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柳川榮一的聲音細微,但司山河距離其很近,再加上他過人的耳力,自然是將這話給聽清楚了。


    此刻他目光一顫,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


    因為柳川榮一口中的伊瑾兒,正是他的妻子。


    葉梟之前在戰部二長老哪裏得來的信息,伊瑾兒的死就與這柳川榮一有關,此時聽得柳川榮一提起,司山河自然免不得更加疑慮起來。


    “她可是很想你啊!”柳川榮一繼續開口,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笑意來。


    此話一出,司山河目光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難道說瑾兒還沒有死?


    對於自己妻子,司山河尤為疼愛,否則也不會過了二十多年也念念不忘,一直想著查明當年的真相了。


    “她在哪?”司山河厲聲叱嗬,情緒幾乎已經不受控製了。


    柳川榮一是什麽人,若是妻子落在他手上哪裏會有好結果。


    此時司山河的喝問讓圍觀眾人都感覺莫名其妙,不知道兩人打得好好的,為何司山河便像是發瘋一般問出這話來。


    饒是葉梟也有些詫異,雖然他耳力不俗,但由於距離較遠,再加上柳川榮一的大摔碑手動靜過大,是以也沒能聽清楚,方才柳川榮一說了些什麽?


    他急忙將注意力放在了柳川榮一的口唇上,在天下第一獄的時候,他跟著一個犯人學習過讀唇語,隻要柳川榮一再開口,哪怕聽不到聲音,他也能知曉其表達的意思。


    這時候,柳川榮一嗬嗬一笑,“想知道?我馬上就告訴你。”


    “額!”葉梟眉頭一挑,結合司山河剛才的激動情緒以及話語,他已經大概猜到了兩人剛剛談論了什麽了。


    定然是司山河的妻子,司錦繡的母親。


    就在葉梟和司山河都集中精力,想要聽柳川榮一的下文之時,柳川榮一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變招,他一手握成拳一手捏成爪。


    龍形的探手和虎形的劈拳,左右開弓,就好似真有一龍一虎,朝著司山河猛攻而來。


    上當了嗎?


    葉梟和司山河腦海裏同時湧出這個疑問來。


    兩人都是以為柳川榮一是在故弄玄虛,讓司山河分神,然後驟然發動攻擊。


    “可惡!”司山河咬牙切齒,但此時他的理智還算清醒,依舊是沒有選擇與柳川榮一硬拚。


    拖,等我拖到你體力消耗幹淨,再來找你算賬。


    心念一動,司山河腳步瞬間橫移了出去,試圖像剛才幾次那樣避開柳川榮一的攻擊,然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柳川榮一竟然跟上了他的速度。


    “嗖!”一聲,柳川榮一的虎形劈拳,恍如一道閃電轟在了司山河腰間。


    葉梟猛地睜大了眼睛。


    禹步!


    柳川榮一竟然也使出了禹步!


    而且這禹步跟司山河的如出一轍,比齊高強和司錦繡施展出來的,要更精純,更靈活。


    此時司錦繡和武極會的弟子,也都是麵色頓變,驚駭不已,他們自然也認得這禹步,且知道自己所練與司山河所練是有差別的。


    司山河的禹步是隻能會長練習,即便是親傳弟子也不能學,隻有上一代會長傳位之時,方才能交給下一任會長。


    可這柳川榮一,又是如何練會的?


    此時最為震驚的自然是司山河本人了,他猛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心緒越發的亂了。


    這時候,柳川榮一的探抓也落了下來,“啪嗒!”一聲抓住了司山河的肩膀,與此同時柳川榮一手背大筋一跳,五根手指變得漆黑無比。


    刹那間,其手爪如同燒紅的鐵鉗放入冰塊上一般,瞬間沒入司山河的皮肉,扣住其筋骨。


    “哧啦!”如同裂帛的刺耳聲響傳出,從司山河的肩膀到手臂中段,衣袖驟然爆裂,皮開肉綻。


    好在司山河最後關頭用盡全身力氣後撤,不然他這一整條手臂,都要被柳川榮一給抓斷。


    見得司山河重傷,柳川榮一卻是並沒有收手,他嘴角獰笑,猛地一腳抬起,朝著司山河胸腹橫掃而去。


    雖然葉梟這時候是可以上前攔下這一腳的,但是之前司山河有言在先,他不能出手。


    對一個武者而言,尊嚴比勝負更重要。


    柳川榮一的這一腳,毫無懸念的落在了司山河身上。


    “嘣!”一聲悶響,司山河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橫飛出去,一口濃血湧出,夾帶著不少內髒器官的碎末。


    即便司山河能夠不死,從今以後也廢掉了。


    “爸!”司錦繡奮不顧身上前將司山河接住,眼淚如同潮水一般湧出。


    “司會長,承讓了!”柳川榮一哂笑著說。


    二十五年來臥薪嚐膽苦練武功,今天他終於是完成了夙願。


    葉梟大步來到司山河麵前蹲下身,手指快速彈動在司山河身上幾處要穴上點下,暫時用來遏製住後者的傷勢。


    而此時葉梟注意到,司山河的眼神很是空洞,不是那種落敗的絕望或是不甘心,而是心如死灰。


    “柳川榮一,你給我解釋一下,你使用我天海武極會的禹步是怎麽迴事?”武極會大弟子,憤怒朝著柳川榮一喝問道。


    此話一出,所有武極會弟子都憤慨不已的朝著柳川榮一看來,他們知道剛剛如果不是柳川榮一,猝不及防的施展出了禹步,司山河絕不會落敗的這麽快。


    而且這很明顯還是柳川榮一故意為之,之前兩人交手了十幾個迴合,都不見其用禹步,最後這一擊顯然就是其蓄謀已久。


    要知道在龍國傳統的武道之中,偷學他人技藝可都是無法容忍的罪過,尤其是柳川榮一這般處心積慮,簡直就是人神共憤。


    柳川榮一負手而立,揶揄笑道:“誰說這是我偷學了禹步,這乃是我大霓虹國的神隱步。”


    “而且你們也都看到了,連司山河都敗於我手中,說明我的神隱步比他厲害,那我是不是可以說,是你們龍國人偷學我霓虹國的神隱步呢?”


    “你放屁,我們學了這麽久的禹步,會認不出來,今天你若是不給我們一個說法,你走不了路。”大弟子怒發衝冠暴喝道。


    “眾弟子聽著,將這偷學我武極會禹步的霓虹國老狗抓起來,聽憑師父懲罰!”


    一眾武極會聞言,皆是憤怒湧出,將柳川榮一以及其弟子包圍起來。


    此時武極會大門外就有數百個觀戰的弟子,而且還不斷有弟子從內部聞訊走出,這些人身上都帶著無法抑製的火氣。


    他們不僅厭惡柳川榮一卑鄙的偷師行為,還憎恨柳川榮一打傷了司山河。


    新陰流的弟子見得這般陣勢,皆是不由心驚膽戰起來,天海武極會可是有著上千的弟子門人,若是發難他們哪裏抵擋的了?


    恐怕一人一腳,都能將他們踩成骨頭渣渣了。


    然而柳川榮一卻是並不慌張,隻見他戲謔笑道:“都說龍國武道海納百川,我看也不過如此嘛!打輸了不僅汙蔑我偷學你們的功夫,還要群起而攻之。”


    “難道你們武極會就這般輸不起?”


    柳川榮一之所以現在還這般張狂,自然是有所依仗的,他相信隻要司山河還活著,就絕不會對他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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