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泉做飛行法寶一兩日就到了,聽浪無忌分析了一遍呂家、沈家、千春團、精達城的事,連忙用真氣將耳朵堵住,道:“你直接像殺朱天地一樣把嫌疑人殺了不就得了?”


    浪無忌搖搖頭:“什麽叫嫌疑人,沒有明確證據,就會像之前那樣,錯殺一個防備軍的氣丹境,然後修行界采風官就會來圍攻我,把我說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雖然事後我擺脫了關係,若兩個月無法查出真兇,別說繼續在這周旋,他們肯定會拿我開刀,不讓我繼續插手荊楚州的事情。”


    “聽不到,你直接說要我幹什麽就行了。”紀清泉低頭按著法器道。


    紀清泉來到精達城修士監獄,鐵窗中金風葉經過重重檢查,隔著一層琉璃,是個挺年輕帥氣的小夥子,還是個天才,她露出美麗的笑容,道:“在監獄裏頭有沒被欺負?”


    金風葉道:“是奶奶讓你來的嗎?”


    紀清泉愣了愣,道:“呃,是啊。”


    “我不需要訟師,你可以走了。”上個訟師的費用還沒交清,金風葉苦著臉道。


    紀清泉拿出一枚劍令,道:“我不是什麽訟師,是能保你的人,小帥哥。”


    ……


    千春團李秀田房間內,文件被浪無忌聘請的兩名好漢整理著,李秀田的幾名手下連忙指指點點,浪無忌的好漢道:“現在李秀田的工作暫時由我們接管,這是有光頭的命令的,讓開。”


    李秀田的好漢道:“可不可以輕一點,這些東西都是我們辛苦工作多年的,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呢?”


    浪無忌的好漢道:“正因為是兄弟有的事情還是清楚點好,別到了無法迴轉的時候。”


    數百本釘裝書冊被搬運了出去,放在推車上,數十枚玉簡被裝入木盒中帶走,而李秀田本人躲在另一個房間裏頭,正一臉陰鬱。


    浪無忌翹著腳,拿著一盤油炸豌豆不斷吧唧著,將法器錄音開啟,道:“案發之前你了解過全瑩澈嗎?了解還是不了解?”


    李秀田一臉陰鬱地轉過頭:“你問問題水平能提高點嗎?直接說重點行不行?難道我還不知道你想什麽,你還不知道我想什麽?都是賞善罰惡使。”


    浪無忌笑了一聲,吧唧了兩下豌豆,道:“那我應該如何問你?什麽才是重點?”


    李秀田又將腦袋轉往琉璃外正被搜查著的客廳,道:“你應該問我,那天看到了什麽。”


    “那你看到了什麽?”浪無忌從儲物袋取出一杯速溶咖啡。


    李秀田迴頭笑道:“酒館那鴨婆是如何說的?那雛菊的住址是在平房多少號?”


    “繼續。”浪無忌喝著咖啡,吧唧著豌豆道。


    李秀田將腦袋轉過去,微笑道:“若亥時一刻從酒館到平房的話,需要亥時二刻才能抵達,還要繞開一大堆麻煩,我繞得很快,沒到一刻便到了那裏。”


    浪無忌麵無表情道:“還挺快的,比我快了一點,那你就沒有看到什麽異常情況?比如全瑩澈正被氣丹境綁走?”


    李秀田正色道:“沒有,我在你之前趕到那附近時,並未發現氣丹境,隻是在地上留有一枚法器,或許是真兇故意留下的,也或許是他為了躲避我和你,沒有來得及取走。”


    “你是說,你在地上撿到全瑩澈的法器?”浪無忌笑著喝了口咖啡,說道。


    “怎麽?不行嗎?我就不能撿嗎?”李秀田神情嚴肅道。


    浪無忌點點頭,笑道道:“原來地上有什麽東西,你就會撿走,滿大街垃圾怎麽不見你撿?撿到一定層度,說不定都能推斷出真兇是誰了。”


    李秀田聞言神情繃緊,看著琉璃外,用法器模擬出一抹畫麵,道:“那天我返迴酒館問出來後,本以為她已經逃走了,但說不定還會迴來,便從另一個方向繞往那間平房,就像這樣。”


    畫麵中李秀田隱藏在一個垃圾堆附近,他本人道:“所以我就藏了起來,觀察看她到底有沒有離開,然後,我就看到地上有一款白色的法器,就撿了起來,想著,若是她迴來尋找的時候,恰好可以跟她說話。”


    浪無忌皺著眉挪了挪屁股,將豌豆丟入嘴中,道:“那你見她有什麽目的?是光頭的命令?”


