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的時候,陳媛媛去衛生間洗漱,下榻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我瞥了一眼權當沒看見。


    陳媛媛使勁兒瞥了我一眼:“你個混蛋,你裝什麽裝,看見了也不知道關心一下,還裝什麽沒看到,要麽說你們男人都是沒良心的呢,不是自家的婆娘,逮住就往死裏禍害……”


    我笑了一下道:“我這不是覺得你這大體格子,就憑你這身體素質,指定沒事兒啊……”


    她瞪了我一眼。


    在衛生間裏邊,鼓搗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出來……


    出來之後,妝容再次精致起來。


    穿完了衣服裝束整齊,上手捏著我的臉掐了一下:“先走一步了啊冤家,迴見。”


    我點頭:“你也不吃口飯啊?”


    陳媛媛道:“減肥!”


    說著提上自己的小包離去,出了門,關了門之後,還又重新推開,把一個腦袋伸進來,朝我揮揮手:“走了啊……”


    然後才把門關死。


    我在衛生間裏洗漱刷牙洗臉完畢之後,也出了門……


    人間的今天好像還跟昨天一樣,什麽都沒發生過,但是其實,該發生的其實已經全都發生了……


    今天的人好像還是昨天的人,什麽都沒變。


    但是其實,今天的人是今天的人,跟昨天的人已經完全不是那麽迴事兒了。


    今人永遠無法完全複原曆史,就在與此。


    人還是那些人,但是你無法完全明白,昨天的人跟今天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你也無法完全了解,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出現了什麽樣的變化。


    今天的人是今人,而昨天的人,其實就是古人……


    上午基本沒什麽事兒。


    時間也是快的緊,我趕緊根本什麽都沒幹,中午的飯吃了稍微晚了點,一晃,就到了下午三點多了……


    也不知道怎麽個情況,這一天天甚至一年年的,感覺嗖一下就過去了。


    我有時候甚至還沒從上個春節的熱鬧中醒過來,這下一個年,它就到眼跟前了……


    這一天天的,往往感覺一睜眼,就晌午了,吃完了一口飯,就晚上了。


    這時間也知道為啥這麽不抗造……


    吃完了飯,我和老孩兒我們幾個坐在門房裏,跟彪子我們幾個喝茶崩坑侃大山。


    約莫四點左右的時間,離開局還早,不想,梁子,剛子,二胖和老方頭他們幾個,就開著一輛車嘻嘻哈哈的鑽到了門房裏邊,跟我們一起蹭茶喝……


    我們之間的話題能有什麽,自然全都是牌桌上的話題。


    坐下來開始聊的時候,二胖開始給我們這一圈人發煙。


    這場合能發煙的自然不是一般人。


    我接過二胖發過來的華子笑道:“行啊二胖,這家夥可以呀,檔次上來了,現在都整上軟的了?”


    二胖一邊笑著一邊給我遞火道:“哎呀林子你看你說那啥話,牌桌上一把牌,那得多少條華子,玩上了,還差那幾塊錢嘛,還有林子不是我說你,你說你換換牌子不行嘛你,那破逼煊赫門你抽不過是咋的,鬼玩意兒還他媽年年漲,就憑你的條件,你換個華子抽不行嘛你?”


    我笑道:“習慣了細煙,冷不丁抽粗杆的拉嗓子,痰多,抽習慣了也挺好的,犯不上換……”


    梁子在旁邊噴了一口煙道:“他就是摳……”


    幾個人頓時哈哈大笑……


    我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笑著跟他們聊天:“二胖,梁子,老方和剛子,聽說你們幾個今年掏上了,種的中科發5的稻子,一晌地都四五萬?”


    二胖登時哈哈地笑著:“四萬多,四萬多,哪有五萬,兩塊一毛六一斤,累死一晌地也出不來兩萬五千斤啊,說超過兩萬五的,全都說瞎扯犢子,地數不準。”


    我朝他點點頭:“這家夥妥了,你連承包地帶人口地,七坰地,三十多萬呐,這家夥,這迴一下子你就支棱起來了,再加上征地款那些,嘖嘖,村裏的頭子啊你……”


    二胖哈哈的笑著:“你可拉嘰霸倒吧林子,我毛的頭子啊我,咱屯子今年種發5的老鼻子了,我就小卡拉米,再說了,光包地錢就幹進去六七萬,投資還有五六萬呢,沒嘰霸剩多少啊,十來個,十來個,哈哈,哈哈哈……”


    旁邊的梁子連忙接話道:“二胖說的是那麽迴事兒,這他媽的,一年年的倒手倒錢是沒少倒騰,好幾大十萬肯定是有了,二胖你還行呢,還剩下不少呢,我這他媽的,到手的這幾十個,去了填農行貸款這邊的二十萬,基本沒剩多少了,這一年年的,感覺竟他媽給銀行,承包地,化肥種子趕網了,自己毛都沒剩一根……”


    旁邊的老方頭也跟著應和:\"是的唄,這今年是價格好,要是不好的話,整不好都得賠。這一年年的,掙的那點錢,也都他媽的自己的工錢兒……\"


    剛子笑嗬嗬道:“不管咋說吧,今年稻子價好,要是他媽的年年這樣就好了……”


    梁子在旁邊不屑道:“尋思的美,種了多少年了,就今年價格高點,我還聽說是那邊有大主播簽約了,咱這塊是就近采購頂合同的,才來了這麽一波高價,不然,哪有兩塊多錢一斤的時候,哪年不是一塊多錢一斤……”


    老方頭在旁邊道:“行啦行啦,不說那些鬧心事兒了啊,哎林子,說是今兒個張翰林開莊是嘛?”


    我瞥了他一眼:“擦,這家夥的,小道消息挺行啊,合著你們電話都用的小靈通啊?”


    老方頭咧著一口大黃牙嘿嘿的笑著:“場子就這點事兒,這點人兒,冒出來一點兒風那不誰都能吹著,哎是不是啊林子?”


    這事兒之前隻有我和張翰林知道,我沒說,所以,這風肯定是張翰林自己吹出去的。


    既然如此,這事兒也就沒啥藏著掖著的了,再說了,再有一會兒,基本也就開局了,就更沒必要了……


    於是我點點頭:“有那麽迴事兒。”


    老方頭聞言頓時大喜,跟他們仨嬉皮笑臉道:“擦,還真是啊,他媽的,咱樣兒哥幾個,刨不?”


    剛子立馬附和:“那必須刨他!”


    梁子也跟著附和:“他媽的,趁他病,要他命!”


    二胖也把手裏的煙頭往地下一扔:“必須剁了他……”


    看著他們幾個一臉興奮的樣兒,我不禁皺眉,難不成,他們幾個,在來之前,就合計著要刨張翰林了?


    他媽的,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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