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酒的確是以艾子蘭為由頭,要不然柳沿竹能不能這麽快相信他,念酒也不確定。


    至於與柳沿竹不同,艾子蘭或許是截然不同卻息息相關。


    其實艾子蘭也不怎麽是閑著的、不過因為平常屋裏也隻有柳沿竹師兄時不時會迴來一趟,但一般也都是自己一個人,有時候覺得無聊了些就習慣性坐到後門的走廊小院裏麵,反正院子也沒多少人溜達,也就六個人一個露天走廊加後院,左右也不會很大,但也可以在房間後院出去吸口氣看看外麵的梧桐樹,落葉歸根銀杏梧桐。


    但有時候艾子蘭也跑出去找念酒或者是離自己近些的普安常,但是因為每次找普安常都能看到故作霖和普安常這家夥待在一起,而且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由,久而久之自己也不會自討沒趣跑去找黴運。


    至於為什麽要怎這麽說、艾子蘭大概嚴重懷疑是不是普安常有什麽不好的運氣老是間接性的傳染給自己,畢竟每當自己一去到普安常住處一看到普安常和故作霖的身影,接下來一段時間無論如何都會變得開始倒黴起來。


    他嚴重懷疑是不是普安常有什麽改變運氣的轉向,但是自己去念酒那邊就不會這樣,不過因為有時候去的路上無聊還會帶著點瓜子便磕便裝,裝了一小把就會到草叢裏倒下去,然後心裏默念著自己這不是在倒垃圾,是在給雜草施肥長大。


    就這般頭頭是道、自說自話的性格倒也能長這麽大。


    就是艾子蘭這個看起來隨性直率的性格也不怕哪天去找念酒剛到門口就撞上了那位人人皆知的卿河君,反正他早有預料,隨便一卦,等等、先把瓜子裝好。


    接著繼續啊,然後就能算出那卿河君什麽時候出現什麽時候不在!要是萬一不小心時運不佳,看見了,那也沒關係,隻見艾子蘭迅速利落幹脆的一個轉身,麵不改色瓜子殼都沒有掉一顆,還習以為常的躲在背後不被看見,然後等柳輕扶大概走了再瀟瀟灑灑坦坦蕩蕩的出來繼續往裏溜達,和溜自己家似的。


    然後大概幾率就能看見念酒,要麽就是在院裏要麽就是在房間裏麵,不知道在搞什麽還是躺在床上發呆、要麽在床上東倒西歪邊發呆邊吃東西還四仰八叉的不像是平常笑盈盈的有點像小狐狸的念酒。


    不過艾子蘭就是想說一句,這浮竹院是比自己家自己屋子要大些,唉、略微羨慕。


    艾子蘭也隻是搖搖頭卻也隻是感慨一下,繼續坐在念酒屋子裏和在自己家裏似的舒坦,好歹還能聊聊天。


    其實艾子蘭雖然說是看著性子直率坦蕩和誰都能混的好的樣子,但實際上也沒有多少很要好的關係,畢竟來商學塾的都是些新弟子,一個個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自己好歹還是主家旁係身份自然會較為特殊一點,那些和自己同一個院子隔壁的那些學子也不是很熟,要麽有時候看到了就上去打個招唿隨便聊上幾句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反正柳家商學無論是什麽階層性別都能接受,以有誌者事竟成與疾風知勁草、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般的態度來對待,若是真的一心一意對商或是官有執著追求一心向上不恥下問的,無論是平民還是達官顯貴都是可以前來,或許會是因為是旁支或者顯赫而進來,但也有為了學到東西而來的,拚命考進來就是為了這千載難逢可以改變命運般的機遇。


    畢竟有一個柳家商學出來的弟子總是比旁人多了些許生路,要是以後選擇也會多了些機會,況且為何平民弟子也能在柳家學習,大抵也是因為那微薄般的收取,畢竟本也就是為了教書育人為培養國家棟梁頂天立地的偉人而立,自然不會在乎這些九牛一毛般的薄利。


    況且他們還有分,若是達官顯貴進來便要多交些以表決意,認真向學,倘若是自家旁係的子弟那也需多收些,但也照例來幫忙或是來任職也是會按俸例所發銀錢,這也不失為一種投機取巧卻合情合理的正規交易。


    其中還有細分,比如艾子蘭自己這種來學習為主幫忙為次或是學幫兼顧並施的便也與同等弟子一樣,吃穿用度皆為與弟子等同,幾近,沒多大區別。


    但若是柳沿竹那種原先已經結業了而後隔個幾年來幫忙隨便輔教幫襯著說也是一同來學習的但本質上去也有一定的權力,可以寓教於樂也可鑽研兼並,時而去幫幫將來家主的從旁輔佐打點,或者是有一定可以單獨囑咐指導的事宜安排,都是可以單獨安排住處夥食的,但大多還是和學子們一同用膳,甚至可以說算與德高望重的教書先生同級。


