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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府內宅如今是一片寂寥,隱約能聽到女子低低的啜泣聲,後宅一張軟榻之上,大明首輔孫傳庭已經與世長辭。


    死時臉上還帶著笑。


    他染上的本是一個小小的傷寒,卻好似一座大山猛的壓了下來,將這位時年五十四歲的老人徹底擊倒了。


    其實他老邁的身體早已透支,主要是早年間,他曾經在詔獄裏關了三年,挨餓受凍的落下了病根。


    當年孫傳庭為何被崇禎皇帝關進詔獄,因為他太能打了,才華橫溢偏偏又生性耿直,一心為公。


    所以將閹黨和滿朝文武都得罪光了……


    他不肯向天子寵臣楊嗣昌低頭,又不願意巴結太監監軍高起潛,便注定了是一場悲劇。


    這便好似在一群隻會誇誇其談的蠢材之中,烏鴉群裏突然飛出了一隻鳳凰,不弄死他弄死誰?


    不弄死他,不是顯得大夥兒都是廢物麽?


    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如今,這位大明首輔便好似一座上滿了發條的座鍾,耗盡了最後一絲能量之後,終含笑而逝。


    “快。”


    房中,史可法麵色凝重,低低道:“快,通傳西北。”


    他自然心中明白,首輔大人這一去。


    江南必亂!


    孫傳庭一身幹係重大,隻有他才能將關中資本,軍方,皇家,地方勢力都壓製的服服帖帖。


    餘下幾位內閣重臣如史可法,周國輔等人,一來威望不足,二來根基不深,是萬萬無法取而代之的。


    可如今……


    “慢!”


    此時周國輔一伸手,攔住了他,輕道:“此事萬萬不可聲張,老夫自會動用暗線,知會顯兒。”


    史可法徐徐道:“好。


    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兩位閣臣瞧著含笑而逝的孫傳庭,相顧無言,都是一臉的苦澀,大明本來有一文一武兩根擎天柱。


    可如今倒下了一根。


    原本用兩條腿走路的中興大明,如今突然瘸了一條,讓閣臣們頭皮發麻,這事兒實在太突然了。


    上上下下。


    完全沒有做好準備……


    波斯,明軍統帥部。


    周世顯揮軍猛攻,再一次向著莫臥爾人亮出了刺刀,近十萬鐵騎再一次,居高臨下衝進了富庶的恆河流域。


    為啥他一定要打莫臥爾?


    因為明軍經過幾番試探,已經將周圍的幾個強敵打出了虛實,沙俄最強,奧斯曼其次,莫臥爾最弱。


    這個坐擁上億人口的南亞強國,實際上戰鬥力很一般。


    本著先易後難的原則,不打它打誰。


    依舊是騎兵從高原上狂衝而下,棄堅城而不攻,隻在周邊城鎮破壞,擄掠,獲得了大量人口,糧草,財富。


    這迴沙賈汗學乖了,打死也不出城,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還在都城德裏集結了重兵。


    活脫脫就是一個明末的翻版。


    其實這位莫沃爾皇帝也是實在沒辦法……


    作為一個人口眾多的傳統農業強國,莫臥爾帝國的騎兵不強,百萬大軍以步兵為主,雖然也有部分火槍大炮。


    可大部分火器部隊都是禦林軍。


    各地方部隊還是以弓箭,冷兵器為主,在初步完成近代化的明軍麵前,一時間隻有挨揍的份兒。


    “哈哈哈。”


    官廳內捷報頻傳。


    參謀司還製作了一個巨大的沙盤,正在推演戰局。


    時不時響起洪亮的笑聲。


    受邀來觀戰的猶太銀行家們,交頭接耳的在一起議論著,頻頻點頭,對明軍強大的戰鬥力有了深刻的認識。


    強,太強了!


    亞洲三大強國之一的莫臥爾,竟被打的抬不起頭了。


    “嗬嗬。”


    “哈哈哈。”


    周世顯放聲大笑,一邊秀著強大的肌肉,與銀行家們談笑風生,右眼皮卻一直跳,第二次征討莫臥爾帝國。


    仗打的十分順利,可他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元輔大人病重。”


    希望能夠熬過去吧。


    可怕什麽,來什麽,終於有一天,從江南一路疾馳而來的輕騎快馬加鞭,帶來了噩耗。


    此時距離孫傳庭病逝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月,這還是仰仗各地飛鴿,接力傳書,速度已經算快了。


    這一次周世顯打的太遠了。


    一封老爹周國輔,通過軍憲司暗線發來的密信,聳人聽聞,信上隻有六個字:“元輔賓天,速歸。”


    廳中頓時一片死寂。


    太突然了。


    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讓毫無準備的周世顯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任他千算,萬算,手段通天。


    也算不到這一步!


