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隔天之後,便也就到了郊遊的日子,天空一碧萬頃,遼闊山水。


    念酒倒也是一路上蹦蹦跳跳,這裏跑一下那裏晃一下,但總歸也不會跑太遠,目光所及,柳輕扶隻便是一迴頭一側眸便也能看到少年的身影打鬧嬉笑著。


    便也自然而然注視了些。


    念酒倒也精神不錯,這裏一下子跑到普安常和故作霖那去,一下又搭著艾子蘭的肩膀暢想未來胡言亂語、有說有笑的,也時不時和幾個比較熟的學子打個招唿,閑聊一句。


    姑娘恰好也有先見之明般帶了一堆的紅糖烙餅,有備無患的帶了不少分給走路著的少年同好一塊,大家也就樂嗬樂嗬的你追我趕打鬧一下又消停一下,嘴裏也沒有閑著甜滋滋著,不過就是有幾個姑娘慢悠悠的跟在最後邊閑聊著。


    被柳輕扶催促了一下也就緊趕慢趕了上來,畢竟紅啟倒也是精神好的走在了,帶著一堆的學子開路,也就是社交狂魔了去。


    老夫子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情,看著紅啟知乎著一夥弟子在前麵開路布陣熱熱鬧鬧熱火朝天,有些孺子不可教也的歎氣赴路著,艾子蘭他舅卻也是興致極好的跑去和老夫子打趣了幾句,又被老夫子沒好氣的給趕了迴去,也就跟著前邊的紅啟一塊溜達加入組織去了。


    這老夫子看著就更氣了。


    也還是柳輕扶見了,同老夫子說了幾句話後老夫子才算是氣消了,畢竟柳輕扶也算是體恤知曉,這次路途倒也算不上是很遠,也差不多算是個鍛煉身體加郊遊玩樂,自然不必像平常那般嚴加約束著的,既然柳輕扶知道的事情老夫子自然也是知曉,卻還是沒好氣的念叨了一句。


    那紅啟之前差點沒把他一大把年紀了的老骨頭給嚇到了去,之前第一次見到扛刀對著老夫子的脖子差點給嚇到,後來說著是賠禮道歉結果去街上買什麽不好偏偏買了幾包人參當歸的藥草給他拎過來,老夫子看到要不是夫子那都要被氣的口吐狂語了。


    你說紅啟不尊敬吧,但紅啟也是盡量了的,畢竟那當歸人參什麽的可貴了,他還花了不少銀錢忍著肝疼才買了幾包藥材的,平常也沒有見過紅啟有過這麽大的開銷的,不過確實是有些不懂的變通。


    說是賠禮道歉吧,買什麽不好偏偏買藥材,你說就算是買兩個油餅芋餅那都比買藥材強吧,那老夫子也都可以不計較了的,結果他偏偏好像就是在表達老夫子身體不行膽子不禁嚇,特地大老遠送過來說是要賠禮道歉來著的,不知道的老夫子當真以為是過來氣自己來著的。


    柳輕扶聽著也不過是輕淺的勾了下唇,也就恢複往常那般舉態,最多也不過是說了幾句讓老夫子寬心了的話也就不作多言了,老夫子自然自以為是理解柳公子的秉信,也就沒有指望柳輕扶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卻也打開了話茬一樣難得和這位未來的柳家當家說起了些學子的學習秉信,但卻也發現在說起幾個學子時柳輕扶倒也多迴應了幾句,卻在說到念酒時主動問了些狀況。


    老夫子自個兒也沒有發覺,畢竟他自覺每個學子都是差不多般的,挨個提及幾句就是了般,在柳輕扶問到時卻也不過是簡單幾句就給帶過去了的,卻是對亭塵埃和幾個學子的成績多有讚賞,說是他最近進步的倒也較快,也是大有長進,還提及了曾經自己教過的優秀的學子柳沿竹,現在也是可以獨當一麵了來。


    柳輕扶也不過是聽了一會,便見念酒恰好在和艾子蘭他們說說笑笑著什麽,眉目彎彎著都眯成了一條縫,卻是恰好朝自己這邊看來,眉目的溫和明熙也沒有來得及收迴,也就被柳輕扶瞧見了一驀,心下一頓,便也一時走神沒有注意聽老夫子的話。


    “姑娘、紅糖烙餅還有嗎?我給亭塵埃留一個,他應該等會才會來,不過也快來了。”念酒問了一句。


    姑娘一向和別的學子關係不錯,這些小事姑娘自然是會答應下來的,從平時和學子之間的關係上就能看得出來,況且姑娘還做的一手好廚藝,自然也不會很小氣,又多拿了幾個用油紙包著遞給了念酒。


    念酒平日與姑娘關係倒也算得上是友好,循規蹈矩道了聲謝後記著下次也幫著姑娘些,畢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念酒自然也樂意的,便又分給了普安常和艾子蘭幾個就把別的存著了,不過倒也看到姑娘身邊的景婉瑩在不緊不慢吃著烙餅也就瞥見景婉瑩手腕上的雙煥銀鐲。