    李秀田轉身走了過來,義正言辭道:“我是要保護她的人,為什麽要找到她家後把她給殺了?我的目的是保護她,將她隱藏起來,不讓光頭找到。”


    浪無忌愣了愣,吧唧了一下,道:“所以,你要保護她,還去酒館裏留下那麽不好的印象,導致她逃走?”


    李秀田坐下,正色道:“剛開始我覺得控製她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可是,後來卻從千春團數據資料中得知,她還是個學生,光頭為什麽讓我去控製一個學生,你怎麽想?”


    浪無忌搖搖頭。


    李秀田直視前者雙眼,道:“是想讓我把她給控製了後,必要時候,能夠將她隨時交上去。”


    浪無忌吧唧了下油炸豌豆,又取來咖啡,道:“所以你是要想把她交上去?”


    李秀田連忙搖搖頭,認真無比道:“絕不!我是想讓她藏起來,我們賞善罰惡哥哥怎麽能隨意控製他人自由?明知道她被有心之人給盯上了,難不成坐視不理?”


    浪無忌不屑笑道:“你是這麽正義的人嗎?”


    李秀田搖搖頭,接著道:“可是法器一直沒人聯係,這年頭法器不見了要麽報案要麽自己發信息過來,怎麽可能半點動靜都沒有?所以我就意識到了,這法器或許不是全瑩澈自己掉的,而是遭遇了毒手!”


    浪無忌一臉懵懂看著這家夥,好一會兒後,道:“有理有據,當時法器是怎麽在地上被撿到的?”


    李秀田難以置信、晃腦笑道:“還能怎麽撿?就是在地上,我隨手一吸就撿起來了,難不成法器還能浮在空中?就是在巷子裏。”


    浪無忌吃著豌豆,不經意間問:“那,秀田兄,你有傷害過全瑩澈並綁架嗎?”


    李秀田愣了愣,歎氣苦笑不止,道:“我是那種人嗎?難不成沈家案五名目擊者也是我殺的?好,我隻說一次,聽好,有人收受了呂家的好處,自己卻不方便出手,然後就讓手下去尋找一個小姑娘,就算我們勢力不去找,其他勢力也會去找,而且,那天晚上,你猜猜告訴我消息的人是誰?”


    說著,張口模仿出一個‘大人’的口型。


    “最先知道消息的隻有他一人,乾在芸、劉江濤、阿土伯、藍子田,以及其他好漢,根本沒有知道。”李秀田神情凝重道。


    “嗯,說得很好,不過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你撿到法器是確鑿證據,說光頭告訴你的卻不確鑿,憑這個無人能奈何得了他。”浪無忌拿著咖啡起身,打開房門離去。


    李秀田連忙叫住他,關上門,道:“可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何將全瑩澈弄得半死不死,而不是藏起來或殺掉。”


    浪無忌停住動作,淡淡道:“全瑩澈就算了,為何縱容你的手下和府衙那幫人,問斬秦峰山?不要跟我說你也是為了保護他,五名目擊者的死或許不關你事,但秦峰山呢?”


    ……


    與此同時,剛剛當上千春團好漢的徐剪翠得到了一筆靈石,從大湖巨樹附近的棧道上,接過光頭手裏遞過來的同意書,當任了金風葉的上訴官,並拿了一份證物沒收令。


    徐剪翠走進李秀田房間,剛好撞上二人,道:“麻煩無忌兄協助一下,把秀田兄的法器交給我,還有這些。”


    說著,將刻有監察禦史簽名的證物提交令拿了出來,二人看去,包括全瑩澈法器、浪無忌法器、乾在芸法器、劉江濤法器之類的東西,都在羅列內,甚至他們在千春團內操作的所有檔案,都可以用這份文件沒收,是為了妥善保全證物的一種方式。


    “你們兩個都是嫌疑人。”徐剪翠道。


    浪無忌二人一臉愕然望向徐剪翠。


    徐剪翠被浪無忌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起來,連忙將頭扭到一邊去。


    李秀田一臉無辜,似笑非笑地看往浪無忌,道:“得,沒想到你也……”


    浪無忌麵帶微笑沉默不語,揮揮手讓徐剪翠辦事,心裏怎麽想就不知道了。


    ……


    徐剪翠拿著李秀田的法器到了裝備中心,取出裏頭的一段氣息,讓技術人員做了處理,光幕照出,模糊影像呈現出來,這段畫麵過於模糊,雖然無法證明什麽,但也算是證據的一種,類似凡間的素描。


