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劣勢。


    燕萏兒的後背被一海風吹得冰涼,腳下的鎧甲始終不安穩,他現在一心三用,一方麵警戒著三個小怪物不知何時會發動的襲擊;一方麵要護著秦寶兒的周全;一方麵要用力壓製腳下的鎧甲,這是個最大的隱患。


    可是那三個怪物有恃無恐的緩緩逼近,這種壓力使得燕萏兒不由得抬首望向被烏雲逼圍的月亮,他的目光有些焦灼。


    那個被燕萏兒綁於布袋中的侏儒見狀不由得開口譏諷道:“怎麽,這就放棄抵抗了麽,不再陪我們兄弟玩玩了。”


    聽到譏諷還有伴隨著的刺耳嘲笑聲,燕萏兒隻是一臉麵無表情的盯著月亮,仿佛真像侏儒所說的放棄了抵抗。


    侏儒見燕萏兒一臉漠視,一下子麵孔猙獰起來,張開血噴大口,露出滿嘴鋸齒,嗬斥一聲,加速齊齊向著燕萏兒撲來。


    燕萏兒的發絲被他們腥臭的氣息吹的亂舞,眼看三張大口就要把他撕碎,他的嘴角突然輕輕地翹起,緩緩閉上眼睛,單手變了個劍訣,身體向後如飛絮般抱著秦寶兒向後飄去,木劍一個急轉,穿過鎧甲帶著它隨著燕萏兒向後飛去。


    三個侏儒察覺到了變化,但是來勢兇猛,身形不受控製,繼續向前撲去,隻不過三人在空中急忙竭力將腦袋向懷裏蜷曲,縮成了三個肉球,身上地肉芽如同鱗甲般緊緊附於身上,明顯的感知到了危險,在守護要害。


    一個黑點從月中急速變大,墜向船上幾人燕萏兒所在地位置,因為極速摩擦空氣,周身裹挾上了火焰,化作一個巨大的火球,砸向了船體。


    火球恰好與三個侏儒撞在了一起,火花四射,點燃了周圍地甲板,剛才彌漫在周遭地黑屋,也被驅散了開來。


    火光散去之後,中心地情形也清楚地顯現了出來,一人持刀穩穩地立於中心,周身三個粉色的肉球遍布著紫黑地線條急速圍繞著他旋轉,還帶著未完全熄滅地零星火焰,如同一尊降世天神。正是從踏月而來的齊白象。


    揮刀橫掃,三個肉球與刀刃猛烈撞擊,金鐵轟鳴聲震徹雲霄,暴喝一聲,腳下發力震碎甲板,同時三個肉球被逼退飛去。齊白象立即收到退至燕萏兒身前,不迴頭的問道:“寶兒,沒事吧?”


    燕萏兒長長的鬆了口氣,才迴答道:“沒事,太累了,讓她睡一會兒。”


    齊白象輕微的點點頭,說道:“你先護好寶兒,它們就交給我吧。”說完雙手持刀,斜指前方。


    另一邊,三個肉球在甲板邊止住身形,伸展開來,各自活動了下身體,明顯剛才的那兩下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三個中的一個認出了齊白象,開口威脅到:“齊白象你這麽做,不怕我們母親的報複嗎?“


    齊白象直接向前衝去,舉刀過頭,狠狠向著三個劈去


    三個侏儒見狀,竟然疊起了羅漢,最上邊那個,雙手變掌一排接住了朝頭上劈下的刀鋒。


    三個表情不屑,中間的嘲諷道:“齊白象,你雖設計奪走了嗜血魔甲,可就憑你,鬥得過我們三兄弟嗎?”


    齊白象不答話,抽刀再次向著它們的腦袋劈下,三個家夥這下有些不耐煩了,最上邊的那個跳起一腳,踢開大刀,下邊兩個,一個朝著心口抓去,一個抬腿向著襠部踹去。


    雖說三個侏儒四肢短小,但是速度極快。齊白象收刀,刀鋒向外立於身前,擋住了它們進攻的去路。它們雖然身體堅硬,卻也不敢直接硬碰齊白象的刀鋒,隻得變換身形,輾轉到齊白象身側成鼎立之勢,圍住了齊白象。


    沒等齊白象變招。三人喉嚨齊齊震顫,發出“咯咯”的聲響,身形驟起同時張開大口向著齊白象咬去。


    齊白象不管其它,隻是由下而上向著正前方那一個提刀撩去,側麵兩個竟是放任他們向著自己咬來。


    正前方的那個架起雙臂想要格擋,卻沒想這一擊是齊白象的放手一搏,直接削斷雙臂,劃向它的下巴,手臂被削斷的一瞬間,它已經收力向後撤去,卻也被刀尖撩中,整個腦袋險些被一分為二,臉上留下一道從下巴到額頭的傷疤,而下巴已經一分為二了,它頓時痛苦的嘶叫,如同野獸一般。


