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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蘭和櫻桃坐在蘇泯對麵,把自家小姐凝重的神色看在眼裏,兩手緊抓著行囊的布帶,兩人相視一眼,看到彼此眼底的擔憂。


    春蘭輕咳一聲,心裏頭是極不安穩的。以前玉蘭姐姐還在,小姐有什麽突然想要做的事情都會提前說一聲,她在旁邊也會聽到些消息,現在小姐將什麽事都埋在心底,想做什麽自己就去做了,她倒是清閑了,可俞府也沒有她和櫻桃這麽清閑的丫頭了。


    “小姐,我們...”春蘭斟酌著措辭,就被蘇泯打斷了。


    “春蘭,幫我件事,”蘇泯貼在春蘭耳畔,細細囑咐,瞧著春蘭懵懂的神情,“能辦好嗎?”


    春蘭激動的連連點頭,“小姐放心吧!”把背上的行囊遞給櫻桃。


    “辦完,就趕快到霍府來!”


    “喏!”春蘭掀開車簾,鑽出車廂,在蘇泯的注視下消失在遠處的拐口。


    “走吧!”蘇泯淡淡的嗓音在車內響起,外頭的車夫垂首低應一聲,揮鞭打在馬屁股上,駿馬悶悶低鳴一聲,抬蹄疾走。


    馬車穩穩停在霍府門口,蘇泯在櫻桃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霍府管家領著她們二人進了霍思域的院子。


    就見霍思域坐在主位,霍順立在其側,一個將士跪在地上。


    櫻桃隔了幾月才重新迴到霍府,尤其是進到公子的院落,許是‘近鄉情怯’,心情頗為激動,與那人遙遙對視一眼,見他眼眸一亮,沒由來的臉紅羞澀。


    “他是?”蘇泯側身望向跪在地上兩腿顫顫、臉色蒼白的霍家軍士兵。


    霍順連忙迴答,“稟郡主,這是我手下的人,也是負責二次送糧的軍官。”


    蘇泯眉眼一挑,坐在左側的客桌上,“既然你是負責人,那就把你送糧的情況具體說說吧!”


    那人頭微歪,眼眸望向身穿湖藍色浣花錦,發戴珍珠碧綠步搖,容貌清麗的蘇泯。


    蘇泯對上他的眼睛,眉心一蹙,錯開視線,朱唇輕啟,“說吧,把你覺得可疑的都說出來!”


    那人迴憶送糧的經過,顫著聲音敘說。


    蘇泯聽著聽著,忽然抬手止住他繼續,玉臂擱在桌上,細長手指撐著微歪的小腦袋,“既然是要你們送糧,為什麽要與地方長官聯係?而且聽你的意思,你們當時是打算在驛站就交給晉陽的軍隊了?”


    那個士兵抿下幹裂的唇瓣,“這個郡主有所不知,這是先皇就定下的規矩,軍隊糧隊路過封地轄區都要和當地長官聯係。”


    “是有此事,行軍打仗須密切保持聯係,一是方便支援,二是互相監督互相牽製,三是追究責任,不支援也是同樣需要問責。”霍思域接過話題繼續說道。


    “當時我們把糧食押送到晉陽,就收到了定安王遇襲身死的消息,酈郡的局勢不陰,糧食放在晉陽、再交由晉陽當地看管護送才是上策。因為當地最高長官汪知府沒有來,我們就和當地軍官一起待在驛館等著他來。誰知,不過是輪班睡了半宿,糧食竟不翼而飛!”


    “汪胖子沒來,來的是?”


    “來的是是他的幕僚,嵐素嵐大人!”


    “嵐素...”蘇泯喃喃低語,這人的心智手段做出此事也未必不可能。


    霍思域眉頭微擰,“嵐素未必是這樣的人...”他對嵐素此人印象深刻,當年嵐家的這位公子才名遠揚,品行端正,素雅如竹,無數夫子大家對之讚不絕口。如今家世坎坷,雖成為汪府幕僚,他的品行心性仍受人敬仰。數月前一見,他的抱負絕不止於幕僚之位。


    話畢,春蘭就快步進了門,拜見了霍思域,就靠在蘇泯耳畔低語,“魏小姐說您的話,她一定讓魏大人帶到。”


    蘇泯頷首,春蘭後退半步站在櫻桃身側,蘇泯抬首對霍思域說道:“霍哥哥,現在晉陽的人不能輕信,不如你尋糧,我就四處玩,分散他們的注意力,降低他們的警覺性。”


    “也好!”


    霍家軍一個將士健步行來,跪在霍思域麵前,“稟小將軍,霍將軍和除蝗的藥大夫已經出發了!”


    “知道了,我們也出發吧!”


