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此的心中,楊絮的死如同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心頭,每一次唿吸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仇恨,驅使著他要為楊絮報仇雪恨。楊絮,那個總是帶著溫柔笑容的女子,她的離去讓曲此的世界變得灰暗無光。曲此永遠忘不了那一天,楊絮的屍體被送迴來時,她那原本白皙的臉龐變得毫無血色,身體上滿是觸目驚心的傷痕,那是北胡士兵殘忍暴行的證據。


    從那一刻起,曲此的心中就隻有一個念頭——複仇。他瞞著曲茵,在城中悄悄地組織起了一支敢死隊。這座城已經被北胡的陰影籠罩了太久,百姓們生活在恐懼之中,而楊絮的死成為了點燃曲此心中怒火的導火索。


    那是一個沒有月光的深夜,漆黑的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布,沉甸甸地壓在大地上。敢死隊的成員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決然的神情,他們深知此去兇多吉少,但為了心中的正義和仇恨,沒有絲毫退縮。


    曲此帶領著敢死隊悄悄地摸到了北胡軍營的外圍。北胡軍營坐落在一片廣袤的荒原之上,四周是高高的柵欄,柵欄上插著尖銳的木樁,在夜色中散發著冷冽的寒光。軍營裏,偶爾有幾處火把閃爍著微弱的光亮,隱隱傳來北胡士兵的唿嚕聲和馬匹的噴氣聲。風在荒原上唿嘯而過,吹得草叢沙沙作響,像是在為他們的行動奏響著低沉的背景音樂。


    “大家小心,按照計劃行事。”曲此壓低聲音說道,他的目光冷峻而堅定。他的手緊緊握著腰間的匕首,那把匕首是楊絮曾經送給他的,如今,它將成為複仇的利器。


    隊員們紛紛點頭,他們開始小心翼翼地翻越柵欄。孫小川身手敏捷,他率先翻了過去,然後在裏麵接應其他人。當所有人都成功潛入後,他們貼著營帳的陰影緩緩前行。


    趙剛走在前麵,他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趙剛曾經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戰士,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但此刻,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突然,他停下腳步,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大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隻見不遠處有兩個北胡士兵正搖搖晃晃地走來,顯然是在巡邏時偷懶打盹。


    曲此握緊了手中的匕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他的動作快如閃電,瞬間捂住一個士兵的嘴,匕首準確無誤地刺入他的喉嚨,另一個士兵剛要唿喊,就被孫小川從背後捂住嘴,一刀斃命。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隻有血液滴落在草地上的輕微滴答聲。


    他們繼續朝著首領營帳的方向摸索。然而,北胡軍營內部的營帳布局錯綜複雜,就像一個巨大的迷宮。營帳之間的通道狹窄而曲折,稍不注意就可能迷失方向。曲此努力迴憶著之前收集到的情報,試圖找到正確的路線。


    就在他們有些迷失方向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那馬蹄聲在寂靜的深夜裏格外響亮,如同死神的腳步聲。


    “不好,我們被發現了!”曲此低聲喊道。


    刹那間,軍營裏亮起了無數火把,北胡士兵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敢死隊的成員們迅速圍成一個圈,背靠著背,手中的武器在火把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他們的臉上沒有絲毫畏懼,隻有視死如歸的決絕。


    “你們這些中原人,竟敢來偷襲我們的軍營!”一個北胡軍官騎在馬上,大聲嗬斥道。那軍官穿著厚重的盔甲,在火把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猙獰。


    曲此怒視著他:“你們北胡殘害我們的同胞,今天就是你們首領的死期!”


    戰鬥瞬間爆發。北胡士兵人數眾多,他們如狼似虎地撲了過來。趙剛揮舞著手中的長刀,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片血花,他大聲喊道:“兄弟們,殺啊!”他的長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寒光,每一道寒光都伴隨著一個北胡士兵的慘叫。


    孫小川也不甘示弱,他靈活地穿梭在敵陣中,手中的短刀不斷地刺向敵人的要害。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敵人的陣營中迅速移動。可是,敵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一波又一波地湧上來。


    曲此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衝向首領營帳。他不顧一切地朝著前方衝去,隊員們奮力為他開辟道路。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敢死隊的成員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孫小川被幾個北胡士兵圍攻,他的身上已經多處受傷,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他的手臂、腿部都被敵人的刀劍劃傷,但他依然頑強地抵抗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和不甘,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曲此,一定要為我們報仇!”說完,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趙剛也被一支長矛刺中了腹部,他緊緊握住長矛,將那個北胡士兵拉到麵前,一刀砍下了他的頭顱,然後緩緩倒下。他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曲此看著身邊的兄弟一個個倒下,眼睛裏充滿了血絲。他一路殺到了首領營帳前,可是此時他已經精疲力竭,身上也布滿了傷口。他的衣服被鮮血浸透,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


