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庫出了大門,就是青山鎮的那條南通桃南,北通烏市的公路。


    在公路的兩旁,綠化的行道樹似乎並不是那麽規格。


    搞的這一顆那一顆。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因為青山鎮的道路岔口忒多,另外公路兩邊的商家也不少,所以綠植不可不免的無法整齊劃一。


    在這些綠植的中間,也穿縫插針的種植了一些花草,有刺玫,丁芳,甚至是李子樹之類的花花草草。甚至還有十幾對用水泥偽造成的木箱子花池,裏麵的花花草草,已經開始冒頭。


    公曆五月份了嘛,農曆也到了四月份。


    四月份,在東北是個好時候啊,正是草長鶯飛的時候。


    林徽因那詩怎麽說的,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最美的四月天……


    曾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我是住在城裏的。


    住的樓層可能也是稍微高了那麽一點點的原因,但是也僅僅是十二樓而已。


    在住過了大約半年左右的樣子,就是,就是每天覺著腦袋昏昏沉沉的。


    倒不是說不清醒的那種昏沉,就是……就是覺得,不那麽靈動。


    就好像所有的感官,被蒙上一層霧那種感覺……


    但是也沒怎麽注意……


    直到臨近年關,我重新迴到農村老家的時候,在我和小輩侄子打雪仗的時候,脖頸子被他拋了一個雪彈,我才猛然間發現,我清晰的感知到了——冬天。


    那一口冷冽的冷氣,從頭頂一直灌到腳底,爽!


    沒錯,就是感知。


    在高樓大廈裏待著的時間久了,似乎,感知力,就退化了一樣……


    在鄉下邁步在田間地頭甚至是鄉間小路的時候,我清晰的能感知到春天就是春天。


    無論是花紅柳綠給你強烈衝擊的視覺,或是泥土和草木花蒿給你萬物生芳的嗅覺,一切的一切,都清晰的給予你強烈的感知,此時此刻的你,行走在春天裏……


    但是,在高樓大廈裏,別說不打開窗戶,就算是打開窗戶,我依然是感知不到季節的存在……


    我好像成了一個被空調暖氣和水泥籠豢養起來的寵物,我的感知喪失了。


    從那以後,我便再也不喜歡住在城裏了……


    我喜歡林徽因這樣的女人,我相信,豐富的她也一定清晰的有這種感知,才能寫出人間最美四月天這樣充滿詩意,甚至能流傳千古的句子。


    盡管,有一個老女人因為嫉妒她的才華和美麗,還特意為此寫了一篇叫我們太太的客廳還是什麽玩意兒來惡心林徽因,但是這無礙林徽因在我心裏,是最像女人的女人的超然地位。


    而至於那個老女人,我覺得她年輕的時候就長的挺醜,但看到了老年的照片時候,我發現,更醜!


    這也難怪,相由心生嘛。


    而且,那個時候,住在林徽因隔壁的鄰居錢鍾書,更是因為他家的貓經常跟林徽因家的貓打架,這貨竟然總是在聞聽貓打架之後,第一時間拎著竹竿衝出去,幫助自己家的貓。


    大吼林徽因教貓無方,以此經常跟林徽因發生衝突……


    其實以我小人之心度之,錢老十分有可能,大抵是因為自己已經早早和楊絳結了婚,而無緣亦無法靠近林徽因而懊惱的故意如此……


    男人們,都差不多,麵對林徽因這樣一個才華橫溢又傾國傾城,連女人都要嫉妒的美人兒,怎麽可能恨的起來……


    林徽因是個傳奇,民國這段,要是沒有了林徽因,我甚至都感覺這段時間的野史簡直是索然無味……


    沒辦法,誰讓咱是俗人呢,俗人,對曆史的興趣不大,但是對野史興趣很大……


    從冷庫出來,我騎著電瓶車剛到棋牌室。


    陳琳的電話催了過來,告訴再也半個多小時就開飯了,你得來啊。


    沒有你,我這給我閨女補的生日宴,這跟少了主心骨似的,抓緊來,跟你說菜老多了……


    我應了陳琳。


    想想,把電瓶車丟到了棋牌室。


    青山鎮到我村裏的家,路程並不遠,不到兩公裏的樣子。


    這一年年的,基本上走路的時候很少。


    尋思著走幾步路吧,要不整天不是在車上,就是在床上。


    也不怎麽動,這小肚子的贅肉,眼瞅著好像一天比一天多了呢。


    於是順著田野邊上的土埂路,慢慢的往村兒那邊散步迴去……


    村兒裏這會兒的功夫,紛紛的都在往地裏灌水。


    一片一片的方格子,白亮亮一片,有的人家正在用504或者604拖拉機,在水池子裏耙地。


    拖拉機在水裏唿嘯著把池子裏的泥漿翻滾出來,在拖拉機的後麵,則是成群成群的水鳥,嘰嘰喳喳的跟在後麵叫著逮蟲吃。


    拖拉機在翻地的時候,會把地裏複蘇過來的蟲子翻出來,這些蟲子,是這些水鳥們的最愛。


    所以,我實在不太明白,上邊秋天不讓老百姓放火燒荒的原因是為了啥?


    其實,到了秋天的時候,稻田收割完畢,剩下的稻茬子裏,全都是一管一管的蟲子……


    這蟲子要是秋天或者春天的不燒死,等到了天暖的時候,裏麵一管一管的蟲卵,就會活過來……


    這些蟲卵,長到夏天的時候,那你看吧,在池子裏,那小蟲子,就像是蛤蟆卵一樣,黑壓壓的一片一片的,老嚇人了。


    甚至有的都已經有耐藥性了,不下猛藥,根本藥不死……


    還有就是草籽,那就更不用說了,水稻池子裏的草,那生命力,簡直不要太頑強,根本就是怎麽都弄不絕。


    秋天春天的時候不燒死這些草籽,但凡春天開池的時候,藥但凡少打一點,那就跟瘋了一樣,跟稻苗比賽長個……


    整不死,根本整不死,整不完,根本整不完……


    順著稻田邊的土路,我一路走來,看見很多的鄉親們都在奮戰著……


    直到,來到了我二叔家的地頭。


    我二叔還戴著他那頂早已不合時宜的前進帽,背著手,抽著煙,微微有點彎腰的站在地頭,一動不動的站著,看著雇傭的604拖拉機在自家的池子裏耙地,像是一具木雕……


    他聚精會神的盯著那塊方田,甚至,都沒注意到我的到來……


    我不止一次看見他站在田間地頭。


    每次都是這個樣子。


    每次,我看到他,都會不由自主的感歎,甚至,有一點點心疼。


    歲月,真是一把無情的殺豬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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