    孫傳庭突然病逝,一下子,打斷了他對外擴張的全盤部屬,朝局怕是大大的不妙了。


    嘩然中。


    周世顯幽幽道:“慌什麽,天塌不下來。”


    曆史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這曆史便是如此,總是由一個個的偶然組成,便好似四百年前蒙古人打到了這裏,眼看著就要征服整個歐洲。


    可當時的蒙古大汗,元憲宗蒙哥死了,死在了征討南宋的路上,在四川合川釣魚城……


    作為全世界最強大帝國的君主,被一個不知名的南宋小兵胡亂射了一箭,不巧射在了膝蓋上,竟然就被射死了。


    一刹那。


    如日中天的蒙古帝國四分五裂,各位蒙古大佬,皇族子弟紛紛從前線退兵迴去爭奪皇位。


    為了爭皇位互相捅刀子,打了個頭破血流。


    相當於那個不知名南宋小兵,拯救了整個歐洲。


    如今又輪到了中興大明發生了這樣巧合的事情,冥冥中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操控著一切。


    “這一次……”


    周世顯緩緩起身,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圖之前,沉吟良久,大明上下一心對外擴張的好時候。


    怕是結束了。


    “傳令。”


    他揮了揮手:“收兵。”


    駐波斯明軍第二次攻伐莫臥爾之戰,戛然而止。


    “各部按兵不動。”


    周世顯深邃的眼中,透著幾分森然:“靜觀其變。”


    他倒要看看這一次除了那幾個複社餘孽,還會有哪些人跳出來……


    “嘩!”


    官廳中,以黃得功為首的眾將官,昂然起身。


    “標下遵令!”


    此刻氣氛有些壓抑,卻透著點莫名其妙的亢奮。


    同時間,南京。


    靜謐祥和中,湧動著一股暗流。


    大明首輔孫傳庭去世這麽大的消息,自然是瞞不住的,隻過了短短三天,各種謠言便滿天飛。


    內閣衙門,鴉雀無聲。


    史可法揉著酸痛的額頭,一臉鐵青,他也無心去追查是誰走漏了消息,這事兒也查不出來。


    大明的擎天柱倒下了。


    外頭如今是謠言漫天飛,什麽首輔大人被刺殺,被下毒的都有,還有說中了西洋邪術的……


    好似一夜之間,各路跳梁小醜都冒了出來。


    若不是有大明時代周刊這個大殺器鎮著民意,幾次三番的刊登安民告示,隻怕當場便會天下大亂。


    “哎。”


    焦頭爛額的史可法,發出了一聲輕歎,管錢糧,民政他是一把好手,可權謀實在不在行。


    “本閣慚愧。”


    這麽大的亂子他實在搞不定,一時間竟然有些束手無策,朝局正在向著失控的方向發展。


    可這也怨不了他呀。


    雖說能力上他確實不如孫傳庭,可手中無兵,無將,關中資本也不聽他的,他又能如何?


    周國輔,黃道周一言不發。


    “為今之計。”


    閣臣之中,隻剩下周國輔還是有些底氣的,徐徐道:“隻好等顯兒從西北迴來,再做打算……”


    可異變突生。


    外頭響起一陣喧鬧。


    史可法怒道:“去瞧瞧……”


    可話音未落,一夥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兇徒,便吵吵嚷嚷的衝進了內閣衙門,軍兵想要阻攔卻被衝散了。


    幾聲槍響,幾個士兵倒了下去。


    “啪,啪。”


    很快又有幾個裝滿石灰,砒霜的瓶子從敞開的大門擲了進來。


    “咳咳。”


    官廳裏一時間煙塵四起,眾位閣臣猝不及防中了招,紛紛掩住口鼻劇烈的咳嗽起來。


    “砰,砰。”


    不遠處的街道上驟然響起幾聲槍響,還有女子發出的尖叫聲,讓驚慌中的閣臣們心中咯噔一下。


    叛亂了。


    “砰,砰……”


    好在守衛內閣衙門的軍兵訓練有素,及時趕來用一輪火槍齊射驅散了兇徒,及時衝了進來。


    “帶著閣老們,走!”


    一片紛亂,劇烈的咳嗽聲中,軍兵護衛下的眾位閣臣匆匆離去,徹底失去了對朝局的控製。


    魏國公府,內宅。


    崇禎爺起了個大早,在院子裏打了一套五禽戲,正打算迴去睡個迴籠覺,外頭突然響起幾聲火槍爆鳴。


    “砰,砰。”


    淩亂的槍聲中,不遠處火光一閃,濃煙升騰了起來,太上皇心中一驚,還沒迴過神來,一群人衝到了府裏。


    “唿啦。”


    一大群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崇禎朝舊臣,不由分說,將太上皇從府中拽了出去,架上馬車,亂哄哄的直奔……


    南京皇城!