    北胡首領站在營帳前,看著曲此冷笑道:“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我?你們中原人就是自不量力。”


    曲此怒吼著衝向首領,可是他已經沒有了多少力氣,被首領身邊的護衛輕易地製服。其他的敢死隊成員也在這場戰鬥中全部戰死,鮮血浸透了北胡軍營的土地。那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混合著死亡的氣息。


    曲此被北胡士兵五花大綁起來,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滿著仇恨。他看著周圍倒下的兄弟,心中滿是愧疚和悲痛。他覺得自己辜負了大家的信任,沒有完成複仇的使命。


    此時,曲此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自殺。他不能忍受被俘虜的恥辱,更不能忍受自己還活著而兄弟們卻都戰死的事實。他開始掙紮著,試圖靠近身邊的一把北胡士兵掉落的匕首。


    北胡士兵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狠狠地踢了他一腳,罵道:“想死?沒那麽容易!”


    曲此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絲鮮血。他的眼神依然堅定,他在心中暗暗發誓,即使是死,他也要讓北胡付出代價。


    此時,北胡軍營裏彌漫著血腥的氣息,火把的光亮映照在曲此堅毅的臉上,他靜靜地等待著未知的命運,而他的仇恨如同黑夜中的火種,永不熄滅。


    北胡士兵們開始打掃戰場,他們把敢死隊成員的屍體隨意地拖到一旁,就像在處理一堆毫無價值的垃圾。曲此看著這一幕,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把他帶下去,關進牢房,等首領發落。”北胡軍官命令道。


    曲此被士兵們粗暴地拖著,他的身體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他被帶到了一個陰暗潮濕的牢房,牢房裏彌漫著腐臭的氣味,角落裏還有老鼠在竄動。


    曲此坐在牢房的角落裏,他的思緒開始飄迴到過去。他想起了和楊絮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他們曾經在河邊漫步,楊絮的笑聲如同銀鈴般清脆。他也想起了和敢死隊成員們一起訓練的日子,那些充滿熱血和激情的時光。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他要活下去,哪怕隻有一絲機會,他也要為兄弟們報仇,為楊絮報仇。他開始在牢房裏尋找任何可能逃脫的機會,他仔細觀察著牢房的牆壁、門鎖,試圖找到薄弱之處。


    而在北胡軍營的另一邊,北胡首領正在和他的將領們商議如何處置曲此。


    “這個中原人竟敢來刺殺我,不能就這麽輕易地放過他。”首領憤怒地說道。


    “首領,我們可以用他來威脅中原人,讓他們投降。”一個將領提議道。


    “哼,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我們也要小心中原人的詭計。”首領沉思著說。


    曲此在牢房裏不知道外麵的商議結果,但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知道,自己即將麵臨的是一場更加殘酷的考驗,但他的心中充滿了不屈的信念。


    日子一天天過去,曲此在牢房裏遭受著各種折磨。北胡士兵們時不時地來羞辱他,給他吃的是殘羹剩飯,喝的是渾濁的汙水。但曲此始終沒有屈服,他的眼神中依然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有一天,一個北胡士兵不小心把牢房的鑰匙掉落在了牢房門口。曲此看到了這個機會,他悄悄地挪過去,用腳把鑰匙勾了過來。他小心翼翼地解開了身上的繩索,然後開始謀劃著如何逃離牢房。


    他觀察著牢房外的動靜,發現守衛換崗的時候有一個短暫的空隙。他決定在這個時候行動。當換崗的那一刻到來時,曲此悄悄地打開了牢房的門,然後貓著腰朝著外麵走去。


    他成功地避開了幾個巡邏的士兵,朝著軍營的邊緣走去。然而,就在他快要接近軍營出口的時候,突然被一個北胡士兵發現了。


    “有犯人逃跑了!”那士兵大喊道。


    刹那間,警報聲響起,北胡士兵們紛紛朝著曲此的方向追來。曲此拚命地奔跑著,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出去。


    他跑到了軍營的馬廄,看到一匹馬,他毫不猶豫地騎了上去,曲此騎上馬,狠狠地抽了一鞭,馬嘶鳴一聲,向著軍營外狂奔而去。北胡士兵們在後麵緊追不舍,馬蹄聲如雷般在他身後響起。


    曲此在馬背上彎著腰,躲避著北胡士兵射來的箭。然而,北胡軍營的防禦十分嚴密,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由鐵鏈和木樁組成的障礙。曲此想要勒馬轉向,但馬的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馬被絆倒,曲此也被狠狠地甩了出去,摔在地上。