    蘇泯點點頭,起身離開。


    這時,赤鳳和一隊人馬連騎了兩天一夜,早早就在離晉陽不遠的甘州的一處小驛站歇了腳。


    暮色將至,黑衣人淩空揮著馬鞭,啪的一聲,黑馬嘶吼狂跑,黑衣人腿部用勁夾住馬腹,腰身緊貼著馬背,飛速的在小道離穿梭。他望見不遠處燈火通陰的客棧,才把速度稍降下來。


    在馬肆的迎賓小二正躺在粗糙的幹草裏小憩,耳邊傳來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馬肆裏的駿馬聽著動靜,開始激動起來,馬頭輕觸小二的腦袋,伸著粗糙粘稠的舌頭舔他的臉蛋,唿哧唿哧地朝他噴著熱氣。


    小二睜開惺忪睡眼,伸手拍開馬腦袋,繼續偏頭要睡,忽然聽見一聲尖銳刺耳的馬鳴,恍惚睜開眼睛,逆著月光隻見一個背著把巨斧的宛若殺神的男人坐在馬上,粗壯的手臂扯著馬韁,那馬高聲嘶鳴,兩蹄高抬在半空,近在他的眼前,小二被嚇得冷汗連連,慌忙往後退,險被馬蹄踢中。


    那人虎背熊腰的坐在馬上,犀利的目光瞥向嚇到失語的小二,拍了拍馬頭,待馬兒溫順下來,翻身下馬,把馬韁遞到店小二手上,“上好飼料伺候,聽到了嘛?”


    店小二看清了他兇狠的相貌,一條長長的刀疤從右眼劃過低平的鼻梁,店小二害怕地吞了吞唾沫,對上他不爽的眼神接過馬韁連忙點頭,“客官,客官,我、我知道了!”


    赤鳳聽見外頭的動靜,抬眸示意下屬打開門,看著來人,一改對人的倨傲,“多謝長老出手,幫我等趕走跟蹤者。”


    黑衣人坐在她對麵,冷哼一聲,“別為你的無能找借口。”


    赤鳳垂在桌下的手掌緊緊攥成拳頭,咬牙道:“那我們就按照殿下的計劃兵分兩路,我前去找殿下,長老您率這一隊士兵在通往酈郡的道路上設伏,雖然大王的意思是讓您把援軍拖延一點時間,但是憑您的本事,應該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


    長老側目看著桌上的一碟黃牛肉,伸手捏起一塊牛肉往嘴裏扔。


    赤鳳看他這舉動,覺得自己腆著臉皮把這個莽夫一頓猛誇,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她不滿的撇了撇嘴,握住擱在桌腿旁的佩劍,離開座位躬身行禮,“赤鳳先行告辭!”


    ……


    京城仁壽宮


    魏芷楠剛從太後寢殿裏出來,就撞到自己的侄女,頗為詫異地問:“怎麽突然就進宮了?”


    魏露箐甜甜一笑,把太後賞賜給魏家的玉佩舉起來搖了搖。


    “太後賞的恩賜,不要拿著亂用!”


    “姑姑,我知道,我今天是受人所托而來的,要不是那人太過匆忙,肯定也要自己來見太後娘娘的!”魏露箐捏住魏芷楠柔軟的衣袖。


    “說吧,要我幫她傳什麽話!”


    “嗯!我欲隨心而動,我念健安而樂。還有...還有、呃,就是不負娘娘所托!”魏露箐一臉認真的說。


    “話,我會帶到。你,迴家給我好好讀書!來人,把她從出宮去!”魏芷楠淡眸示意身後的宮女。


    魏芷楠看著小侄女出了仁壽宮,就迴到寢殿內太後的榻邊,把話原封不動的傳達。


    太後娘娘蒼發披肩,麵容瘦削,肉眼可見的虛弱,她頭靠著藥枕,“她去尋糧去了?”


    “是的,現在應該在去往晉陽的路上了!”魏芷楠半跪在榻前迴話。


    “也好...事如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皇帝和你了!”太後側頭笑著瞧著魏芷楠。


    “奴有什麽好讓娘娘擔心的呢?”


    “你在宮中陪我十數載,在我心裏、你與我女兒無異,我還想看著你喜結連理呢?”太後慈愛的目光望著滿眼淚光的魏芷楠。


    她顫抖的伸出手,撫摸著魏芷楠柔軟的頭發,“你這孩子心性堅韌,我就怕...你被你自己給縛住了!咳咳...蘇泯說的好,我欲隨心而動,少年人尚有如此豁達想法,你比她多曆塵世,為何不從心一試?試過才方知悔否。”。


    魏芷楠坐在床邊,腦袋輕靠在太後娘娘的手臂上,聞著她身上的氣味,濃鬱的藥香夾帶著一絲龍涎香,就像是她被夾在塵世間終生都在尋找著一抹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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