    還有兩個銀鈴掛墜,倒也是大氣的很,身上的飾品看著就是很好看著的,故傾景辰自然是寵他家妹妹的了。


    不過念酒也就是隨便瞥了一眼也就隨意過了的,畢竟這樣一直盯著別人姑娘家的不僅不合規矩也不太好,在這個朝代也是男女有別,雖然女性地位是會有些不平衡,但也不至於太過,女子家世好些的自然也能與男子一般上學塾學曆法,畢竟在此之前還有嫡庶之份三六九世俗偏見貧富之分等,就算是枷鎖牽製頗多,但總會有人脫穎而出。


    無論是嫡庶綱倫還是王法道心,就算是男女有別也總是會有佼佼者,吾輩多出英勇,就好似無論千人萬眾再怎麽阻撓,但現如今官場上仍然能有女官的一席之地,學塾中也能夠少有的見到大齡學子,也有著世家公子不做偏要去做一個遊曆醫者一般,卻也有更甚者年僅二十餘歲便也能上的了官場位居品階,官場女子也能成為典籍之師,旁係公子能擔大任為任其責,苦讀數載也為寒門出學子,一朝聞名天下人盡皆知。


    這天下沒有什麽事做不到的,但能真正做到的人卻又少之又少,誰說老翁需識字,誰說少壯不努力,又從未有人敢言女子不可為匹夫之勇。


    也恰是少年,便也無限可能,朝氣蓬勃意氣風發,卻也代表著一種含義,名為新生。


    天空澄碧,遠山含黛,和風送暖……也是恰時。


    “柳輕扶,你瞧我發現了什麽!”


    柳輕扶迴眸,便見身後的那個少年興衝衝的向自己跑來。


    直到跑到自己的麵前才稍稍停住了步伐,背在身後的雙手亮了出來。


    “是棗子哎!”少年興衝衝的說著,將拿著手中的那兩三個棗子獻給自己看著。


    柳輕扶垂眸望向那少年手中的那幾個青白的棗子,大小也不過是拇指般大,看起來還沒有熟透的樣子。


    可那少年卻似乎像是得到了天下最好的東西一樣,獻寶似的亮給自己看。


    看著柳輕扶仍然是這幅麵無表情的樣子,也沒等他做何反應,念酒便突然將一個棗子塞入了柳輕扶的手中。


    “哪!分你一個!下次可別再讓我抄書了啊!”


    本著聽他前半句話倒還算是有些義氣,柳輕扶看著手中的青棗,麵上微微緩和了些。


    結果聽到他後麵說的話,麵上頓時微微一僵。


    不過那人顯然沒有察覺到他這一係列的微表情,隨口說完後便低頭拿著手中的棗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後,便咬了一口清脆的青棗。


    “……好…酸。”


    然後柳輕扶便看到那人頓時間臉就皺成了一團,顫巍了唇,酸的說話都有些哆嗦起來的。


    望著那人的唇角毫無意識的微微向上揚了些,不過麵上仍然是那副清冷的模樣。


    “走吧。”柳輕扶說著,往山上的方向走去,這也挺熱鬧的,念酒也就順勢跟著柳輕扶身後一塊走著了,也偶爾鬧騰一下又乖乖巧巧的了。


    待到上到了半山腰時,也就暫停下來歇一歇,念酒之前也和柳輕扶打過照麵,要在閑暇時烤製食用,順便再做些有趣的東西。


    柳輕扶知悉,自然也就應允了,畢竟塵緣多山水川河,地大物博,有些不怎麽尋常可見的事務也是算得上是平平無奇,且律法莊重,也歸功於先皇那時的百無一疏,物種自然也是多得不數,而山林之中多鳥獸,尋常人家自然知道如何去避製,對於林中燒伐這項卻也沒有多大限製,畢竟民以食為天,生計以林獸為營,相得益彰,人之其道,並無過錯。


    也不過是尋常的篝火烤柴那也是尋常百姓都有常用以生計營生,律法也沒有遏止,反倒也是多為提倡伐柴獵獸用以經濟商行,促進經濟貿易往來,碳火耕織樹林獸捕兵伐律法也無一例外,原先先皇在時倒也有對林業鳥獸做過律令,稀缺不殺,非傷人不伐,也是才能有這邊繁多茂盛,促進發展。


    不過畢竟也是要生火的,在找個空地沒有那麽多林子落葉應該也可以,最好還是畔水的比較好些,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了功夫的,還是說原先就是有著的,那好巧不巧附近的生靈不少,就連鬆鼠野兔都有的,不過抽筋扒皮什麽的太血腥了些,也不太好打理,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念酒當時看著紅啟手腳麻利抓了一隻逃竄的野兔準備烤了來著,結果就被老夫子看到訓斥了幾句,也就收迴了手,但畢竟看那動作也知道平常私底下也沒有少幹,但這兔子拿著也不是,反正也不讓殺,左看右看就見著一個學武的女孩子眼睛直勾勾亮晶晶的盯著,紅啟見了也就順手把那兔子給她了。


