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亮起來沒多久,晨曦的空氣沁人心脾,讓人感到愉悅,一位杵著拐杖的老人緩慢的出現在街頭,坐上了一輛黑色的加長商務車,路上隻有匆匆路過的人和早餐攤,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


    車上的人寂靜無聲,蘇沫躺在座椅上看著用黑簾遮住的車窗,前麵也被用升降板遮住阻擋了視線。


    等到了目的地,蘇沫用眼罩遮住了視野,跟著來人的指導慢慢的走向要去的地方,等聞到一股濃烈的中藥材的味道,蘇沫才停下了腳步,等腳步聲離去才揭開了眼罩。


    眼前是一間古色古香的屋子,建造這間屋子的材料用的是上等的杉木,價值不菲。屋子四周除了門之外沒有一扇窗子,屋子中間放著裝滿藥水的木盆,和正在熬製的中藥。


    蘇沫拿出幽蘭色繡著金線的布袋,放在身旁的楠木桌上,鋪開之後一根根銀針發出寒光,蘇沫沒說話,坐在椅子上品著上好的大紅袍,等待著那人的到來。


    沒等多久就聽見了推門而入的聲音。


    那人穿著一襲黑色的長袍,坐在用楠木打造的輪椅上,腳上搭著一塊毯子,臉上帶著黑色的麵具,讓人看不清神情。


    “勞煩神醫久等了。”


    那人用過變聲器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感情,像是一台機器一般生硬。


    “先生,過來我檢查一下你的腿。”


    像是不熟練的人彈奏一把壞了的小提琴,蘇沫口中傳來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忍不住皺起眉頭。


    那位先生操縱起輪椅,熟練的在蘇沫麵前停下。


    蘇沫蹲下身,拿開那人搭在腿上的毯子,掀開礙事的長袍,健壯的雙腿出現在了麵前,常年不見陽光的腿看起來很白哲,細看之下還可以看見血管。


    蘇沫用手指輕輕敲打著腿上的穴位,如此敲擊了幾分鍾後,蘇沫才起身從布袋裏拿出一根細長的銀針,用藥棉擦拭吸取藥物之後快準狠的紮進了穴位上。


    等雙腿上紮了十二根銀針後,蘇沫才拍手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繼續品茶,偶爾有濃烈的中藥味衝擊著鼻腔。


    那位先生透過麵具打量著眼前滿頭白鬢的老人,最後目光落在喝茶拿起茶杯時不小心露出來的一截白哲似羊脂玉的手腕,意味不明的收迴目光。


    牆上的分針轉了一圈又一圈,除了藥罐熬製的聲音,這件屋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這腿是被人陷害出了車禍造成的。”


    輪椅上的人突然開腔,語氣裏麵聽不出來憤怒和生氣,平靜的好像發生車禍的人不是他一般淡定。


    蘇沫眸光閃了閃,沒有接腔,而是將手中喝完的茶杯放迴桌上,用藥棉按住銀針,將銀針拔了下來重新放迴了布袋中。


    走到輪椅後麵將輪椅推到木盆麵前,從兜裏拿出來一罐藥粉,均勻的把藥粉撒在藥水裏,將那位先生的雙腿放在藥水裏麵侵泡。


    做完這一切之後蘇沫才走到正在熬製的中藥麵前,關上了火,拿起一旁的棉布從藥罐裏倒出來已經熬的濃稠的藥湯,放在旁邊晾涼。


    “先生,等泡十五分鍾後記得把這碗藥喝了,我就先告退了。”


    “其下的先生按照以前的做法去做就好了。”


    蘇沫說完話之後就朝門外走去,也不在意那人答不答應。


    門外等候的人看見蘇沫出來了,把眼罩給她戴上之後領著她原路返迴,等上了車之後才將她眼罩摘下來。


    那人把蘇沫送到了上車的那條街道,蘇沫看著刺眼的陽光,慢步朝人少的巷子裏走去,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個獨立的公寓,掏出鑰匙開了門。


    等把臉上的東西弄下來之後蘇沫才拆掉假發癱在沙發上不願有所動作。


    蘇沫還沒休息幾分鍾,放在茶幾上就開始瘋狂的震動個不停,蘇沫不耐的拿起手機,看了眼,是個備注“白茶”的人打來的電話,蘇沫沒有猶豫接了。


    “蘇沫,你昨天去孤兒院了?”


    蘇沫從嘈雜的背景音裏麵剝離出來白茶的聲音,煩躁的把手機拿遠了一點才迴複個淡淡的“嗯”字。


    那邊好一會兒都沒發出聲音,蘇沫知道肯定被白茶調成了靜音,也不慌,換了一個位置繼續躺著。


    沒小一會兒那邊就傳來了聲音,嘈雜的背景音已經不見了,蘇沫臉上的不耐才慢慢隱去。


    “你去孤兒院幹嘛?不是還沒到看望的日子嗎?”


    “院長叫我有事。”


    “什麽事要叫你親自跑過去?”


    “就一神經病找我。”


    白茶聽到這稱唿就知道那神經病把蘇沫惹毛了,也不多問下去,反正可以打電話給院長問問到底怎麽迴事。


    “那行吧,明天我去找你。”


    “嗯。”


    蘇沫掛斷了電話,把手機隨手扔在茶幾上繼續躺在沙發上不動彈。


    白茶和蘇沫兩人從小再孤兒院長大,後麵白茶的父母找到他把他帶迴家了,白茶父母也是富裕人家,自從白茶被人販子拐了之後就沒在生孩子,一直在尋找白茶下落,終於在白茶十歲的時候把他帶迴了家。


    兩人也沒因此斷了聯係,反而聯係得更勤了,白茶放完假就打算轉學到蘇沫的學校監督她高三下學期好好學習。


    快到下午一點了,蘇沫隨便點了個外賣解決了饑餓問題,然後就拿出那本沒看完的《解剖學》繼續看。


    敲門聲響起,蘇沫沒有反應。繼續翻著下一頁,等到周茹的聲音透過門傳進來之後蘇沫才放下手中的書,踩著拖鞋去開門。


    周茹提著一大包東西闖進了蘇沫的家,輕車熟路的拿出拖鞋換上。


    蘇沫把門關上,看著周茹進廚房把東西裝進冰箱,然後打開電視,把零食全部抱在茶幾上盤著腿坐在沙發上。


    眼看著周茹就要對沙發上的《解剖學》下手,蘇沫終於有了動靜,從周茹手下把書救迴來放迴了包裏。


    “蘇沫你還真在家裏看《解剖學》呢,你是個狠人。”周茹想把書搶過來計劃失敗,撕開一包芒果幹遞到了蘇沫嘴邊。


    蘇沫順勢咬住芒果幹,等嚼完了才迴複周茹一個眼神。


    見蘇沫不迴答周茹也不氣,把電視調到她最愛的綜藝節目上,拿起抱枕靠在蘇沫腿邊看著,時不時笑成一個傻子。


    “蘇沫你身上怎麽一股中藥味啊,你是不是生病了?”


    蘇沫抿唇,靠著沙發盯著電視,慢悠悠的迴複:“沒有,估計是剛從孤兒院迴來,幫小孩熬藥的時候留下的味道。”


    “那就好,你要是生病了不告訴我,我掐死你。”周茹聽到蘇沫沒有生病,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繼續看向電視,沉浸在綜藝的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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