    “駕!”


    馬車在南京城的街道上疾馳,崇禎爺嚇壞了,手腳冰涼,卻又壯著膽子掀開簾幕,向外麵張望著。


    外頭早已是一片混亂,他看到了大批亂民湧入商鋪,正在打砸,劫掠,放火……


    還有一些無辜行人倒臥在街頭,有男有女,鮮血從身下汩汩流出。


    皇城外。


    一幫亂七八糟的人,早已等候多時,不由分說將崇禎從馬車上拽了下來,也不管他是不是願意。


    一路跌跌撞撞的將這位太上皇,重新推到了高高在上的龍椅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椅上。


    太上皇麵如死灰,可……


    他此時已是身不由己。


    他複辟了,可頭腦又無比清醒,一輩子從未有過的清醒,瞧著金鑾殿上跪滿的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


    他終於徹底明白了什麽是皇權。


    他麵前跪著的這些人,正在山唿萬歲的跳梁小醜們便是答案,這些人是寄生在大明王朝,這具龐大軀體上的寄生蟲。


    所仰仗的正是皇權。


    “你等……”


    崇禎爺戰戰兢兢,開了金口,可又緊緊將嘴巴閉上了。


    不言,不語。


    裝啞巴。


    他便好似一個木頭人一般,任憑這幫人擺弄來,擺弄去,眯縫起來的眼中卻閃爍著幾分嘲諷。


    當了二十年皇帝,在煤山上九死一生,他算是看明白了,這班人需要的不是他朱由檢。


    而是皇權。


    十天後,波斯,明軍統帥部。


    白虎節堂之中,鴉雀無聲。


    南京爆發了叛亂,一夜之間,除了中原還算安定,這場叛亂迅速波及到了江浙,兩廣……


    太上皇複辟,重登皇位,還連發了三道聖旨。


    三道聖旨,興師問罪,滿口聖人教化的大道理,痛斥周世顯窮兵黷武,淩虐友邦,致友邦百姓陷入連年兵災,民不聊生雲雲。


    好似大明雄師平了朝鮮,東瀛,平了西域,為大明開僵裂土,是個十惡不赦的千古罪人。


    官廳中,微風徐徐。


    周世顯眉頭緊縮,沉吟著,他不說話,麾下眾將也不敢多說,隻是用一雙雙眼睛看著他。


    氣氛有些詭異。


    啥意思呀?


    十八道金牌呀?


    咱十幾萬將士們在前線征戰,打下了這麽大地盤,難道還錯了不成,友邦屬國的生死又管他屁事呢?


    可白紙黑字的身子上,說的很明白……


    這與聖人王道,教化的理念不合。


    周世顯目光定定的看著三道甚至,已陷入沉思:“維新,終究是不可一蹴而就呀。”


    古往今來,維新從來沒有一次就成功的,總要經曆許許多多的波折。


    “可是。”


    從周世顯冷峻的嘴角溢出一聲輕歎。


    從崇禎十七年起兵走到現在,他給大明打了一針強心劑,這針強心劑便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大軍事勝利。


    可是當前線的節節勝利成為了常態。


    地盤越打越大,國家越來越富強,上上下下反倒習慣了,麻木了,於是乎,強心針的那點藥勁兒已經過去了。


    各種暫時掩蓋的問題便冒了出來。


    終於,終於爆發了這場蓄謀已久叛亂。


    說簡單點就是有些人日子過的太舒坦,讀書人沒什麽危機感了,又趁著他長期領兵在外……


    便又開始琢磨著奪權複辟,折騰起來了。


    這倒也正常。


    這便是儒學精髓,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


    “欠抽!”


    一言不發,周世顯拿起了軍憲司密報,從駱養性這條線查下去,順藤摸瓜,一個叛亂集團浮出了水麵。


    前江蘇巡撫,前江浙總督,前漕運總督,複社名流,江南才子,形形色色什麽人都有。


    “這麽多人……”


    這都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呀?


    活脫脫一個失意者聯盟,當然了這些人都是明麵上的,他們背後代表的是,中興大明最落寞的一群人。


    揚州鹽商,晉幫餘孽……


    守舊大地主!