    然後那個女孩就抱著兔兔擼著腦袋背頸,念酒見時也有些哭笑不得,卻見那平常和善融洽的醫學夫子蹲在一旁看那地上長出來各式各樣的植物草藥,若不是來郊遊的那大概都要擄幾把迴去研究入藥去了,還在和幾個學子講解那草藥的功效與模樣,柳沿竹倒也有幾分感興趣的聽著。


    結果有個女子見了就順帶揪了幾把兔子草拿去給那個女孩一塊喂兔子著了,幾個女孩倒也圍著歡歡喜喜著,一路上也不嫌棄路途遠些,反而還有來有去著的。


    不過沒過多時也就差不多到了目的地了,念酒一路逛來也是有些困倦了的,畢竟早上起來的早,也興致衝衝準備了好一會的東西這也才出發了的,也就想著亭塵埃還沒來也不著急,畢竟時間還早開飯也不必那麽緊迫,就找了個地方躺下休息會再說。


    別的學子見目的地差不多也就到了也就放開了膽子,小考過後也就興衝衝的遊玩著了,不過成績估計也會在過後公布,所以就趁這段時間好好放鬆一下。


    念酒見了也就尋了個地方偷得浮生半日閑來著,見柳輕扶也不遠也就放下心來打瞌睡補眠著的,準備等亭塵埃上來了再一塊溜達來著。


    如同夏日繁蔭,清風吹過,一陣葉動,地上斑影交縱亂雜。


    一陣微風徐徐吹來,念酒舒服的眯著眼靠在靠椅上,腦袋枕著手臂,懶懶地打了一個哈切後,享受著此刻的安寧美好。


    昨天太晚睡了,早上起來好困啊……其實念酒也是有些私心的,畢竟有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好。


    柳輕扶原本正坐在一旁望著不遠處的一眾少年玩耍著,卻無意間迴過眸來的一瞬,微微愣住了……


    此時晨光正好,微暖的光輝淺淺撒下,落到那少年的臉上,身邊圍繞著一種朦朧的氣息,美的如一副畫般,竟讓人有些微微失神……


    柳輕扶望著那少年熟睡的麵孔,細長的眼睫毛微彎,在那熹微的陽光下落成一道淡淡的陰影,更襯著他的純真美好。


    好像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不會為之煩惱。


    時常都像是副沒心沒肺般的樣子,肆意放縱著,想笑就開心的笑著……


    心情不好呢,就一副委屈不開心的模樣,就和那萎了的白菜似的,拉聳著腦袋趴在桌子上微噘著一張嘴巴,表達著自己此刻的情緒,真切的表達流露著自己的感情……


    這種感覺……好像也不是那麽的,糟糕。


    柳輕扶望著那少年在陽光下熟睡著的麵孔,就連他自己也都沒有發現,原本平常一直表現冷漠的神情,在此時也略微柔和了。


    柳輕扶的眉眼在日光下隱約讓人有種略微柔和了些的錯覺,唇角邊似乎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若隱時現。


    若是有他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肯定都要驚的眼睛都要瞪的大了,甚至還要抬手擦擦眼睛,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


    “哈唔……”又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靠在椅子上打盹著,好像睡的很香的模樣。


    普安常本想叫念酒一起去捉魚的,結果一迴頭便看到念酒躺著睡著了,微微愣了愣。


    “念酒這是沒睡好嘛…”他昨天幹嘛去了?他記得念酒好像迴來是挺早的,早早就迴院子裏邊去了,也不知道有什麽事情。


    普安常剛要想開口,就被身邊的故作霖按住了,一隻手按在他的手背上,迴過頭來望著自己搖了搖頭。


    哦……


    普安常稍有遲疑的望著念酒那邊,還是不去打擾他好了,看樣子昨天睡的很晚啊。


    不過等會要一塊抓魚呢,等念酒醒了再說吧。


    這麽想著普安常便拉著故作霖去了另外一邊,不過還會時不時注意一下這邊的動靜,刻意動作小聲了一點……


    而念酒此時正睡的正香呢,也渾然不覺身邊發生的事。


    柳輕扶先微微一愣,而後便反應過來,望著少年不語,隻是心想到。


    可能是昨日給他的作業太多了,燈也暗了有些晚,大抵是罰抄了不少時間。


    卻也不動聲色,見周圍有些吵鬧,柳輕扶便也示意了一下,讓少年在附近不要太遠玩便好,那醫學夫子見了,心下思索,也就讓那些個毛頭小子和紅啟去溜達去了,順便捎點柴火迴來也成。


    可惜紅啟那就是叫一個悲催,一迴過頭就見自家那才見到一段時間的好友又開始使喚自己了來,氣嘟嘟的就差遣了幾個學子一塊去捎去了。


    結果艾子蘭見紅啟帶著幾個學子當苦力撿柴火,立馬趁機溜走跑去抓兔子去了,畢竟見那幾個姑娘家喜歡,也想著要抓幾次來逗逗,不過最後能不能抓到那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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