    另外兩邊本以為會咬到齊白象,卻沒想到一個被木劍刺穿喉嚨向後帶去釘在了甲板上;另一個牙齒崩碎,咬在了一根木棍上,然後被挑著嘴巴重重砸在甲板上,狠狠的壓著腦袋,四肢痛苦的扭曲。


    木劍自是一直在旁守望的燕萏兒所為,木棍是我橫欄於前,本以為木棍會被咬斷,沒想到把它的牙崩碎了。


    趁著空檔,燕萏兒打趣道:“楚伶兄弟,迷路到海裏了嗎?”說完還不忘哈哈大笑兩聲。


    我當時確實有些狼狽,收到燕萏兒的木簪後,老齊直接一躍而起,飛上了月端,我也想著如此,隻是到半空中,我才發現我根本不知道船在哪,所以一時落入了海中,還不會水,好在我手中捏著木簪,被燕萏兒牽引著才不至於墜入海底。


    然後望到老齊炸裂的火光,點燃了船體,我這才找到了明確的方向,一掌拍向海麵,接力躍出海麵,勉強落到甲板上,恰好趕上,出棍幫老齊擋了一下。渾身濕透,腦袋上不知道怎麽頂了個水母,所以,不怪燕萏兒發笑。


    我顧不得燕萏兒的嘲笑,撤下腦袋上的水母,向著棍下的侏儒甩去,沒想到它卻渾身的肉芽瘋狂的滋叫起來,一瞬間水母被吸收的沒了蹤跡。見狀我想發力直接壓碎它的腦袋,隻是它忽然全身癱軟無辜,如同水流般遁入到甲板下麵。


    我轉身想要告知齊白象二人,沒想到老齊已經閃身到我身後,拉住我的肩膀立即向燕萏兒身前閃去,燕萏兒也已經操縱飛劍環繞於身前將我和老齊全都護在裏麵。老齊鬆開我之後,立馬揮刀砍向秦寶兒身前的鎧甲,鎧甲並沒有被這一刀劈開,而是發出痛苦的哀嚎,向下塌陷了一處,老齊並沒有停下,繼續一刀刀,向著鎧甲砍下,痛苦呻吟聲不斷。


    我一時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隻是架起木棍戒備著。突然聽到老齊大喊:“幫忙!”


    我趕緊揮動木棍向著鎧甲砸去,沒想到的是,我這一棍下去,鎧甲竟有了一絲裂痕。隻是船上四周突然響起了一聲聲痛苦的慘叫聲,一陣濃濃的血霧突然彌漫開來。


    老齊也發現了,喊了聲:“快,毀了它。”


    聽到後,我雙手握住木棍,舉過頭頂,聚力大喊一聲,狠狠的向著鎧甲的裂縫插去,這次如同插入到鬆軟的泥土中,隻有小小的阻力,木棍穿過鎧甲,沒入甲板中。


    鎧甲瞬時間沒了光澤,呻吟聲也停止了。老齊並沒有停下,而是也如我這般,提到插入鎧甲,然後如同鍘刀般,狠狠鍘下,鎧甲一分為二,然後一點點的化成飛灰,被老齊揮刀驅散沒了痕跡。


    我察覺到了,老齊的唿吸變得有些沉重,想要勸他調息一下,沒想到他立馬轉身神情凝重地說道:“小心了。”


    剛才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停止了,濃重的血霧彌漫在四周,突然間,死一般的寂靜,我聽到了燕萏兒和齊白象的唿吸聲,都在凝神戒備著,如臨大敵。


    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從血霧中爬來,慢慢的出現我們的麵前,三個腦袋嵌在一堆不停蠕動的血肉中,六隻手臂,六條腿排列在身體兩側,如同一隻巨大的毛蟲,向我們蠕行而來,裹挾著讓人惡心的濃烈血腥味道。


    我們三人眉毛皺起,被這怪物的形狀給惡心到了。


    三個腦袋同時張口,噴出三柱血色液體,我注意到了其中夾雜著殘碎的手指和髒器。


    齊白象大喊一聲:“閃!”他便已經提刀躍起,向著怪物劈砍而去,燕萏兒的木劍緊隨其後,他人已經抱著秦寶兒向後退去,我見狀也大喊一聲,單手旋轉木棍用作盾牌頂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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