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聲大叫,從床上蹦起來。


    隨即旁邊也是‘啊’的一聲尖叫……


    把我嚇的再次一激靈……


    我扭頭一看,是蘇明芳!


    我頓時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哎唷我的祖宗,你叫什麽啊你?”


    蘇明芳也在拍著自己的胸口:“哎唷我的祖宗,你叫什麽啊你?”


    我無語,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好像做了個噩夢,怎麽著,你站著也做噩夢了?”


    蘇明芳瞥了我一眼:“我不是被你嚇的嘛?嚇死我了,躺的好好的,‘嗷’一聲就起來,這家夥,冷不丁的還尋思你詐屍了呢……”


    我深吸了幾口氣,從床上下來,這才發覺,自己好像虛脫了,渾身都是軟的。


    蘇明芳來到我床前,一邊整理的被子一邊道:“棋牌室那邊,幹爹那邊的小米粥都熬好了,紅皮雞蛋也煮好了,這家夥,伺候你趕上伺候月子了,叫我上來叫你過去吃飯,哎你……


    “哎你這是咋的了,咋出這麽多汗啊?這是咋的了?”


    我迴身一看,可不是嘛。


    床鋪上,一大片都濕了,差不多就是一個四仰八叉的人形……


    蘇明芳虎著臉:“哎唷我天,你這是做了多惡的噩夢啊,嚇成這樣,瞅瞅把俺家寶給嚇的……”


    蘇明芳說著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有點低燒,你等著,我去拿體溫計啊……”


    我揮揮手:“用不著,沒那麽矯情,走走……”


    我跟蘇明芳迴到了棋牌室。


    兩碗熱騰騰的小米粥下去,又吃了幾個鹹辣椒,感覺魂又迴來了。


    然後我又幹掉一根油條和兩個雞蛋,早餐就算結束。


    我跟還在桌子上細嚼慢咽的孫筱紅道:“紅姐,我今兒去趟桃南,西院那邊你就累點,多照看一下吧。”


    孫筱紅坐在長條凳上,翹著二郎腿。


    一條黑棉紗裙子下邊的尖頭皮鞋,小腳丫子還在輕輕的嘚瑟著晃動。


    一邊晃動著一邊往嘴裏抿了一口豆腐腦,然後瞥了我一眼道:“林子,正想跟你說這個事兒呢。”


    我狐疑道:“什麽事兒啊?”


    孫筱紅又看了我一眼,盯著我道:“棋牌室這邊,怎麽著都沒事兒,但是,西院那邊,你得放一個長盯了……”


    我皺皺眉:“啥意思紅姐?這話讓你說的,好像我信不過你似的!”


    孫筱紅瞥了我一眼:“傻子,這是信得過信不過的問題嘛?


    “這是原則問題!


    “西院那邊,流水有多大,你心裏比我清楚。


    “這所有的流水,經過每一個人的手,都有可能會發生問題。


    “而且,問題會很隱秘且不易發覺。


    “就像趙靚的那個事兒,那是發現了,要是沒發現呢?


    “再者說了,雖然咱們名義上是一家的。


    “但是,紅和水子,是分開的。


    “而且,我也好,陳藍也好,甚至是齊惠蘭和王泇寧,包括蘇明芳,我們都是需要被你監督的。


    “否則這裏麵,就容易出現問題。


    “而你事情太多,動不動就不在場。


    “你想沒想過,理論上來說,在你不在西院的時候,我們這些發牌的荷官,是處於失控狀態的。


    “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清楚嘛?


    “林子,你需要知道,要是你不在的時候,隻要我們想,理論上來說,我們每一場下來,可以貪汙一百萬……”


    我當然清楚!


    不過因為孫筱紅和陳藍,都是李元朝這邊的人,所以,礙於情麵,我不太好意思派個人盯著……


    孫筱紅把手裏的小油餅一口丟到嘴裏,嚼著嚼著咽了下去,拿起餐巾紙擦擦手:“林子,不要不好意思。


    “人,該放還是要放的。


    “這不是為了你放心,是為了大哥放心。


    “同時,也是為了我們,不被大哥那邊有想法。


    “感情歸感情,事情歸事情。


    “感情和事情,不能混為一談!


    “所以,選個你信得過的人吧,做西院的長盯,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點點頭:“既然紅姐這麽說了,那我今兒安排一個長盯……”


    孫筱紅換了一條腿翹,看著我道:“有人選嘛,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


    我朝她揮揮手。


    孫筱紅於是跟我出來。


    我倆點著了煙,我道:“你看二姐怎麽樣?”


    孫筱紅手夾著煙,抽了足足有大半根,最後,終於點點頭:“行!”


    隨即孫筱紅看著我:“說說,你小子是不是早就選好了,就在那等著讓我開口呢?”


    我笑:“哪有的事兒,我這也不是臨時想到的嘛。”


    孫筱紅聞言不屑的撇嘴:“鬼才信你的話,西院長盯這個活兒,那是一般人能幹的嘛?


