婢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什麽?”


    蕭景翊麵色一驚,看著近在咫尺的宮門,歎息一聲,跟著點翠迴了寢宮。


    “小姐,殿下來了。”


    青檀之麵色蒼白,唇無血色,伸手掀開被子,強撐著從床榻起身,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


    “侍卉去哪了!”


    “侍卉大人去太醫院請太醫了。”


    蕭景翊隻得將青檀之從地上抱起,輕輕地放在床上,點翠扯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殿下恕罪,檀之未能行禮。”


    青檀之聲音聽起來十分虛弱。


    “無礙,你先好好躺著,等太醫來。”


    青檀之捂著嘴咳嗽幾聲,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杯,點翠立刻意會,端起桌子上的水杯,輕輕的放在她的嘴邊。


    青檀之抿了幾口,整個人才有所緩和。


    “殿下,太醫來了。”


    侍卉領著太醫匆忙的進入屋子。


    “快來替她看看。”


    太醫點點頭,取出紗枕開始診脈。


    “殿下,這位小姐感染了風寒,臣開幾副藥便好。”


    “有勞了。”


    幾日後,便是為蕭景翊準備的慶功宴,幾乎邀請了全京城的貴公子貴女,場麵尤為盛大。


    宴會上,顧明淵的視線一直在顧暖的身上,對於這場宴會的主角,他並不感興趣。


    而另外一人的視線也始終在顧暖身上徘徊,平陽侯的世子陸伯霆。


    白尚書擔心白若水的身子,也並未讓她參加這場慶功宴。


    今日蕭景翊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袍,袖口處用金錢繡著兩隻翱翔於天空的金鳳凰,一條黑色的腰帶,係於腰中,上麵掛著一枚白色的玉佩,一頭黑色的墨發僅用一根白玉簪子高高的束起,額前留著兩縷碎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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