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問剛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搭在額頭前,臉上的青紫色印記不但沒消,還嚴重了不少。


    他坐在床邊,看著半屈在地上靠在他腿邊的林笙柔聲哄到:“好了,真沒事兒。”


    “騙人。”林笙看著他泛紫的膝蓋,鼻頭微微發酸,一顆淚珠滑落到他膝蓋上。


    “小哭包。”許問呢喃著揉揉她的腦袋,不經意的笑道,“怎麽了?心疼了?”


    “嗯。”林笙帶著重重的鼻音,埋下頭在他膝蓋上落下一吻,林笙的唇很軟,貼在他的膝蓋上有些酥麻麻的。


    她仰頭看著許問的笑臉說:“心疼你。下次別打架了好不好?”


    “那不行。”許問搖搖頭,伸出大拇指替林笙拂去眼角的淚水,他咧嘴笑道,“下次還敢。”


    “我看看你的手。”


    許問伸出右手。


    林笙輕輕扇了他的手心一下:“我說那隻。”


    “……”許問故作思索又說,“那不行,得給錢。”


    林笙將他的左手拽過來,看著他紅腫的手心,心裏更不是滋味,她輕輕的給他揉著手心,還時不時給他吹了吹。


    許問看著她輕輕煽動的睫毛說:“隻挨了兩下,我爸沒下狠手。”


    “兩下也疼。”


    “是是是,快疼死了。”許問擰眉演了會兒,央求到,“那林笙快親我一下,說不定就好了呢?”


    林笙低頭就要吻下去,許問攔住她,恬不知恥的指著自己的臉頰說:“我是讓你吻這兒。”


    “……”林笙懶得理他。


    “林笙,我的臉好痛。”許問皺眉,表情似真似假。


    “哪兒疼了?”


    許問指著臉頰。


    “你那裏又沒傷著。”


    “有。”許問湊了過來,“你仔細看看。”


    林笙疑惑的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久:“沒看見。”


    “那我給你變個魔術,你配合我。”許問神秘的眨眨眼,見林笙點點頭他才說,“親這裏一下。”


    林笙乖乖的親了他臉頰。


    這時,顧挽走了進來,睨了許問一眼:“問哥兒又在騙笙笙。”


    “沒騙。”許問大言不慚,“我在給林笙變魔術。”


    林笙:“……”


    許問又笑道:“你再看看我的臉,有沒有什麽變化。”


    “沒。”


    “怎麽會沒變化呢?我怎麽感覺變帥了呢?”


    顧挽:“……”


    林笙:“……”


    “又不吹頭發。”顧挽戳戳他的腦門,“這麽搭著跟個落湯雞似的。”


    林笙跑過去拿吹風機,顧挽打開藥膏給他塗抹在手上膝蓋上,感歎道:“問哥兒皮膚也太小氣了,才挨了兩下就腫成這個樣子。”


    “……就不能是我爸打的狠?”許問忍笑說。


    林笙試了試吹風機的熱度,才跪在床上給他吹著頭發。


    顧挽瞪了他一眼:“就是你皮膚小氣。”


    “……”林笙抿唇笑了聲。


    “笑什麽?”


    “好笑啊。”林笙順了順他的頭發,“好笑才笑的。”


    林笙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被月光折射進來照亮的天花板,不經意間笑了笑,枕頭幾近被淚水浸濕。


    現在是淩晨兩點,她睡意全無,腦海裏混雜著十六七歲的許問的身影。


    少年的眸子很醉人,桃花眼眼尾向上一翹,多了絲旖旎的風月。


    恍惚間,她腦海裏迴響無數聲許問那好聽的嗓音,一聲聲的叫著她的名字。


    “林笙……”


    “現在這麽多人誇她好看,她肯定都聽膩了,等她以後想聽了我再誇她。”


    林笙笑了聲,帶著重重的鼻音打開許問的微信對話框,發了一條語音:“許問,我想聽你誇我好看了,特別想聽。”


    剛說完,林笙便泣不成聲,她抓著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淚水浸濕藍白色的被子。


    靜謐的黑夜流瀉下來一道純白的月光,從窗簾縫隙鑽進了林笙的房間裏。


    和以往一樣,她感覺夜晚特別冗長,她這一覺睡到十點半,家裏隻有顧挽和阿姨。


    桌上擺著一副碗筷,顧挽見林笙下來,去廚房把粥端出來:“笙笙過來吃早飯吧。你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


    其實林笙這幾年形成了習慣,不愛吃早飯,見顧挽一臉期待與關懷,又不好拒絕,勉勉強強吃了半碗。


    吃完飯,顧挽陪著她在花園裏漫步,這個秋天來的有些早,花壇裏的花種特別多,說得出名字的說不出名字的開滿了一大片,林笙隻認識小雛菊。


    顧挽糾結了很久才說:“笙笙,要不然你退圈吧,你不是喜歡花嗎?咱們開個花店吧?”


