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冬季的原因,這會兒雖然太陽看著還是比較大,但是照在人身上並沒有多麽暖和的感覺。


    村裏人看到兩兄弟出了門,在背後也是偷偷地議論紛紛。


    “我說,吳老二,吳老四,你們兩兄弟這是要去哪裏呢!”


    一個院子外邊站著三三兩兩的人,見到吳子峰兩兄弟過來,有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站了出來,堵在了前麵,朝兩人的這邊問道。


    “怎麽滴?!李禿子,路是你家的?我們去哪裏,你管得著麽?”


    吳安峰脾氣好,可是吳子峰沒那麽好的脾氣。


    眼前攔路的這個漢子叫李勝利,三十一二歲,還沒娶媳婦,腦袋上便開始禿了。


    78年,還沒分田到戶的時候,李勝利與吳安峰為了爭得馬寡婦青睞打過一架,要不是家裏兄弟多,吳安峰那一仗肯定的吃虧。雖然李禿子贏了,但是馬寡婦沒看上他,嫌他腦袋禿頭。而吳安峰也沒得到馬寡婦的芳心,因為吳家太窮了,她不想挨餓。後麵馬寡婦沒多久就離開了下元村,聽說被鄉裏的一個留守知青看上了,接到南岩縣城享福去了。


    吳安峰後來為了錢去了鎮上朱翠娥家裏當了上門女婿,可惜過得並不如意。


    迴到眼前,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吳安峰的眼睛紅了,李禿子同樣如此。


    “哼,吳老四,路雖然不是我的,但是現在你們怕是走不脫。秀才爺家裏的雞被偷了,我懷疑是你們兩兄弟偷的!我要去你家檢查!”


    李禿子眼神有些陰厲,看著兩人說道。


    秀才爺,姓孫,快九十歲了,發須皆白,不過耳不聾眼不花,身體硬朗得很。聽說還是前朝的秀才,還在萊州那邊縣衙門當過文書。日本鬼子打進來後,舉家西遷。


    來了下元村後,才在這邊安家定居下來。


    因為家裏有底子,所以花了不少錢給村裏修路,修橋的,在村裏口碑極好。也是因為這些善舉,孫秀才全家在文化大革命的那幾年逃過了一劫。


    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43年,大兒子被日本鬼子殺了,剩下一兒一女。女兒嫁到了武昌,兒子聽說是個當官的。


    迴到眼前,三人的對峙,似的原來在秀才爺家裏圍著的人往這邊圍了過來。


    “大家夥看看呐,吳家兄弟偷了雞還不敢承認。秀才爺,您趕快來看看........”


    李禿子突然這麽一吆喝,使得兩兄弟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秀才爺,您家的雞可不是我兩兄弟偷的,我二哥昨天才迴下元村,白天我都不在家,您這雞被偷了可不能怪我們呐!”


    吳子峰見孫秀才走了出來,連忙解釋道。


    這李禿子造謠可是信口開河,吳子峰肺都要氣炸了。


    “我說小四呐,秀才爺我人是老了點,可是心裏不糊塗。我知道,雞不是你們兩兄弟偷的!”


    孫秀才眼神犀利,並沒有一絲老態龍鍾的樣子。


    “李禿子,你他媽在亂說,老子幹死你,你信波!!”


    吳子峰趁機發難,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將李禿子的棉衣一把抓著反扣在手上說道。


    “怎麽,敢做不敢當?來人呐,流氓打人了..........流氓打人.....了...........”


    就在這時候,隻聽見啪的一聲,李禿子臉上瞬間多了一個鮮紅的掌印。


    “嗚嗚............咿咿......”


    “吳老四..........你他媽的.............敢打老子..............再打一下試試.............”


    李禿子吃痛,嘴巴裏一陣鹹味,都他媽出血了。


    “啪....啪.....啪.........”


    “嘴巴給老子放幹淨點,罵誰都行,別罵我媽!不是想吃嘴巴子麽,先給你吃三個!”


    奇了怪了,求財求福求安康,反正求什麽的都有,可是求著挨打的可是頭一迴聽說。


    既然你這要求不過分,那麽老子少不得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才行。


    “老四,停手吧,打也打了,氣消消就行了,大家一個生產隊的,低頭不見抬頭見…………”


    一旁的幾個年齡大點的漢子對吳子峰說道。


    “給我跟我二哥道歉!道了歉,這事就算了!不道歉,你這幾個牙齒我給你 一個一個掰下來!”


    吳子峰可沒鳥勸阻的人,惡狠狠的盯著李禿子說道。


    重活一世,吳子峰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你越強,別人越怕你,敬你;你越弱,越容易被別人欺負,嘲諷。


    以前別人當自己是好吃懶做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二流子,從現在開始,他再也不想聽到村裏人的閑言碎語了。


    “吳老二,老四,對不起!是我嘴巴賤!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


    連續吃了四個嘴巴子的李禿子,瞬間被打清醒了。


    李禿子可不傻,這要是在強嘴下去,吳老四這個小雜毛真的把自己牙齒掰下來。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虧他可先得受著才行。


    “行,這迴放過你,下次再聽你給老子造謠,我還不得輕饒你!秀才爺,您應該看出來是誰偷了雞吧?!怎麽樣?要不要小四幫您教訓教訓!”


    掃視了一圈人,吳子峰帶著幾分笑意向孫秀才問道。


    “好啊,小四,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行,你就幫著老爺子出出氣,隻要不打死人,那都是小問題。”


    孫秀才說道。


    今天被吃掉的雞是個五彩金毛雞,還是自己的老朋友從湘西州弄過來的。已經養了五年多了,自己都沒舍得吃,卻沒想到今天被人捷足先登了。


    孫秀才有這個膽子說這話,自然是有這個資本的。他可不隻是有錢,最關鍵的是因為人家有個在地委當大官的兒子。


    每年逢年過節,不管是鎮上還是縣城的領導,都會來不少人來給他送禮。這是村裏麵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更加沒人敢來孫家找麻煩了。


    “李禿子,老子饒過你了,可是老爺子沒饒過你!說吧!這雞是怎麽偷的!”


    吳子峰早就已經瞧明白了,這偷雞的偷雞賊不是別人,就是眼前嘴巴流血 的李禿子。


    “吳老四,你別血口噴人!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偷的!”


    李禿子忍痛鎮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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