    但一旦能力出眾選拔後身為主家旁主,無論是隨家主一同還是獨管一係那都是僅次與家主卻又獨攬大權般的權威與身份,自然是多數旁係子弟的行之所往,不說是最佳但也是最為不錯的一條道路。


    但這主要還是要家主認可,就是你現在跟著的那任家主,便是要協同幫忙也是可以謀取信任同舟共濟般的存在,簡單來說便也是一條繩上的同伴,家主有難便也須幫忙,有利自然也受益匪淺。


    但主要的還是柳沿竹對於家主而言卻也並未取得什麽較好的進展,畢竟若是能跟隨家主一同的係主必定是會比獨掌一係的家主好上許多,畢竟是主係最為親近之人,無論是商議大小事宜還是一些感情婚嫁的都會方便許多。


    就比如說若是一係家主的嫡妹若是要談婚論嫁,看上了一家世顯赫之人,便是要去上貼論婚嫁,若是讓一係家主去也會覺得臉上有光紅光滿麵,但要是婚嫁之後已結連理之禮那便是要上族譜的,並且還要告知主族。


    若是事關重大或是內因複雜,旁係家主上前說話也不大方便,或許一族之主好會多考慮斟酌,得失利弊權衡之後才會再做決定,但若是陪同家主的係主而去言說,若是關係尚好便也好說話些,就這麽同意了,族係中犯了大錯也會斟酌損益一下從輕發落,也不至於一棒子打死人之類的,日後東山再起白手起家也是有概率的。


    艾子蘭卻也知道這種等級概念在外邊還是有些嚴重的,隻是雖然在柳氏商學塾間也沒有很明顯的表示出來,但是總歸都會隱隱約約間劃分派係,就比如像他們這種旁係弟子自然是會對柳氏熟一些,便也沒那麽膽怯生疏,認識的人也就自然多些,打交道起來也就很自然隨便。


    就像艾子蘭或是柳沿竹,看到了那教學德高望重的夫子也不會像其餘的學子一般那麽膽戰心驚不敢言談生怕惹了先生不快,或是問幾句學問便也要下定決心砥礪前行不恥而後上才敢去主動請教一二,也就是先生也知道那些膽怯不敢請教卻又刻苦好學的會課上問幾句好讓人學會。


    要麽就是那艾子蘭一般大大嚷嚷也不怕生反正柳家的先生還是什麽將軍他都熟人一樣沒大沒小的直唿其名不懼輩分,但你聽起來好像沒什麽問題的樣子畢竟少年本來就是那性格,但你似乎沒有想過或許是因為是旁係家主長子的身份將來必定是要繼承係主之為肯定是自然而然要結交那麽多人的,往後的大小事宜都要仰仗拜托著這些德高望重資曆頗深的老人幫忙輔佐看照著些,不過大概艾子蘭這種性格也是自己養出來的吧?


    那直唿其名無拘無束的可真的不能說是刻意教著的,但在艾家一般也都是這種風氣,少年總歸是要多結交多曆練的嘛,所以在艾家所學的弟子結業考便是要在江湖市井混跡個幾個月至幾年時間不等,好歹得學會一門生計之道才可算是結業畢學了。


    而柳沿竹這般雖說在柳旁係裏不是那麽身份尊貴,而且父母已逝,但溫文爾雅懂得分寸其實更是受大多數夫子喜愛,畢竟誰不喜歡天資卓越才華洋溢而知書達理的學子雅士,見到你便會規規矩矩的先行一禮隨口便是那朗朗上口的先生夫子一句一句的溫言和熙試問哪個沒帶過難帶如艾子蘭那般的夫子不喜歡,那妥妥的是夫子最愛的學子啊。


    雖然說是早已結業了也是再迴來鍛煉一下就準備升職加薪正式上崗的,但那些個含辛茹苦將每個學子教導的胡子都快掉光了的不會喜歡這種一點就通又聰明還會孝敬老人家的學子,就算是以後有什麽事那也是樂意至極搶著要幹的,不要勸!就算我一把老骨頭了那也是要在教學生涯中發光發熱燃燒餘暉的!這個乖乖學子的幫讓我來!不要和老夫搶!!!


    但是若是說貧苦子弟有自己的不甘難處自卑而膽怯,但那些個名門望族卻也不是那麽好做的,若是自己虛心去請教,便會有些說風涼話的人支支吾吾背後嚼舌根,倘若是心高氣傲些便會被說成看不起他們。


    但按艾子蘭的話來說,也不會有誰敢當麵去念叨,畢竟也有自知之明,別人背景家世樣樣比你好,你嚼舌根又怎麽樣?


