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躺在我腿上的朱豔玲,像是一個傻柱子一樣,直愣愣的盯著我看……


    我攤攤手:“怎麽的,我說的話,很難理解嘛?”


    朱豔玲哢吧哢吧眼睛:“倒不是很難理解,就是,頭一迴聽到你這樣的觀點,這腦袋一時半會兒,還沒轉過彎來,你們男人的思維方式,果然是跟女人的腦迴路是不一樣的哈……”


    我笑道:“沒轉過彎來那就慢慢轉,不著急,喏,現在,你是打算咱倆繼續在這荒郊野外聊天,還是去前麵燈火輝煌的白山嗨皮去啊……”


    朱豔玲聞言趕緊從我腿上爬起來,套上丟在後座上的羊絨褲,兩條大長腿禿嚕一下子伸到裏麵,兩腳丫子就鑽了出來,然後朝前一指:“進城,上劉鮮生,今兒喝他個不醉不歸,你請客……”


    我無語……


    於是打開大燈,繼續開往白山。


    到了劉鮮生,那兒的氣氛還算湊合,女的比較多。


    一個穿著黃裙子的姑娘坐在椅子上唱侃侃的滴答,別說,還有點那意思……


    朱豔玲招來服務生,要了一瓶人頭馬和一瓶二鍋頭,另外上了一大盤幹果拚盤,然後還要了兩根老冰棍……


    朱豔玲用兩手扒著開心果,扒了十幾顆之後,攥著一小把果仁,然後遞給了我……


    我想說不用這麽麻煩,但是還是沒說,而是直接拿過來,先塞到了她嘴裏一顆。


    她看著我嘻嘻的笑著,指著椅子上那個唱歌的黃裙子道:“我比她唱的好聽……”


    我笑著道:“是嘛,那你去啊。”


    朱豔玲撇了撇嘴:“且,去就去。”


    說著就把服務員又招唿了過來,說了幾句之後,正好台上那個小女孩兒唱完了。


    朱豔玲站起來,朝我打了一個響指:“弟弟,看姐的……”


    朱豔玲說著就上去,坐在了那個椅子上,前奏一想起來,我不禁一愣,竟然是宋冬野的安河橋北……


    哦豁,那話怎麽說來著,安河橋北的前奏一起,連路邊的狗都有遺憾。


    這人要是沒有點滄桑的過往,這歌兒還真不好拿捏。


    讓我再看你一遍從南到北像是被五環路蒙住的雙眼……


    哦豁,好吧。


    朱豔玲一開嗓,那味兒還真出來了……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樣迴不來代替夢想的也隻能是勉為其難……


    好像動情了……


    我知道吹過的牛逼也會隨青春一笑了之讓我困在城市裏紀念你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你一樣迴不來我已不會再對誰滿懷期待……


    她眼睛紅了……


    我知道這個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遺憾所以你好再見……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哽咽著唱出來的。


    唱功的演繹暫且不說,感情上的詮釋,近乎完美……


    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繁花落盡,柳去冬來,幾人愁,離人遊。


    有句相酬,無計相留……


    柏拉圖說,要心存善念,因為你所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在打一場生命的硬仗……


    當你走進身邊任何一個人,窺見的她的生命的背麵,你會發現,每個人的人生,其實,又有幾人不是千瘡百孔。


    繁花背後,不忍直視。


    就像殺死一隻知更鳥裏說的,你永遠不可能真正了解一個人。


    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來走去,站在他的角度思考問題。


    可真當你走過他的路時,你甚至連路過,都會覺得難過。


    有時候你所看到的,並非事情真相,你了解的,不過是浮在水麵上的冰山一角……


    你生命中最泥濘的那段路,永遠隻有你一個人,默默的走著,默默的熬著,無人知曉,無人心疼……


    朱豔玲唱完下來,把椅子挪到我身邊,腦袋靠著我的肩膀,把麵前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我說你慢點,喝個酒咋還玩上命了……


    朱豔玲笑著道:“咋樣,我唱的好聽不?”


    我點頭:“何止好聽,入心入魂,每一句都唱你自個呢吧?”


    朱豔玲拿起酒瓶子,倒了一杯底兒的洋酒,又倒了同量的二鍋頭,然後拿著杯子裏的冰棍在裏麵攪了攪,笑著道:“要不說,還得是你高老板呢,不光看光了我的身子,連我的心都看光了,來,碰一個……”


    我跟她碰了一下:“慢點喝,再喝醉了……”


    “醉了你就背我迴去唄!”


    朱豔玲說著,又是一飲而盡……


    哎唷我的祖宗,這真是,算了,不勸了,越勸越逞瘋……


    又是一杯下去後,朱豔玲掏出手機,打了一段字兒後跟我說:“這是我家地址和門鎖的密碼,一會兒多了不省人事,就去這啊……”


    我道:“你就不能不喝個不省人事嘛?”


    朱豔玲瞥了我一眼:“喝酒不喝醉,那有什麽意思?”