    “這些人。”


    周世顯眼中亮起森森幽光,這些人在新興資本的衝擊下,一個個沒了鐵杆莊稼,心理上自然是很不平衡的。


    這是廢話。


    如今大明的新興資本大發橫財,甚至於好些貧寒子弟,去西伯利亞,去南洋,到西北來探險,做生意的都發了大財。


    可這些土財主還守著一畝三分地,水澆田,苦哈哈的從地裏刨食吃,一個個眼珠都紅了吧。


    羨慕嫉妒恨呐。


    這場叛亂不意外,可守舊勢力反撲如此兇猛,還是讓周世顯麵色凝重,被這一巴掌給打醒了。


    這些人……其實從未消失過,隻是時機不好的時候便蟄伏在陰暗裏,一遇到機會便要興風作浪。


    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


    後世也是一樣。


    什麽柳泰山,許衡大無不是如此。


    沉吟良久,周世顯起身在官廳中徐徐踱著脖子,琢磨著這份叛亂名單,好些人還挺眼熟的。


    除了駱養性這種被美色圍獵的當朝大員,皇家商號大股東,秘密給這夥亂黨提供了叛亂需要的軍火。


    其中,竟然有一些關中,中原兩地的新興資本家參與進來了,這些人倒是沒直接參與叛亂。


    可是……


    給這夥亂黨提供了不少資金呢。


    這份長長的名單是如此的刺眼。


    “這是兩頭下注呀!”


    周世顯一下子明白了,果然儒教特色,騎牆,搖擺。


    兩頭下注!


    小算盤打的啪啪作響!


    “這可是儒學精華呀!”


    周世顯怒極反笑,這些人當年在大明,大清之間兩頭下注,如今又在皇權派與維新派之間兩頭下注。


    別管誰贏了……


    這夥人都不吃虧!


    “哈哈,哈哈哈!”


    周世顯不由得仰天長笑,他可算弄明白了,為啥這夥人天生具有賣國基因,世世代代當漢奸。


    家學淵源呐!


    難怪這些人能屹立千年而不倒。


    這都是投資學的祖宗呀,真是太精明了,從小就知道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畢竟誰也不知道哪棵樹上有棗。


    有棗沒棗捅幾杆子,但凡是真把棗子捅下來了,那便好似中了彩票,成了從龍功臣,雞犬升天。


    幾百年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國家,王朝呢?


    什麽國家,民族在他們眼中還不如個屁呢。


    他拿起桌上明黃色的三道聖旨,嘲諷的笑了笑,什麽淩虐友邦,十惡不赦,都是興師問罪的借口罷了。


    友邦屬國的死活關他們屁事,無非是要給他周某人,扣上一頂不尊聖賢之道,不人道,暴虐好戰的大帽子。


    畢竟從道德上抹黑一個人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好,好。”


    白虎節堂之中,周世顯放聲長笑,如今他可算看的通透了,便明白了大明真正的症結所在。


    那雙深邃的眼中,寒芒一閃。


    麾下眾將早已不耐。


    先鋒官黃得功正在用刺刀,修著指甲,此時幽幽道:“大人,不如……反了吧。”


    廳中頓時喧嘩起來。


    “反了,反了!”


    喧鬧中。


    周世顯不再猶豫,笑了笑:“好。”


    反了!


    哀莫大於心死,這一刻他大徹大悟了,若不能將這夥蛀蟲連根拔起,徹底蕩平,他打再多的勝仗也沒用。


    此時長身而起,走到門外,瞧著西方落日斜陽,冷峻的嘴角露出幾分森然,這些蠢材呀,看似精明……


    實則愚蠢。


    他們怎麽就不明白一個道理呢?


    槍杆子裏才出政權。


    “來人呐。”


    周世顯揮了揮手:“傳令。”


    “班師迴朝。”


    這一次……


    推翻重來吧。


    他又不是中了儒教的毒,對皇權愚忠的嶽飛嶽武穆,什麽聖旨,十八道金牌對他來說還不如個屁。


    “那便……”


    “反了吧。”


    維新仍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


    入夜,明軍波斯統帥部徹夜不眠,三萬鳳威軍正在收拾形狀,人喊,馬嘶,雜亂中卻透著亢奮。


    寢室裏,靜謐如水。


    周世顯仰麵朝天的躺在玉真香懷中,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我……真的不願做獨夫呀。”


    玉真隻是一言不發,卻溫柔似水,伸出了纖纖素手,替他揉捏著酸痛的太陽穴。


    紅顏知己,莫過於此。


    “你呀。”


    良久,玉真才看著這個筋疲力盡的男人,美目中閃爍著深深的憐惜,輕道:“都怨你,讓這些人吃的太飽了。”


    周世顯睜大眼睛看著她如花玉容,竟一時語塞。


    他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這事兒還怪我咯?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


    三萬鳳威軍,步,騎,炮大軍打著勤王的旗號,踏上了長長的征途,這一次班師迴朝。


    他要大權獨攬,總理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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