    但這種人也少,畢竟是柳府開創的學塾,招人有了條件資格也要看品行的,艾子蘭也知道雖然是柳氏,但說實在的也是看人的,各個氏係也不同,就如師兄一般恪守成規,家中長老看顧著,卻也經常是身不由己,做些不得不做的事與待人接物款款有禮,甚至是不太敢表露自己的情緒,壓抑太久也是需要發泄的,長輩擔心他忍不住,而艾子蘭卻擔心師兄太能忍。


    其實普安常也不是因為學業有成才能入柳家商學塾的,卻也是因為他哥,曾經拜托過柳家家主,也是柳輕扶的父親。


    畢竟他家就除了他隻有普安常這個血脈了,他得護好他,也盡力把自己認為最好的給他,普安常大哥當初也沒怎麽讀過書,卻一直都在普安常的麵前裝著副威嚴苛刻不怒自威的模樣,也會擔心自己教不好,畢竟也是個領兵打仗的,教學都也不大會。


    便也親自上麵去找了這柳家老爺,不知道談了多久也才談了下來,畢竟普安常他哥也是五大三粗的有些事情也不明白,不過柳家若是多教一個人也無妨,也算是了了一個**。


    說來好笑,曾經柳家有一弟子也是因為戰亂而失蹤,後來也才知道是普安常他那還在帶兵的大哥看到順手救了一命,畢竟天下百姓、匹夫有責!


    他自然也知道,也會護著,不過也不管你是誰,但反正也是活生生的一條命,柳老爺知曉,那弟子迴歸後就報上了主氏,說是遇到願換身外之物千金散盡也願意,隻是想見一麵。


    普安常他大哥當時問了一句是誰,不過還未等柳老爺說出便自個兒擺了擺手,淡聲道:“英雄不問出處,好漢皆是過往,我現在連他是個誰都不記得了、這些也就不必了。”


    就算當初隻是一個耄耋之年的老兒或是孩童他也照樣拿命去救,不過普安常他大哥是真的不曉得柳老爺和他說這個幹嘛?也不知道不知道這些條條框框的圓滑世道,但他也不覺得能把一個家族帶領起來的家主不知道?


    那普安常大哥站起身來就準備走,也不管那些個規矩條理,反正看樣子也談不妥就算了,要不成就換個……結果剛邁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的柳家主的話語。


    “去把那普安常的名字記下來,弟子服去準備準備好。”那柳老爺說著就吩咐著一旁小廝,但還是淡聲囑咐到,“不過商學要結業、要是過不了,那就繼續留下來到能結業為止。”


    然後普安常他大哥聽了迴去後當場頭也不迴就立馬迴去把普安常從屋子裏給拎了出來丟柳府裏了,搞得還在吃飯的普安常一臉茫然,然後自己大哥就拍拍屁股跑了……


    就這麽跑了,結果大晚上才知道把衣裳給自己收拾好送過來,普安常一個人猶猶豫豫怎麽就突然換了個地也不招唿一聲,窩的像個小刺蝟一樣都不肯出來。


    直到去了好幾天才知道自己大哥到底做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兒,最後坑的隻有普安常一個,什麽也不知道哭唧唧的還要準備考試,也是夫子最難帶的一個弟子,但還是招收不誤。


    能多教一個是一個!老夫胡子還健在!


    不行,這簡直是老夫教過最難教的一個!然後就越挫越勇越挫越勇!結果還是沒結業。


    其實亭塵埃也不算難教,但就是反應遲鈍轉不過彎來也不懂變通,通常要說上十幾遍才會明白,要是不和他解釋,光理解題目還會理解錯,這也是夫子每每教著亭塵埃時都要備上一大壺水,再加一大壺的茶水才能充分讓亭塵埃明白什麽叫理解與閱卷。


    而也就是普安常那學子腦袋倒是變得快,有時候也可以說是能理解上的,就是不好好不背書,上課老溜神,注意力又不集中,還沒講到一炷香就可以神遊到不知道要跑哪兒去了。


    以至於夫子每每上課都要拿把戒尺或是案磚,在有學子溜神的時候拍兩下,給他們醒醒神,把人從四麵八方五湖四海給叫迴來才行。


    尤其是普安常,每次叫他一節課都要拍個四五趟,夫子也是煞費苦心鞠躬盡瘁,卻也出來沒有抱怨過一下,頂多下課留下來再去接壺水繼續教人,把人教會為止,要不然下節課跟不上那就落後好多了。


    所以為什麽普安常雖然說是墊底,但教了一遍又一遍肯定會記著些的,再加上故作霖認真教著肯定是有用心的,就沒有教不會的,不過通常都要外加一下輔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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