    說著就把信息給我發了過來……


    事實,的確如她所願。


    兩點多的時候,結賬花了一千多塊錢,我背著她出去,招唿路邊司機。


    司機趕緊下來給我開車門……


    酒吧的門口總是停著一溜的出租車,所以倒也方便。


    按照朱豔玲給我的地址,來到鉑金時代的12樓的一個大平層,我總算是把朱豔玲丟在了她家的大床上……


    光是進門前和房間裏這一段小小的路程,就把我累了個夠嗆。


    都說死沉死沉,那是真有道理的。


    感覺這背著正常人和醉鬼,即便是同等分量,但是這重量好像真不是一個等級的……


    早晨的時候,我是被朱豔玲鼓搗醒的。


    我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她這才從被子裏把腦袋鑽出來,看著我笑著:“臭小子,昨兒你可是把我剝的夠光的,連個布片都沒給我留啊你?”


    我瞪了她一眼道:“昨兒你下車的時候,吐了兩口,全都是酒,拉拉了一身,一股子熏天的酒氣,還穿個毛線啊……”


    朱豔玲嘻嘻的笑著:“你就別狡辯了,你就是饞我的身子,來吧,姐成全你……”


    完事之後,我倆靠著床頭抽煙,我摸了摸咕咕叫著的肚子道:“不行了,昨兒根本也沒吃什麽東西,灌了一肚子酒水,怎麽著,下去吃點吧,我也得迴去了……”


    朱豔玲點點頭:“走吧,吃完了我陪你迴去。”


    我說:“你想玩下午去就趕趟,上午不開局。”


    朱豔玲瞥了我一眼:“我打麻將還不行嘛……”


    我無語,揮揮手:“隨你,那就湊幾個人,陪你打四百的先玩著吧。”


    朱豔玲不屑道:“四百的多沒勁呐,還有綠票子扔來扔去的,八百也湊合啊,好歹都是紅殼。”


    我道:“你當青山鎮都你這樣的富婆啊?還八百,你還一千六呢……”


    朱豔玲:“也行啊……”


    我瞥她一眼:“行個蛋蛋啊行,哪有那人,走走走,四百的對付玩吧,打麻將這就算不錯了,磨蹭會兒時間,下去再說唄……”


    朱豔玲不死心道:“泇寧,紅姐,你,加上我,不就夠了……”


    我聞言看了看朱豔玲,笑了笑:“跟我和王泇寧玩?”


    朱豔玲一臉的單純:“咋?你倆是賭神呐?”


    我不置可否道:“行啦行啦,她們晚上下班都晚,哪有功夫哄你玩那個,走走走,趕緊穿褲子吧你,吃早餐了……”


    朱豔玲聞言,從被窩裏光溜溜的蹦出來,如一根大白條一般,趿拉著自己的拖鞋,朝我揮揮手:“等我一會兒,衝個澡,化個妝……”


    好嘛,她這個妝化的,我愣是又睡了一個迴籠覺,她才總算千唿萬喚始出來……


    不過不得不說,這化完了妝的朱豔玲,就跟換了個人一樣,立刻光彩照人起來。


    一股子英姿颯爽,生人勿近的氣質馬上就散發出來了……


    甚至連眼神都淩厲起來。


    這,就是她白天的形象了……


    特別是那雙厚底高跟皮鞋一蹬上,往地上一跺,整個人就跟踩著鼓點登臨凡塵的氣場就出來了……


    本來就大眼珠子的她,居然還多此一舉的扣了美瞳,哢吧哢吧眼睛看著我道:“走哇,瞅啥呢?咋,你別說你還想來一下?”


    我笑著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滾粗,你個色鬼!”


    朱豔玲打了我一下:“我剛捯飭完你就要,不給,走吃飯去……”


    我笑著道:“要不,試試站著?”


    朱豔玲一臉狐疑的看著我:“真想要啊?”


    我點頭……


    朱豔玲歎了一口氣,揮揮手:“好吧好吧好吧,真煩人,不興動我臉啊我告訴你……”


    我笑著道:“不動不動……”


    朱豔玲說著就開始脫自己的紫呢子大衣……


    我連忙道:“別脫,就這樣……”


    朱豔玲停住動作的手,愣怔著看著我:“謔,你個變態,合著我擱這給你製服扮演呢……”


    我笑著上前,一把把她推倒:“老實點兒,別動,打劫……”


    朱豔玲連忙舉手:“我不動,我不動,千萬別傷害我啊大哥,你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


    媽的,這女人實在太會來了……


    這誰受得了……


    這樣的結果就是,戰鬥的烈度,空前未有,結果就是,沒用幾分鍾,我就繳械投降了……


    完事兒了,我和朱豔玲來到樓下不遠處的惠橋粥鋪。


    要了兩籠蟹黃包,幾個雞蛋,兩個小鹹菜,兩碗粥,吃完了我剛要去結賬,朱豔玲揮揮手:“這不用結賬……”


    我道:“咋就不用結了,人家粥鋪你家開的不成?”


    朱豔玲把一條小鹹魚丟到自己嘴裏嚼著,看著我,點點頭:“對啊,我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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