    “還是算了吧。”林笙笑笑說,“我不是開店的料。”


    當初選擇這條路,是因為答應了許問要一直出現在他的視線內,她想,許問不管在什麽地方,手機上也能看見關於她的新聞,不管正麵還是負麵的。


    而現在她在等許問迴來,更怕他迴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錯過了最美好的年華,她想,拍戲能定格自己的每一個瞬間,或許等到年老的時候,她可以把這些影片翻出來,跟許問一起再度重溫她這個如花般的年紀。


    顧挽繼續勸道:“迴來吧,許家這麽大的家業,能養得起你,每次看到你那些負麵新聞,我和你爸爸總是會心疼好久,笙笙,算媽媽求你了好不好?”


    “媽媽。”林笙挽著她的手,就像小時候那樣同她撒著嬌,“我覺得沒什麽不好的,要不這樣,您再讓我在圈裏混兩年,兩年後我再和您一起開個花店,賣好多好多的花,行不行?”


    “可是……”顧挽微微歎氣,沉默了很久才答應,“那說好了兩年,不能再多了。”


    林笙豎起兩根手指在她麵前晃了晃:“就兩年,不騙您。”


    “好好好。”顧挽無可奈何的握住她的手,“咱家笙笙長得這麽漂亮,網上的那些人可真挑剔。”


    林笙笑笑未說話,盯著那片空草地出神。


    “問哥兒,你看鏡頭啊。”顧挽拿著一個照相機給兩人拍照。


    許問牽著林笙的手,眼神落在林笙身上,卻始終不肯看鏡頭。


    “許問,媽媽讓你看鏡頭。”林笙扳了一下他的腦袋,那雙桃花眼深情又自然的望著鏡頭笑了一下。


    顧挽走過去嫌棄的拍了一下許問的背:“拍個照還需要笙笙提醒你,傻了?”


    許問看了眼照片說:“媽,您這拍照技術有待提高啊。”


    “臭小子,敢質疑我?你媽我專業就是攝影。”顧挽把相機給他掛在脖子上,“你行你來?”


    許問調整一下相機,指著開進來的車子:“媽,您不是說這幾年和爸的照片特別少嗎?”


    “他那個大忙人。”顧挽心口不一的走過去。


    許問衝林笙眨眨眼睛,牽著她的手說:“走了,我給你拍。”


    林笙指指身後:“那爸爸媽媽呢?”


    “估計怎麽也得二十多分鍾吧。”許問讓林笙坐在花壇上,“我給你拍幾張好看的。”


    “你能行嗎?”林笙疑惑的皺眉,“沒見你拍過照。”


    許問後退了幾步,笑道:“今天我給林笙普及一下什麽叫做遺傳,照相這東西不用學。”


    林笙:“那你剛才還說媽媽的拍照技術有待提高。”


    “噓。”許問眯著眼睛,示意林笙噤聲,他在周圍走來走去找角度。


    “我要擺個什麽姿勢嗎?”林笙忍笑道,“我覺得你會把我拍的很醜。”


    “這不可能。”許問自信的笑了聲,隨後又找了個逆光的角度,按下快門,把林笙定格在光裏。


    “拍好了嗎?”林笙立馬跑了過來,湊近相機看了會兒,又抬頭望著許問溫柔的笑了一下。


    “都不準備誇誇我?”許問揉揉她的頭發,一股洗發水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林笙扭頭一笑:“不誇。”


    恰逢顧挽拉著許業瀾走過來,林笙才跑過去和顧挽炫耀:“媽媽,您看,這是許問給我拍的。”


    許問一本正經的笑道:“還行吧,畢竟我是業餘選手。”


    “嘚瑟。”許業瀾摟著顧挽站在陽光下,“還不是遺傳我老婆的基因。”


    “是是是,您老婆最美最厲害。”許問彎著腰,給兩人找角度,林笙跟著湊到他跟前,許問側頭一笑,“想學啊?”


    林笙點點頭。


    許問把相機取下來掛在她的脖子上,自己站在她的身後,把著她的手。


    “爸爸這麽一站,特別像霸道總裁。”林笙彎著眼睛評價了一番。


    許問哼笑,悄悄的湊近林笙耳朵,吹了一口氣說:“咱爸太老了,擠不進偶像劇的行列。”


    顧挽好笑的拍了許業瀾一下:“看我幹嘛,看鏡頭啊。”


    許問握緊林笙的手,大聲道:“我喊一二三,叫茄子。”


    “三。”


    “二。”


    “一。”


    “茄子。”許業瀾和顧挽異口同聲的喊到,嘴角上揚。


    林笙迫不及待的跑過去與顧挽分享,許問笑著擺擺腦袋,草坪上的一家人在一起的樣子特別溫馨浪漫。


    林笙低頭笑了聲,顧挽以為是她看見天邊那一抹暖陽:“這還是這幾天來的第一次太陽,挺暖和。”


    “是啊。”林笙迴過神來,盯著那一抹暖陽感歎,“我也好久沒見過這麽和煦的太陽了。”


    顧挽:“聽說未來幾天都是這樣暖和的天,早上還看了蓉城的天氣,未來十五天都沒雨,你可以放心玩兒了。”


    “天氣預報不準的。”林笙哭笑不得,“估計也隻有頭幾天的天氣準確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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