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這是給我帶人來了?”林止陌的目光朝寧王身後看去,卻沒見有人。


    不是說準備了很多人才給我的嗎?人呢?


    寧王咳嗽一聲,有些尷尬道:“那個,皇侄啊,你……吃飯了嗎?”


    林止陌:“???”


    現在是大上午,算的是早飯還是午飯?


    “皇叔你……不會是想找朕借錢吧?”


    “不是不是,我就是來問問你中午可有空閑,想請你吃個飯,順便……嘿嘿,把香水配方帶著。”


    寧王搓著手,一臉的不好意思。


    林止陌無語,他還以為是什麽事,結果還是這個。


    “皇叔,外頭剛造完反啊,一腦門亂七八糟的,吃飯就免了吧。”


    “別啊,再忙總是要吃飯的吧?”


    “算了,改天。”


    “皇侄!”


    “皇叔!”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峙著,寧王率先繃不住,隻得無奈道:“是……是我那位朋友想請你,我承認,紅顏知己,行了吧?”


    吹出去的牛隻能自己圓迴來,寧王這時候也顧不得老臉了。


    林止陌笑道:“哈!嬸嬸請我吃飯?那可以考慮。”


    “嬸什麽嬸,不是。”


    “那不去了。”


    “……行了行了,是可以了吧?”


    最終還是寧王妥協了,咬牙認了下來。


    林止陌沒有動用儀仗,隻是將戚白薈一起帶上了,大亂剛平息,難保城裏還有沒有寧嵩的餘黨,安全第一。


    馬車一路往東,最終停在了一座高牆大院的豪宅門外,林止陌看著高高的圍牆和大門上鋥亮的鍍金獸頭門鈸,有些發怔。


    這種宅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不說別人,就是漢陽王崔玄的府邸也就是這樣的規模,甚至都沒有這麽奢侈。


    寧王領著他穿過院落來到一座敞亮精致的花廳,有個美婦已經在廳門口等候著,滿身綾羅,頭簪珠翠,卻是既顯富貴大方又不見暴發戶的那種土氣。


    哇!大禦姐!


    林止陌頓時眼睛一亮,為寧王的品味暗暗喝了聲彩。


    他還在暗暗打量,美婦已經盈盈拜下,聲音也和氣質想通,清冷平靜。


    “傅雪晴拜見陛下。”


    林止陌慌忙伸手虛扶,笑道:“嬸嬸快請起,自家人不需如此。”


    寧王大急,用幾乎弱不可聞的聲音道:“皇侄你別亂叫,我都說了不是。”


    林止陌道:“你說了的。”


    “你……”


    寧王還待解釋,美婦已站起身來,似乎是沒聽到似的,微笑著側身一引,林止陌帶著戚白薈走了進去。


    廳內一張古樸雅致的金絲楠木桌上鑲著一塊完整的雲石台麵,道道珍饈美食已經擺好。


    寧王正要跟進來,傅雪晴卻抬起一隻玉手將他攔在了門外。


    “寧王殿下還請稍待,我與陛下有些話要說。”


    “晴晴,你……”


    寧王剛開口,花廳門已經被關上了。


    林止陌好笑的看著這一幕,見傅雪晴仍是站著,便說道:“嬸嬸不必如此,既是家宴就隨意些便是,不必如此拘禮。”


    “多謝陛下。”傅雪晴也不扭捏,就此坐了下來,然後直接問道,“陛下可是將香水配方給了姬宏亙?”


    林止陌愣了一下,這個大禦姐竟然開口直唿寧王名字,而且顯得那麽自然。


    他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正是他已經寫好的配方和具體製作方法。


    “既是嬸嬸要,朕自然不能吝嗇,不過還是要親手交給嬸嬸才好。”


    傅雪晴卻並未伸手去接,而是笑了笑:“多謝陛下,沒給就好,還請陛下莫要給他,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想要。”


    林止陌的手僵了一下,尷尬的收迴,忍不住問道:“這是為何?”


    傅雪晴淡淡一笑:“因為我本以為這等寶貝,陛下是不會輕易轉讓的,而我正是因為如此,與姬宏亙打了個賭,賭注便是若他拿不到配方……便得娶我!”


    賭注?娶她?


    林止陌頓時被雷了個外焦裏嫩,一直表情淡漠陪在一旁的戚白薈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好半晌後林止陌才迴過神來,望了一眼花廳大門,低聲道:“嬸嬸,不如具體說說?”


    “因為他是寧王,而我乃是傅家嫡長女。”


    傅雪晴平靜的看著林止陌,又緩緩說出四個字,“姑蘇傅家。”


    林止陌一時間沒聽懂,不知道什麽意思,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戚白薈,卻見戚白薈難得的麵露訝色。


    “姑蘇傅家?大武首富?”


    戚白薈脫口而出的話讓林止陌也嚇了一跳,頓時眼睛瞪大,滿臉震驚。


    姑蘇傅家他當然也聽過,而且不知多少次聽人提過,其中以姬尚韜為最,幾乎每次見麵都會無意識的提到一嘴。


    江南乃是整個大武最為富庶之地,每年戶部之中收上來的稅賦之中江南是雷打不動的占了大頭。


    姑蘇便是蘇州府,其一府之地的稅收又是占了江南的大頭,而傅家便是整個江南乃至大武最低調最有錢的世家,他們的根基正是在蘇州。


    姬尚韜經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就是:皇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做到和傅家平起平坐,那他姬尚韜以後老死之時也能笑著閉眼了。


    林止陌忽然迴過神來,看著眼前風華絕代的大禦姐傅雪晴,一顆心髒不爭氣的加速跳了起來。


    不是他要和寧王搶妞,但是“大武首富”四個字讓他有點不淡定了。


    隻是他的表情還是強行保持著淡定,依舊裝作好奇吃瓜又不解的樣子,問道:“傅家?那又如何?皇叔為何不能娶你?”


    “因為他是寧王,先帝唯一的親弟弟。”傅雪晴平靜的說道,“他若與傅家結親,乃大忌,但姬宏亙曾答應先帝,會暗中護持著陛下你,所以他不願,也不能娶我。”


    林止陌呆住了,因為他已經聽明白了。


    藩王從來都是每一任君王嚴防死守的對象,連府中近衛都有嚴格的人數限製。


    就像傅雪晴說的,寧王是先帝唯一的親弟弟,在身份和血統上就占了優勢的,如宗人府的宗人令,也就是燕王姬宏烈都不過是先帝的堂兄弟。


    如果寧王和大武首富結親,別說皇帝,就是百姓都會覺得他是要造反了。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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