    隻見案發當天,李秀田先在平民區找了一圈後,又返迴酒館,問鴨婆要了全瑩澈地址後又從側麵繞往全瑩澈藏身的平房,然後在平房附近逗留了一段時間,進入全瑩澈平房的走廊後又出來,在附近又停了一下,就離開了。


    徐剪翠讓技術人員反複處理了幾次,都是這樣的結果,然後她並未將這段影像交給光頭,而是先拿給了浪無忌。


    “全部都跟他說的一樣。”徐剪翠道:“但是,他的法器上有案發前給光頭發過信息的記錄。”


    浪無忌正呆滯著看著影像,默不作聲。


    “共犯,說不定是他和光頭一起做的。”浪無忌低聲嘀咕道:“可是光頭為什麽要自己搞自己?”


    徐剪翠笑道:“這樣,光頭就有充分時間當共犯了。”


    浪無忌搖了搖頭,揮手散掉影像,道:“為什麽拿這個給我?這東西說不定要被銷毀了,莫非是光頭讓你做的?”


    若光頭自己留有一手不在場證明,便可以用徐剪翠的舉報,以私藏案件證物的理由治自己罪了。


    徐剪翠道:“這有什麽關係,隻要你不拿出來很難說得清的。”


    “可是,我信不過你。”浪無忌淡淡道。


    徐剪翠麵色不妥,忙道:“請你一定要信我,我隻是想幫父親平反。”


    浪無忌看向窗外,緩緩道:“你們這種好漢千春團要多少有多少,死了還可以再補。”


    徐剪翠愣住,不知道什麽意思,很不舒服就是了,浪無忌又道:“若光頭一直在利用李秀田,像這樣,根本不把手下好漢當人看,你隻不過是剛剛被我拒絕,而李秀田是十年,他跟了光頭十年,還是被如此看待,會怎麽樣?”


    浪無忌轉身看向徐剪翠,又道:“光頭的可能性比李秀田低,因為李秀田想抓住光頭的把柄,為了修煉資源不折手段,理由很充分,而且李秀田看起來油嘴滑舌的,卻並非膽小之人。”


    徐剪翠眼珠亂轉想了一通,浪無忌道:“隻要李秀田唆使一個氣丹境或天才氣元境共犯,做成這樣非常簡單,裏應外合之下。”


    徐剪翠皺眉道:“可是,坦白說,單單抓李秀田不是我的目標,難道其他人就沒有可能性?若沈家案與全瑩澈案有聯係,李秀田為何要滅門沈家?他有這個實力?沈家可是荊楚州第二大世家。”


    浪無忌點點頭,道:“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全瑩澈不像是光頭的手筆,現在,有了充分解釋,他為了擺脫嫌疑故意做出來,然後當上監察禦史,又將全瑩澈控製得死死的,用以製衡其他勢力,不過這樣的話,就太可怕了,其中變數很多,非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若是真的,光頭很可怕,他的目的並非隻有借沈家爬上呂家,或許還有更深。”


    話鋒一轉,浪無忌又道:“況且,若共犯是光頭的話,李秀田也可能想抓光頭的把柄,故意把人做得半死不活,兩種理由契合,也就是說光頭很可怕,但李秀田更可怕。”


    徐剪翠皺眉搖頭之時,浪無忌道:“我那天查精達城懸浮法器的錄像時,好像還看見了你,你知道什麽?”


    那天浪無忌看到的偽裝成凡人的氣丹境,經過裝備中心的處理之後,發現並非什麽男子,而是徐剪翠本人,浪無忌當時也是看走了眼,可是像徐剪翠這種練氣修士,很難靠近現場而不被自己發現。


    徐剪翠連忙解釋道:“那天我隻是在看你們,並未走過去。”


    浪無忌試探道:“可是,錄像上可不是這樣的。”


    徐剪翠慌忙搖頭道:“不是,我根本沒有過去。”


    浪無忌笑道:“我並非懷疑你,隻是你若跟來就會間接為我們作證。”


    他不想讓徐剪翠起疑心,隻聽徐剪翠又道:“若我跟過去了一定會事先說出來,我的動機很簡單。”


    說到動機,浪無忌心道若她想幫父親平反,不搞出點大明堂是很難的,她父親老城主也很可疑。


    見浪無忌不說話了,徐剪翠神色極為不妥地走了出去,到了無人角落按了按法器,接著離開了千春團。


    過了不久,隻見李秀田神色有些猙獰地從千春團飛奔了出去,一轉眼已消失在深林裏。


    浪無忌在千春團買了一個新的法器,檢查了下,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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