    “西院一宿過手的水子,幾萬也是它,十幾萬也是它。


    “甚至還要過手碼子,說不好就是幾十上百萬,也是它。


    “這已經不是考量感情不感情的問題了。


    “這考量的是這個人的至始至終的人品問題,甚至是天性問題。


    “能不能在耀眼生花的大量金錢麵前,保持本心不動。


    “我仔仔細細尋思了認識二姐的所有接觸過程,她這個女人,別的地方不敢說,金錢方麵,她的確是個恪守原則的人,你是怎麽發現她這個特性的?”


    我笑了笑道:“你是不知道的,當初,二姐來的第一天的時候,收拾宿舍,在宿舍的床墊子底下,翻出了幾百塊錢。


    “錢是不多,但是其實也絕對不少。


    “她是自個收拾的屋子,那屋子裏就她自己。


    “按照一般人的個性,這錢她踹在兜裏,隻要她自個不說,那,連鬼都發現不了。


    “但是,第二天她特意找到我,把那幾百塊錢給我了,還他媽有零有整的,哈哈哈……


    “打那時候起,我就注意到她這點了。


    “二姐是如今這個社會,不多的還有自個原則的人呐……


    “隻不過身處滾滾紅塵,她這點小小的優點,早就被這煙塵滾滾給埋的一點影兒都看不見了……”


    孫筱紅聞言笑著看著我:“你這是變相誇自個嘛,千裏馬常有,伯樂不常有唄?”


    我聞言嬉笑:“你瞅瞅你紅姐,剛想為這個自我滿足的小小驕傲一下,你還一下子給拆穿了……”


    孫筱紅撇了煙頭,衝我一揮手:“德性,懶得理你,行吧,你在這等著吧,我去把二姐叫出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田粟絹帶著圍裙一邊擦著手,一邊朝我這邊走過來:“啥事兒啊林子?”


    我上下看了她一眼。


    然後從兜裏摸出來一個紅包遞給她:“新年快樂二姐,這幾天瞎忙,紅包都忘了發了……”


    田粟絹看著紅包,猶豫了一下……


    然後,接過了紅包:“謝謝你啊林子,不過以後過年過節,你就別包這麽大的紅包了,二百塊錢意思一下就行了,你這,這得一千塊錢吧?


    “我知道你不缺這點錢,不過你給二姐和我爸這的錢都不少了,完了還要額外拿這麽多,然後二姐這邊又沒什麽能迴報你的,你這讓我和我爸心裏都有壓力……


    “不舒服!”


    我笑著點點頭:“行啦二姐,我以後注意。


    “那什麽,今兒叫你來,是有點別的事兒。”


    田粟絹點頭:“你說!”


    我笑著道:“二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中專的時候,你學的是財會吧?”


    田粟絹哂笑了一下:“陳年舊事了,悶頭學了好幾年,那時候的好錢花了十來萬,結果畢了業,連個工作都混不著,還提那破事兒幹啥?”


    我歎了口氣:“哎,說的也是,咱們的教育方式的確操蛋,相當坑爹,還坑的不淺,花了大錢,遭了大罪,浪費了二十來年,搭上整個人生最美好的那些青春年華,結果到頭來整一張破逼畢業證,確雞霸毛用都沒有,上廁所開腚都不用它,擦……”


    田粟絹聞言噗嗤一聲笑了:“你說話真粗魯……”


    我哈哈的笑了笑:“習慣了……


    “說正事兒二姐。


    “西院那頭,要放個長盯。


    “我想了一圈,覺得,你最合適……”


    田粟絹聞言,驚訝的連忙道:“別別林子,我可不……”


    我打斷她道:“什麽你不行?


    “我說你行你就行!


    “啥玩意兒不行啊?


    “這事兒就這麽定了。


    “你趕緊把你那圍裙改下來。


    “一會兒就跟著孫筱紅去西院那邊,具體都幹什麽,怎麽幹,你問問齊惠蘭陳藍孫筱紅,都行。


    “對於你一個財會畢業的來說,那點事兒,根本不存在任何難度。


    “工資呢,我給你發多少,你接著就是了。


    “就這麽著吧,去吧……”


    田粟絹張嘴,剛要說什麽。


    我就打斷她道:“別說話,趕緊去得了,我還有事兒呢,沒工夫指導你了,你找齊惠蘭她們去問吧……”


    說著,我轉身朝後院的車庫走去。


    我得去一趟桃南城。


    李元朝已經交代了。


    班家那邊,別管之前發生了,是個什麽情況,我怎麽都得去一趟了。


    我叫上李賀和老孩兒:“老孩兒,李賀,走,跟我去一趟桃南,腦袋有點迷糊,身子好像也有點虛,你倆誰開車……”


    老孩兒忙不迭的跳上主駕駛,笑嘻嘻的迴頭衝我笑道:“老大,用不上帶上幾條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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