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該用膳了。”


    石飛推開屋子的門,蕭景衡背對著身子,身上穿著麻布做的糙衣,他那件華服,早在半月前就報銷了。


    一個月了。


    蕭景衡轉過身子,臉頰消瘦,整個人清瘦了不少,看了膳食一眼,揮了揮手,說道:“放這吧!”


    連這一月都是這個菜,他都快吃吐了,這身子也是瘦了不少。


    石飛點點頭,隨後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屋子,並未多擾。


    “嘶!”


    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顧暖眼見著手指上戳了個窟窿冒出幾嘀血珠,一旁的白若水見狀,“哎呀”一聲,趕忙放下手中的活。


    “怎會如此不小心?”


    顧暖罷了罷手,給了對方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後將手指放進嘴中含住,血止住了。


    ……


    看著繡了一半的刺帕,上麵歪歪扭扭的針線,顧暖頓時泄了氣,從椅子上離身,神色頹廢的說道:“不學了,不學了!”


    白若水捂著嘴輕聲笑了笑,緩緩放下手中針線,走到顧暖的身旁,安慰道:“針線本是細活,講究的是一個“耐”字,妹妹既然無心於此,不學也罷。”


    顧暖心也明了,忽而看向一旁的籃子,眼神一亮,隨手拿起白若水繡的荷包,上麵是兩隻鴛鴦戲水,一針一線,顏色各異,倒是將這兩隻鴛鴦繡活了,這做工堪稱精美。


    忍不住誇讚道:“姐姐這繡工繡的真是不錯。”


    白若水淡淡一笑,行李行間都是大家閨範的模樣。


    “我自幼學習女紅,身邊都是一個手藝好的婆子教的。”


    白若水和顧暖不同,一個溫柔賢淑,常溫習百書,喜靜,顧暖活潑好動,若真叫她為這針線活坐幾個時辰倒叫她直唿受不了!


    顧暖靈機一動,拉過白若水的手腕。


    “走,出去玩。”


    一邊綠衣看在眼裏,有些心慰,自打有了這白小姐,她家郡主倒是活躍了不少。


    ……


    “真有此事。”


    “屬下探子來報,千真萬確。”


    王戰摸著胡須,若有所思,看來他得親自去一趟了。


    夜幕降臨。


    屋子裏點著油燈,昏暗的光線下,蕭景衡坐在油燈之下,桌上擺放著厚厚的書卷,以及一踏臨摹過的宣紙。


    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脖子,陣陣困意來襲,蕭景衡放下手中的書卷,窗邊淡淡的月色透入。


    蕭景衡緩緩起身,準備脫衣就寢。


    咕咕…咕咕!


    門外突然傳來斷斷續續的鳥聲,蕭景衡唿吸一窒,切耳聆聽。


    忽兒,一道伶俐的刀鋒從他眼前一閃而過,“唰”的一聲,穩穩地定在床邊的柱子上,燭火上下跳躍。


    蕭景衡捂住胸口,向著床邊望去,那是一枚銀色的飛鏢,上麵似乎有個小紙條。


    顧不得心中的恐慌,伸手扯下紙條,緩緩打開,一行字映入眼簾:我可以幫你,後方樹林一見,切記,隻能你一人前往。


    蕭景衡定了定神,思索一番,將紙條塞入懷中,慌忙的披上外衣,隨即匆匆的出了門。


    夜色之下,隻能瞧見蕭景衡鬼鬼祟祟的身影,朝著後方樹林走去。


    夜晚格外的寒冷,蕭景衡裹了裹衣袖,周圍荒無人煙,時不時的傳出一聲奇怪的叫聲,他的唿吸有些急促。


    到了後院樹林,除了叢生的荒草,以及一些斷掉的樹幹,再無其他人。


    蕭景翊眼色一暗,莫不是那信上耍他不成?


    咕咕——


    又是那聲鳥叫,循聲望去,聲音好像是從麵前那塊石頭身後傳出來的。


    “誰在後麵?”


    無人迴應,蕭景衡唿吸有些急促,從地上隨手撿起一根木棍,放在自己的胸前,踱著步子,朝著那塊石頭一點一點靠近。


    “你來了。”


    那人身穿著一身黑衣,將他自個兒緊緊的包裹在衣服裏,很難從形態上辨別,蕭景衡手中緊緊的捏著木棍,護在自己的胸前,隻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你是誰?那句幫我可屬實。”


    二人相隔甚遠,那人忽兒笑了幾聲,慢悠悠的轉過身子。


    借著月色,看清了他的臉。


    王戰?


    蕭景衡神色一愣,急忙將手中的木棍扔上一邊,快步走上前去,聲音有些急促。


    “國公,父皇可是讓你帶我迴去。”


    王戰搖了搖頭。


    蕭景衡眼裏的希望消失殆盡,有些沮喪的說道:“眼下我不過是個廢人,國公大老遠的前來所謂何事?”


    “殿下,老臣可以幫你早日迴宮。”


    蕭景衡眸子一亮,眼裏又燃起了希望,這地方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如何幫?”


    王戰踱著步子,慢悠悠的說道:“聽聞清泉寺附近的徐洲縣,出了洪災,良田盡毀,數百人饑荒難耐,無家可歸。”


    蕭景衡眉頭一皺,有些納悶道:“此事上報朝廷,父皇必定會派人賑災,這與我何幹?”


    王戰笑了笑,隨後目光看向一旁的蕭景衡,壓低聲音說道:“此事並未傳到皇帝耳中,徐洲離皇城是一段不少的距離,就算快馬加鞭也得三日才能將信送到。”


    “國公這是何意?”


    “殿下,這三日可是十分重要的日子,你需與徐州官兵共同賑災,一刻也不得怠慢。”


    “這真能助我迴宮。”


    蕭景衡有些遲疑。


    王戰並未迴應,繼而說道:“徐州縣令徐輝乃是清白之人,素來喜愛善人,若殿下之舉能夠感應徐輝,讓他在皇上麵前提起此事,老臣在加以引進,事半功倍。”


    蕭景衡雙手一合,恭敬的說道:“多謝國公相助。”


    王戰輕輕歎息一聲,轉而說道:“殿下可知九皇子領兵去了邊塞。”


    蕭景翊神色一斂,此事他自然是有所耳聞,不過他隻知道邊塞匈奴再犯,具體派了何人前去,卻是不知,沒想到竟然是被蕭景翊捷足先登了一步。


    見他未語,王戰一雙鷹眼盯著麵前的人,眼裏暗波湧動,莫名的吐出一句話。


    “待他歸來,殿下這太子之位可還坐得穩,殿下,珍重!”


    臨走之前,王戰低語一聲。


    “枕頭下有太子所需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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