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乾在芸和劉江濤等人迴到千春團,前者躺倒在柵欄上,道:“我一直在他旁邊反複問,結果他一口咬定是自己一個人做的,不能打不能罵,我也不知道怎辦才好。”


    阿土伯歎了口氣道:“艸了,若他矢口否認,就很難舉證了。”


    劉江濤道:“這家夥又不是普通修士,一句關於家主的事都不肯提。”


    “快要累死我了,以後血色通緝這種事,誰愛幹去幹。”乾在芸身影一閃,帶著睡意的生意傳來,劉江濤道:“好久沒迴家看看了都是住在辦公室裏,又怕迴家被孩子纏著,但坐在辦公室又要工作。”


    阿土伯皺著眉走向小黑屋,他也兩天沒睡好了,來迴審問呂有韋,又怕被都察院那邊做了什麽,浪無忌本來要上的,結果眾人都看著這裏,自己不上讓浪無忌上,說不過去,以後要被說成縮頭烏龜了。


    進入小黑屋中,呂有韋喝了口茶,道:“帶腦子嗎?相信一群瘋子的風言風語。”


    阿土伯神情萎靡地坐下,道:“所以說,這些都是你女婿策劃的?都是假的?”


    “假的,當然。”呂有韋笑道,阿土伯耷拉著眼皮道:“最近我老婆喜歡看都市愛情文,裏頭的男女主人公結婚時,總是會讓雙方父母祝福而不是允許。”


    呂有韋細品,笑道:“所以然後就要求父母買房子把婚禮辦了是吧?哎,說著什麽讓父母祝福,然而,yes,還不是需要這個?話說迴來,你要是覺得證據確鑿了,還需要問我這麽多做什麽?雙方耗那麽多時間不過是想問出點什麽,好行動是吧?可是,不管怎麽想,我都身正心正。”


    “行了也差不多了。”呂有韋站起穿衣,道:“該說的都說了,別浪費百姓們的錢,勞煩了。”


    阿土伯默然無語,呂有韋打開門離去。


    千春團外,十名氣丹境排列在門前,呂有韋大步走去,浪無忌與十名氣元境好漢出現,手裏拿著一個令牌。


    阿土伯伸著懶腰從旁走出,道:“到了?”


    浪無忌點頭道:“剛剛送到的,家族,有勞了。”


    十名氣元境朝呂有韋圍去,後者警告道:“不要碰我!”


    “浪無忌,我們若是倒下,大巾國也會完的。”呂有韋道,浪無忌道:“呃,不要這麽誇張,上吧。”


    十名好漢聽令行事,呂有韋在門外十名氣丹境注視之下,雙手被扣著帶迴千春團,呂有韋暴怒將兩旁好漢的手甩開,卻隻能乖乖走向升降梯。


    ……


    浪無忌迴到辦公室,唐靚琴與蕭子寒早已下班了,門口開著外頭靜悄悄的,他第一次沒有喝咖啡的欲望,心道剩下的事就是沈家案線索被開發下去,呂家的人半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正想問問乾在芸那邊怎麽樣了,連線法器響了起來,他道:“嗯,讓她上來。”


    浪無忌將心中煩悶壓下,一般對上男子的話,大不了就是出手看看誰本領比較高、實力比較強,可是對女人就不能那麽直接。


    他翹著雙腿拿出一杯咖啡丟到桌子另一邊,又拿出一杯自己喝著,門口外的走廊裏,高跟鞋聲響起。


    呂芳仙穿著一襲黑色羅衫,脖子下掛著一串金晶相連,初看神色不錯,細看有些惱怒地走了進來,在椅子上坐下。


    敲起腳,道:“你以為你贏了了嗎?”


    浪無忌麵無表情看著她,呂芳仙冷笑道:“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搞死你,你這輩子都完了,無比後悔對待我夫君。”


    浪無忌淡淡道:“你若隻是為了光頭而來,不加上你爹的話,那我們還有得談。”


    呂芳仙手猛地一抓,椅子扶手被她抓得粉碎,道:“你殺了他。”


    浪無忌打開抽屜,從中取了一枚玉簡,丟了過去,玉簡緩緩漂浮到呂芳仙麵前,後者瞥了一眼浪無忌,注入神識查看內容。


    “他死後,我在儲物袋裏發現的,裏頭的內容說明,他早就準備好了。”浪無忌道。


    “你是說,他是故意留下的?”呂芳仙疑惑著,玉簡中光頭的聲音伴隨著文字出現,響起:“大巾國的房梁正在倒塌,目前的底線是住在裏麵的人還沒開始死,人心開始渙散,二十九年,我目睹著這個底線越來越低,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曾有位打著點滴的老太婆被帶到我麵前,也曾以盜竊罪逮捕一名、家產是家裏的三百個廢舊可樂瓶的人。白天拘留他們,晚上便燈火酒綠,那裏的人,幾句話就能決定一方山水的歸屬,而我卻在旁站著,手裏的劍不是對著他們而是保護他們,當不用保護他們時,我就按部就班地做著原本我該做的事,若這一切都還有希望,我真心想對他們視而不見,若我神經夠大條,就可以安享餘生,可在夜深人靜時,有兩個聲音不停在心裏爭吵,我不能再像一塊木頭。這儲物袋裏的東西必須是從我手裏扣押的,而不是出自呂有韋女婿之手,意義不一樣,隻有這樣才能夠成為有效證據。將屋頂補好需要的不是女媧,也不是時間,也不是金錢,而是需要每個人都付出生命的代價,我想說曆史將成為過去,血必須現在流,而我隻是盡了我應盡的能力。”


    呂芳仙將神識收迴,浪無忌道:“是他的手筆。”


    呂芳仙將玉簡放在桌麵,起身離去,順便還關上了門。


    ……


    精達城法場,新任知府道:“呂成煥,你所說的都是事實嗎?”


