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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南煙拿起來一看,是葉楚打過來的。


    她剛剛才打過一通電話,怎麽忽然又打過來了?


    顧南煙想著這事,很快的把電話接通了。


    隨即,葉楚的聲音從裏頭傳了過來:“南煙,往我這邊查線索,誰是想要我命的兇手,誰就是七年前那場大火的真兇。”


    顧南煙臉色一變:“你現在哪?”


    話音落下,顧南煙沒有聽到葉楚的迴應,隻聽到手機啪嗒墜落的聲音,一陣尖銳的噪音過後,便什麽都聽不到了。


    顧南煙見狀,拿著手機一下推開了洗手間的房門:“陸北城,葉楚出事了。”


    淋浴間裏,陸北城聽著顧南煙驚慌的聲音,他快速關掉淋浴,身上都沒怎麽擦幹換上衣服就和顧南煙一起出門了。


    眼下,他緊張是因為顧南煙慌張,是因為葉楚可能發現了什麽線索。


    ——


    舊樓房的頂層,葉楚從上麵墜落的前一刻,她還是選擇了相信顧南煙,相信這些人跟她沒有關係,盡管沈唯一給她的證據是真實的。


    身體幾經撞擊落在地上,葉楚眼睛緩緩的閉上了。


    感覺不到寒冷,也感覺不到疼痛,隻覺得自己突然不屬於這個世界了。


    以後,她再也不用活得那麽累,不用愛而不得,不用自卑自己的出身,不用自卑肚子上的那塊疤,也不用再管家裏家外那些瑣碎的事情了。


    隻是她不在了,她媽媽怎麽辦?葉凡再怎麽辦啊?


    意識越來越淺,她隻感覺整個世界都好安靜,希望南煙剛剛聽到了她的那通電話。


    希望她把兇手找出來——


    二十多分鍾後,顧南煙和陸北城趕到葉楚家老房子的時候,人煙稀少的巷子已經圍了不少撐著傘看熱鬧的人,120的救護車也已經來了。


    看著葉楚被單架抬上救護車,看著她滿身上血,顧南煙的眼圈一下就紅了,腿忽然都軟了。


    陸北城吞了口唾沫,抬起右手攬住了顧南煙肩膀。


    葉楚最後的信任,顧南煙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了。


    之後,兩人隨著救護車趕到醫院時,夏程已經比他們先到一步,已經辦理好了所有的手續。


    手術室外麵,顧南煙兩手環在胸前,眼神直直看著手術室,整個人已經很疲倦。


    陸北城陪在她的身邊。


    夏程見狀,安慰著說:“葉助理墜樓的時候不是直墜的,中間有東西擋住了幾下,有力度和速度緩衝,應該會活下來的。”


    夏程話音落下,顧南煙緊著眉捏了捏鼻梁,心情還是很沉重。


    直到警察局那邊來電話,說還有些地方需要她提供線索,陸北城便載著顧南煙又過去了。


    案子是顧南煙報的,無奈葉楚家舊小區太偏僻,巷子裏的監控也壞了有一段時間了。


    顧南煙錄口供的時候,警察說查出葉楚有抑鬱症,說她會不會是自殺,顧南煙可能性很小,因為她和自己打過電話,讓她查出想要她命的兇手。


    警察接受了顧南煙的口供,也采取了她的通話記錄作為證據。


    隻是葉楚沒有什麽親人,他們想查更多線索一時半會兒比較難。


    顧南煙錄完口供,兩人再次迴醫院的時候,她轉臉看著開車的陸北城問:“葉楚有抑鬱症?”


    陸北城說:“嗯!三年前就查出來了,所以我那時候沒有調動她的職位,後來她去樓下是沈唯一找了公司裏的高管調動的。”


    接著又說:“最後一通電話選擇打給你,她也許是怕有人拿她的抑鬱症說事,說她是自殺,所以是想讓你把這件事情查清楚。”


    顧南煙聽著陸北城的話,諷刺一笑的說:“她夾處逢生的活在我們這些人中間真不容易。”


    陸北城不響。


    這事他不占理,因為確實利用過葉楚刺激顧南煙,盡管事先就挑明了。


    眼下迴頭一看,她這樣的人確實很艱難。


    兩人再次迴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葉楚剛剛從手術室被推出來。


    醫生說:“多處器官受傷和骨折,顱內傷勢也挺嚴重,後續隻能看情況,如果能熬過來就熬過來,熬不過來也沒有辦法了。”


    顧南煙和陸北城,還有夏程聽後心情都不太好。


    自從她爸去世之後,葉楚這幾年的日子確實很難。


    葉楚被推進icu的時候,葉凡過來了,她媽媽卻還在家裏什麽都不知道。


    葉凡說姐姐是去找媽媽的,但是葉楚後來並沒有迴老房,估計是發現有人跟蹤她,她怕連累到母親,所以才上了隔壁的一棟樓,從隔壁樓墜落下來了。


    看昨天晚上還好端端的姐姐就這麽躺在icu,葉凡說完昨天晚上的事情便陷入沉默了。


    沉默了好久好久,葉凡突然抬頭在看著顧南煙和陸北城問:“南煙姐姐,北城哥哥,兇手是那個叫沈唯一的嗎?是送我們房子的沈唯一嗎?”


    不等顧南煙和陸北城迴答,葉凡轉身就朝出口跑著說:“我去殺了她,我要給我姐姐報仇。”


    顧南煙見孩子衝動,快速追上去就把他拉住了:“葉凡,你冷靜一點,你想一下你現在是要有個三長兩短,你媽媽怎麽辦?你姐姐醒過來找不到你怎麽辦?”


    “再說你進得去沈家,你見得到沈唯一嗎?而且這件事情現在還沒有證據。”


    葉凡紅著眼圈說:“那我就眼睜睜看著我姐姐躺在裏麵,看著我姐姐被人傷害嗎?”


    顧南煙緊緊抓著葉凡的手腕,白皙的手背,青筋暴了起來,她說:“相信我和北城哥哥,我們會把壞人繩之以法的。”


    葉凡一動不動的看著兩人,最終還是沒忍住的落淚了。


    人最無奈的時候是,拚了命想保護家人的時候,自己卻毫無能力。


    眼下,葉凡沒有任何選擇,他隻能選擇相信顧南煙和陸北城,因為他今年不過也才12歲,不到13歲。


    盡管他已經比絕大部分同齡的孩子成熟。


    icu外麵,一行人站了一會兒,夏程把葉凡送迴去時,陸北城也帶著顧南煙離開了。


    雙手握著方向盤,陸北城聽著顧南煙的建議,說冒險一試把兇手詐出來時,陸北城皺著眉,沉著臉說:“不行,這樣太冒險了,南煙你別想這件事情了,我會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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