    北胡士兵一擁而上,再次將曲此擒住。這一次,他們對曲此的看守更加嚴密,給他戴上了沉重的鐐銬,把他關在了一個更加堅固的牢房裏。


    北胡首領得知曲此逃跑未遂後,心生一計。他知道曲此在中原軍隊中有個名叫曲茵的重要人物關係密切,於是決定拿曲此來要挾曲茵。


    北胡首領派出使者前往中原軍隊的營地,傳達他的要求:“隻要你們不再與我們北胡作戰,我們就會保證曲此的安全。否則,他將性命不保。”


    曲茵得知這個消息後,內心陷入了巨大的掙紮。她知道北胡人的殘忍,如果繼續作戰,曲此肯定會被殺害。可是,如果不作戰,北胡人的侵略野心就不會被遏製,中原的百姓將陷入更深的苦難。


    曲茵的副將們紛紛勸阻:“將軍,我們不能被北胡人要挾。一旦我們停止作戰,他們會更加得寸進尺,到時候中原大地將生靈塗炭。”


    曲茵皺著眉頭,在營帳裏來迴踱步。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她想起了和曲此一起度過的點點滴滴,那些共同戰鬥、相互扶持的日子。她也深知自己肩負著保衛中原百姓的重任。


    但是,一想到曲此可能麵臨的危險,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曲此就像她的兄長一樣,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殺害。


    最終,曲茵咬了咬牙:“我不能不顧曲此的性命。在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之前,我們先按兵不動,避免與北胡人發生大規模衝突。”


    這個決定在中原軍隊中引起了軒然大波。許多士兵都不理解,他們認為曲茵這是在示弱,是對北胡人的妥協。


    而北胡方麵,看到中原軍隊不再主動出擊,變得更加囂張。他們開始在邊境地區燒殺搶掠,搶奪中原百姓的財物,奴役中原的百姓。


    中原的百姓們紛紛逃向內地,他們對北胡人的暴行充滿了恐懼,同時也對中原軍隊的按兵不動感到失望。


    曲茵看著百姓們流離失所的慘狀,心中充滿了愧疚。她知道自己的決定給百姓帶來了災難,但她又害怕北胡人傷害曲此。


    曲此在牢房裏得知曲茵為了他不再與北胡人作戰,他感到無比的愧疚和自責。


    “曲茵,你不應該為了我而放棄抵抗啊。”曲此在牢房裏痛苦地捶打著牆壁。


    北胡首領為了進一步打擊曲此,還特意安排他觀看中原百姓被北胡士兵欺淩的場景。曲此看到自己的同胞被北胡士兵肆意踐踏,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你們這些卑鄙的北胡人,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曲此憤怒地吼道。


    北胡首領來到牢房前,嘲笑地說:“你就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了。隻要你們中原軍隊繼續保持這種懦弱的態度,你就還能多活幾天。”


    曲此惡狠狠地盯著他:“你們這樣利用我的生命來威脅他人,是最可恥的行為。”


    在中原軍隊這邊,曲茵也在努力尋找解決的辦法。她派出使者秘密前往北胡軍營,試圖與北胡首領談判,希望能夠用其他條件來換取曲此的自由。


    然而,北胡首領根本沒有談判的誠意。他提出了更加苛刻的條件:“除了停止作戰,還要中原割讓邊境的三座城池給我們,並且每年向我們進貢大量的財物,這樣我才會考慮釋放曲此。”


    曲茵得知這個消息後,知道北胡首領是在故意刁難。她意識到,繼續這樣妥協下去不是辦法,必須要找到一個既能救出曲此,又能保衛中原的方法。


    曲茵召集了軍中的謀士和將領,商議對策。


    一位謀士站出來說:“將軍,我們可以先假裝答應北胡人的條件,然後在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發動突然襲擊,救出曲此,同時打擊北胡軍隊。”


    另一位將領則提出異議:“這個計劃風險太大,如果被北胡人發現我們的意圖,曲此可能會立刻被殺害。”


    曲茵沉思片刻後說:“這確實是個冒險的計劃,但我們現在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我們先做好準備,密切關注北胡人的動向,等待合適的時機。”


    於是,曲茵開始按照這個計劃進行部署。她一方麵派人迴複北胡首領,表示願意考慮他們的條件,另一方麵,她挑選了最精銳的士兵,組成了一支秘密部隊,進行嚴格的訓練,準備在關鍵時刻發動突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器不壓邪心壓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黃鸝66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黃鸝66並收藏器不壓邪心壓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