    “是。”穿著囚服的老者道,新任知府問:“理由是什麽?”


    “我想道歉。”呂成煥道,知府問:“對誰道歉?”


    “我們以正義之名,不與任何邪惡修士妥協的,捕快衙役們,我想對那些依然為此奮鬥的所有人,至於深深地歉意,真的對不起。”呂成煥站在法場中,低著頭說道:“我承認所有罪名,並反省,希望大家不要向我一樣墮落。”


    數百位站在周圍屋頂上的俠義之士,聞言一陣沉默,新任知府道:“呂成煥本該起到維護一方的表率作用,犯下受靈石罪、少年交易罪,雖然罪大惡極,念其真心反省,判處三年監禁。”


    新任知府敲了敲令牌,兩名捕快將呂成煥帶下去,眾人起身,展雲飛從人群中跑了出來,道:“知府大人!”


    呂成煥停下來,道:“謝謝你雲飛……”


    還沒說我完便被帶去進了裏頭,東郭策、胖子捕頭、愣頭捕快等人無語地看著,展雲飛神情黯然離開法場,東郭策跟在後頭走了幾步,嘀咕道:“哎,何必死性不改?”


    ……


    千春團,乾在芸辦公室,全瑩澈抖著腿手裏拿著個法器不停按著,前者問:“除了和呂成煥交往之外,還有誰?”


    全瑩澈低著的頭露出一個笑容,也不知是法器上有什麽好笑的內容還是笑乾在芸問的問題,後者耐著性質,笑道:“不想迴答嗎?”


    全瑩澈根本不理,乾在芸從浪無忌那學到不少台詞,笑道:“全瑩澈姑娘我提醒你一下,你現在已經不是受害者而是嫌疑者,因為某種買賣正接受府衙和千春團的調查,懂嗎,你再這樣下去不是隨便罰點錢就完事了。”


    全瑩澈抬起頭道:“我的身體都還沒完全康複,一點也不記得了!”


    乾在芸無語了,隻能讓她出去,迎頭撞見浪無忌正與她娘說話,忙道:“瑩澈姑娘,這位是一直辦你案子的浪善惡,可以說都是他抓主害你的人。”


    全瑩澈看了浪無忌一眼,後者轉過身來笑了笑,乾在芸道:“有什麽要問的?”


    浪無忌掃了一眼全瑩澈,搖搖頭:“瑩澈姑娘,說不定我們還有再見麵的機會,在這。兩位保重。”


    他猜到乾在芸肯定吃癟了,全瑩澈要是能將所有男人都交代出來,事情還有得大條,既然理不清,那就不要理,完事。


    ……


    精達城墓園、徐剪翠墓前,浪無忌從儲物袋中取出法器,射出光幕,李秀田、乾在芸、劉江濤在旁看著。


    畫麵中,五輛大型馬車為主的一方人馬,大概五十餘人,正奔走在道路上,兩邊林子裏突然闖出一輛馬車橫在路中間,數十上百道蒙麵人影殺出,喊殺聲震震,不一會兒,五十餘人的一方幾乎死光。


    隻剩兩名老者被押送走。


    李秀田道:“這事交給我吧,無忌兄快樂的等著晉升善惡屋主就好。”


    乾在芸皺眉道:“這是沈家被殺的十名長老和其餘各世家的采風官?”


    浪無忌點點頭:“光頭隻留下這個畫麵,其中這個蒙著紅布的男子,應該是呂南樓,早就不在巾國內了,若非光頭留下的一大堆證據足夠搞倒呂有韋,呂家甚至不會傷筋動骨,底蘊太深了,現在有這個畫麵,隻要我們散播出去,呂南樓鐵定不敢迴國,所以,我也不知怎麽辦才好。”


    李秀田伸出手,笑道:“我來吧,這種事情交給我就好,隻要他敢迴國一定讓他栽得死死的。”


    這家夥剛剛辭了禮部侍郎,身上一大堆汙點都沒被清算,迴來求阿土伯和浪無忌等人放過他。


    乾在芸撇了一眼恢複如初的李秀田,道:“呂南樓自從金風葉父親死後,就沒露過麵,連光頭的書信中也沒有提到他多少字,恐怕呂有韋早就在外安排了他什麽生意,現在就算發布血色通緝,都晚了。”


    劉江濤有些客觀的道:“就算畫麵公布出來,由於裏頭的人都蒙著麵,目擊證人也全部死光了,僅僅有當初留下的證詞,還被歪曲過,而且朝廷也沒有對呂家出手,呂家會掉一層皮是肯定的,但就目前情況來說,離倒台還遠著。”


    浪無忌道:“我的目的從來不是讓呂家倒台,這個畫麵與死者生前的證詞,足以追究呂南樓的嫌疑,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在荊楚州能辦的事已經沒有了,要迴家一趟。”


    說著將東西複製給了乾在芸一份,後者道:“我們約了子寒和靚琴,還有紀清泉,留下來吃個飯再走?”


    浪無忌點點頭,可是第二天到了約定的時間,雙花鎮小巷餐館並未出現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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